第149章 扩充麾下
许文生没有像之前那样否定和做保证。
只是目光幽幽的落在云绮瑜的身上，随后抬起眼睛，遥遥的落在远方。
那是无边无际的草原。
草原，也算是许文生的第二故乡了。
但，毕竟不是他真正的故乡。
“小郡主，和大燕外贸的事情，是大察部唯一的机遇你一定要好好抓住它。”
“千万不要为浮财迷惑了眼睛，要想明白你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和你一直以来的坚守。”
“当年，年幼的你，在你父大察王面前，在我面前，可是说过，你要带着大察部过上更好的日子的。”
“草原上，都是凶残的恶狼，你不要守着财富不放，更要学会散财，去把财富转化为战力……”
许文生的叮嘱，让云绮瑜瞬间红了眼眶。
如果刚刚，她只是莫名的心慌。
但如今，她是真的明白了。
自己这位师父，要离开自己了。
云绮瑜想出声挽留，但话到喉间，就有些哽咽。
草原上的雄鹰有自己的归宿，奔驰的野马本有自己的家乡。
牧民可以驯服雄鹰，捕获野马，甚至圈养狼群。
但，她不愿意这样对待自己的师父。
师父是有大才的人，他应该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那年他们相遇，收获了十几年的教导，已经是得天之幸了。
云绮瑜深呼吸一口气，露出灿然的笑容：“师父，我都知道的。毕竟，我可是师父最出色的弟子！”
话音尚未落下，大颗滚烫的泪珠，便滴落在草叶上，随然滑落到土壤之中。
许文生也有几分感慨，但既然已经决定了前方的道路，那么自己就该前进了。
云绮瑜亲自给许文生牵马，像无数个日夜一般，在许文生的耳边提问。
“师父，你觉得燕王是一个怎样的人？”
许文生坐在马上，微微一笑。
“他还年轻，有些笨拙，收买人心的手段，谈不上太高明，也急于强国强民……”
说到这，许文生微微顿了顿，随后肯定的说道：“但他是一个王者，一个真正的王者，虽然年轻虽然拙劣，但已经有了一颗王者的心。”
“什么是王者的心？”云绮瑜有些茫然。
许文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了指天：“先贤曾说，古人创造文字的时候，以一横代指天空。”
“随后，又以一横代指大地。”
“而在其间的人，也以一横代替。”
“所谓王者，便是顶天立地，贯通天地人之人。”
“但在为师看来，那一竖亦在天地间，亦是人的一部分。”
“王者，也是人，但它是人之中的佼佼者。”
“是撑开天地，向天地索取生存空间的人，这才是王。”
云绮瑜若有所思。
她虽然只是郡主，但已然和大察王并无区别了。
她也是带着大察部为大察部争取生存空间的。
“哼，这么说来，我也是一个王者了！”
许文生点了点头：“是啊。”
“对了，师父，你寻找了你的亲人吗？”云绮瑜忽然问道。
云绮瑜的心中，其实暗藏一丝愧疚，那是对许文生的。
在云绮瑜获得权力的时候，她便想要替许文生寻找许家的踪迹。
但，那块地方，已经没有许家人的身影了。
从邻居那里得到了回复。
说这家人被北蛮掳走了亲人之后，就悲痛难耐，觉得边境过于危险，就搬离了。
后来，虽然北蛮人在大燕行动多有不便，但云绮瑜还是不断的派出人到大燕寻找许家的踪迹。
但都一无所获。
许文生难得的沉默了一瞬。
他又怎么可能不念许家呢？
但十几年过去了，踪迹是越发难寻了。
近乡情怯，他甚至有些害怕得到许家的消息。
那时候的爷爷已经老了，全部的希望又都在自己身上，他能熬过去吗？
父母呢？
燕国被北蛮入侵，那种动荡，又有没有影响到他们呢……
许文生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
大燕，京都。
叶云起的锦衣卫虽然在朝会上没有通过，但这不代表叶云起就会善罢甘休。
他直接召来了京都禁军的将领。
市井游侠出身的顾全。
原大周宫廷禁军校尉的沈凌从。
原大周禁军千夫长的孟叶羽。
这三个人，共同特点就是都是被抽取模拟过的角色，每一个人的忠诚都是百分百。
