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决一死战

一指长的

玄清道长,躺在巴掌大的棺材里。玄清道长一动不动,但是用手去探鼻息,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呼吸的。

不管可不可能,既然只有怖婴能让玄清道长恢复如初,那就先找到怖婴再说。

那股鬼气还是窝在墙角不动,胡为民过去踢了它一脚,鬼气也只是再往旁边挪了挪。

雪溶云说:

“看来那恶鬼在这里待的时间比较长,我们再等等,看它还会去哪里。”

我说:

“怖婴在前院吸了活人阳气,这鬼气肯定会去前院。”

果然,那股鬼气很快又从密室里蜿蜒出来,一路到了前院。

我以为那股鬼气会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毕竟怖婴是在这里吸了白云观所有弟子的阳气,它需要时间。

可是没想到那股鬼气根本没有在前院停留,而是直接从观门里出去了。

我和胡为民还有雪溶云追出观门外,发现那股鬼气正在往去京城的路上蜿蜒。

那股鬼气在路上走的很慢,好像前面有什么东西挡着它。雪溶云仔细问了我和羽洛公主回京城那天的情况,说道:

“看来那恶鬼已经能化成人形了,它的鬼气走的这么慢,一是那恶鬼才化人形,不习惯走路。而且它前面有护卫们的马队,它走不快。”

我看着那股慢悠悠往前蜿蜒的鬼气,摇了摇头:

“不对,我们出来没多久就骑马赶路了,可是这股鬼气还是走的这样慢。”

雪溶云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怖婴化成人形,肯定不是你们认识的人。你们骑马赶路,会给一个陌生人也准备一匹马吗?如果不准备,那它刚学人走路,再加上是步行,怎么可能不慢?”

雪溶云说的有理有据,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犯傻了。

我还是收不回心神,玄清道长和棺材都在我的怀里,而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玄清道长恢复如初。

那股鬼气还在慢慢前行,可是我哪里有耐心去这样等它?我催促雪溶云,问她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直接找到怖婴。

雪溶云略一沉吟,便单手手心朝上,然后轻轻一晃,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就出现在她手中。

雪溶云把水珠慢慢滴到那股鬼气上,只见那股鬼气迅速被水珠收入其中,然后就凝结成一个黑色的小点。

胡为民看的眼睛都直了:

“晴天朗日的,她手里怎么有水?”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胡为民又自己说道:

“会不会是地下河里泡的太久了,所以随便抖一下都是水?”

我本来心情不好,结果被胡为民的奇思妙想给逗笑了:

“你成天在太阳底下晒,也没见你手一伸就是火。”

胡为民见我好不容易有了个笑脸,也笑了:

“我要是有那本事,以后见了那些大大小小的鬼,我就直接用火烧,还省的我画符了。”

我这边和胡为民说话,雪溶云已经把地上的水珠拿在了手里。

胡为民又看的惊着了:

“老天,皇后娘娘拿的肯定不是水珠,哪有水珠掉在地上还能拿起来的?”

胡为民这句话说的很大声,他想雪溶云听见了,肯定会给他说个所以然。结果雪溶云的注意力全在那颗水珠上,只看了一眼就说:

“那恶鬼进了蒋莽的将军府。”

说实话,怖婴进将军府,其实在我的预料之中。

倒不是说我有多么料事如神,而是怀平王提醒过我,说蒋莽这边出事,怖婴却那边现身,让我小心他们之间有关系,这才让我多想了一层。

胡为民缠着雪溶云要那颗水珠,我已经翻身上马,准备再回京城了。

既然知道怖婴在哪,我是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

雪溶云知道羽洛公主借了蒋莽的身子在将军府,她担心羽洛公主的安全,也是急着要回京城。

只有胡为民惦记着雪溶云的那颗水珠,人都在马背上了,还问雪溶云能不能拿什么东西和她交换。

我好奇,胡为民一个肉体凡胎的俗人,能有什么东西去交换雪溶云的宝贝?

结果,胡为民“呼哧”一声就从怀里揪出了吞天藤:

“拿它换。不过咱可说好,我只换三天。三天后,水珠给你,它还是我的。”

雪溶云还是第一次见吞天藤,虽然不认得它到底是个什么宝物,但见它没有人形却有鼻子有眼,这会嫌胡为民要拿它换东西,直伸着绿色的小手

去抠胡为民的嘴。

雪溶云见它还会像人一样耍脾气,倒觉得好玩,便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宝物?”