也只有他们这种忠诚百分百的人，叶云起才放心让他们拱卫王宫。
书房里，三个禁军将领拜见了叶云起，随着叶云起免礼赐座的声音，才起身。
顾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叶云起身后的屏风。
那上面的，是红笔黑笔的字迹，字迹不多，几个零散的名字，顾全一眼就看完了，没有自己。
顾全的小动作，也被叶云起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发笑。
那屏风，都是对一般人的，这些忠诚百分百的人，还用得着靠屏风？
叶云起询问道：“如今禁军上下情况如何？”
沈凌从，作为三个人当中地位最高的人，率先回话道：“回禀殿下，如今禁军有精锐骑兵一千人，普通士兵两千人。”
孟叶羽想了想，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顾全没什么表示，自己也就沉默了。
叶云起点了点头，这个数目倒也在意料之中。
从北部战线带来的精锐，如今只有一千还在京城了。
叶云起看到了孟叶羽的迟疑，主动问道：“孟将军有什么想说的吗？”
都被点名了，孟叶羽也就不迟疑了，说道：“末将请大王扩充禁军！”
三千禁军，对燕王来说确实不够看。
除了应付外敌，还要防止自己人的叛变。
强干弱枝，才能维持稳定。
孟叶羽的话，其实也算是三人的共识，只是作为禁军实际上的主帅，沈凌从觉得自己应该避嫌，毕竟主动索取兵力的将军，有些吓人。
而顾全呢，市井出身，对这种事情不怎么敏感，
叶云起本来是想从三千禁军之中，抽调一部分人，去组建锦衣卫的前身。
等朝堂上的扯皮结束，就可以直接转正。
但听到孟叶羽的话，叶云起也反应过来了，干嘛抽调？不如扩张！
禁军的主将，是叶云起挂职的。
也就是叶云起名下的兵力也就这三千人！
要不是有系统保证了三方战线的主将忠诚，叶云起怕是睡都睡不着啊！
也正是因为叶云起有系统金手指，所以确保了主将们的百分百忠诚，潜意识里把在外的将领看成了自己人，还把边境的军队也看成了自己的军队。
如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大意了啊！
扩充禁军该不该？
太应该了！
这朝堂果然是没忠臣的，怎么就没人提醒寡人扩充禁军呢？
叶云起击掌而叹：“正应如此！本王召见三位将军，就是想问问三位将军对扩充禁军有什么想法？”
顾全依旧是有些茫然。
沈凌从和孟叶羽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
这可是禁军啊，谁敢随便插手？
叶云起只好换个方式问道：“爱卿可否替我介绍下大燕大周现在的禁军情况和制度？”
在二人的介绍下，叶云起也明白了大周的禁卫从哪儿来了。
现在的大周的禁军，已经成了世世代代相传的铁饭碗了。
其实大燕也一样，只不过大燕和承平已久的大周不同。
在大燕当禁军，那就没和平过。
先王本就喜欢御驾亲征，所以禁军是经常有死伤的。
之前还能维系禁军的数量，但在之前北蛮入侵的时候，几乎打空了禁军的精锐和骨干。
甚至说，父死子继，这第二代的禁军也火速入伍，然后，也死伤惨重。
以至于后来的禁军，就特别拉胯。
很多祖传的岗位，没人能入伍了。
甚至能入伍的，也都是不懂事的小年轻。
这质量下滑也对官场感知不强的第三代禁军，还被李逆伪造的遗旨调走了。
这丢人丢大发的事情，也导致了叶云起继任的时候，没有能用的禁军，用自己被北部战线带来的精兵充当禁军。
后续稳定局面之后，精锐又被调至前线不少。
如今只剩下一千精锐了。
还有两千，是先前残留的禁军和一些第三代禁军。
这第三代禁军，蠢是蠢了点，不过都是些根正苗红的后代，忠诚度还是没问题。
多加历练，说不准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当父死子继无法满足禁军数量的时候。
一般情况下，就从王庄里收养的孤儿里选拔，从其他军队里抽调精锐，以及再开招兵，从良家子里选拔。
如今，其他军队的精锐是真不能抽了，谁都过得不好。
王庄的孤儿呢，早就在缺乏兵员的时候抽了又抽，如今剩下的，就别想了。
“那就只能招兵了？”叶云起点了点头，“那就如此吧，明日朝会上再说。”
次日朝会上，一众臣子，都有些提心吊胆。
大王想要新建锦衣卫的事情，似乎又成了世家和大王角力的新战场。
臣子们提心吊胆居然不是因为锦衣卫本身，这在后世人看来是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人，恐怕没几个人能想到锦衣卫会成为一个让所有官僚都害怕的噩梦。
只觉得是叶云起的商队被劫掠，在大怒之下的产物。
说什么为大军提供情报。
大军自有大军自己的斥候。
怕不是想给商队保驾护航还差不多！
所以很多中间派这一次都没吱声，一些忠于大王的臣子，这一次也没怎么发声。
叶云起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所有人觉得这个年轻的大王耍点年轻人的脾气很正常。
哄一哄就是了，没必要为了一个商队护卫的事情，再开一个朝堂部门。
一件件事情流转过去，朝会进行的波澜不惊。
眼看时间进行的差不多了，在叶云起期待的眼神之中，
一个臣子走了出来，奏道：“自古强干弱枝，乃家国大事，如今燕京空虚，宫中空虚，臣请扩充禁军。”
此人，大家都知道是大王的人了。
这一次上奏，八成也是大王的意思。
孔博文有些惊讶，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六部尚书也愣住了。
那句反对，硬是没人吱声。
扩充禁军的事情，是敏感话题，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帝王对自身安危的敏感程度。
再加上，如今的禁军实在是不像样子，谁都觉得该扩张了。
于是，一时之间，朝堂竟然有些沉默。
叶云起看到这一幅沉默，就知道这事情肯定是成了的。
大臣们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叶云起问道：“其余爱卿可有高见？”
群臣这才稀稀拉拉的回复附议。
“那便如此，开征兵！”
这件事，很快就通过了。
叶云起也没有继续纠结什么锦衣卫的事情。
这一幕，在很多人眼里，是大王退让了，或者说，是大王冷静了，发现锦衣卫的事情没那个必要了。
不如加强禁军来的要紧和关键。
支持燕王的人，也松了口气。
比起什么虚无缥缈的锦衣卫，加强禁军的实力才是关键。
世家的人也把这件事看做胜利，好歹是否了大王的一个意见。
孔博文却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在散朝之后，特地请见了叶云起。
孔博文进来的时候，叶云起正在写写画画。
见孔博文进来了，这才放下笔，让孔博文入座。
“何事啊？”叶云起有些随意的说道。
孔博文看了看左右，也就一个守忠老太监里的近些，于是低声道：“大王此次，只是扩招禁军吗？”
叶云起有些疑惑的反问道：“不然呢？”
“那锦衣卫呢？”孔博文说完，留意着叶云起的神情和语气。
叶云起笑了一声，反问道：“锦衣卫为何不能是禁军呢？”
不知道为什么，孔博文总觉得锦衣卫三个字听起来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而听禁军，就没有。
或许是人老成精的第六感。
孔博文继续说道：“既然都是禁军，何必再有别名？”
“哎，名字罢了，那军队之中，有别名的军队何其多哉？”叶云起敷衍的说道。
叶云起想明白了，自己年轻，还没到掀桌子的时候。
这时候就该猥琐发育，悄咪咪的偷一点养分，能发育一点是一点。
后世的锦衣卫本就是皇帝亲军嘛！
现在挂在禁军的名下，一点问题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