一提起吞天藤的来历,胡为民就来了大精神,立马就做出一副长话长说的架势。

我一看胡为民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拦他:

“大哥,先出发,有什么话路上说不迟。”

胡为民也知道我着急找怖婴去,虽然眼睛还粘在那颗水珠上,但是手里的鞭子已经朝着马屁股抽去。

三个人策马疾驰,说起话来就不方便了。雪溶云心里多是惦记羽洛公主,越靠近京城话越少,胡为民也渐渐悄声下去。

只有吞天藤像一条死的透透的绿色小蛇一样,软踏踏地挂在胡为民的脖子上。骑马颠簸,吞天藤几次都差点把自己掉下去。

胡为民想扯吞天藤回他怀里,吞天藤就是不肯,说什么也要把自己挂在外面。

胡为民知道吞天藤生气,看样子还有点哄不好了。只能一边小心地照顾它,一边骑马追赶上来。

三个人到了京城后,又一刻不歇地赶往蒋莽的将军府。

按我之前的计划,我是想找一个合适且顺理成章的机会,让女师兄进在将军府,然后留在借了蒋莽身子的羽洛公主身边。

这件事之所以谨慎,是因为我们都不清楚蒋莽和女师兄的关系。

要知道女师兄可是在宫里挂名的驱鬼师,如果她给蒋莽做事,是属于皇上委派的公事,那一切都好说。就怕她和蒋莽有私下里的勾结,那女师兄进将军府这件事处理不好,恐怕还会引起皇上的猜疑。

不过实话实说,这件事我到现在都判断不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女师兄是给皇上做事的,可她却总是出现在蒋莽身边。你说她给蒋莽做事的,可蒋莽又拿她的生死不当回事。

实在是费解的很。

但是,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虽然我把这件事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却没想到女师兄最后会以这么唐突的方式进将军府。

没有二话,没有请命。我们三个仗着现在的蒋莽其实是羽洛公主,而羽洛公主又不可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底气,几乎是横冲直撞地进了将军府。

等羽洛公主从将军府的正殿里迎出来时,看到的是满脸焦急的我,被吞天藤扯乱了头发的胡为民,还有满眼深情地看着她的“女师兄”。

雪溶云的这个眼神太明显了,这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女师兄对蒋莽动了多大的心思,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凝望大将军。

身后有因为我们闯进来,而紧跟着进来的将军府家丁们。我怕被家丁们发现异常,只能小声提醒雪溶云,不要盯着“蒋莽”看。

可是,雪溶云只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哪里能听得到我说话?

这时,一个家丁走上前来,问羽洛公主要怎么处置我们。

羽洛公主很有大将风范地摆摆手:

“他们这样硬闯,必是有紧要的事找本将军,你们退下就是了。”

家丁们退下,我等不及给羽洛公主解释什么,就催问起她:

“公……将军,那日在白云观的静室里,你有没有发现一只恶鬼?”

羽洛公主不知道我何出此言,又反问我什么意思?

我拿出那口巴掌大的棺材,打开后让她看一指长的玄清道长:

“这是我们后来在地下找到的伯公,他被那只叫怖婴的恶鬼害成了这样,那只恶鬼跟着你回到将军府了。”

羽洛公主在她的银线阵里见过怖婴,但是不知道怖婴为什么要跟她来将军府。

我也不知道,如今只有找到怖婴,才能知道一切。

雪溶云还在满眼喜爱地看着羽洛公主,直到我提醒她先找怖婴,她白拿出那颗水珠,开始查看怖婴具体在哪。

结果这一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恶鬼怖婴,竟然就在这座正殿里。

蒋莽的正殿虽然没有平王府的大,但是也有好几处内房。雪溶云仔细查看了半天,才说它在一个只供人吃茶的小房里。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大意了。我双手凝出三清符的金光,胡为民拿着他的银龙结血木。羽洛公主手握金簪,雪溶云托着那颗水珠。

我对羽洛公主和雪溶云的宝贝不了解,但是想来她们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拿这两样东西出来,应该也都是极厉害的宝贝。

尤其是胡为民的银龙结血木,这是他闯荡江湖以来用的最顺手的一个宝贝。他已经好久没用了,这次又拿了出来。

我们四个人慢慢靠近那间茶房,我正要上前推门,结果那门却自己开了。

茶房不大,打开门后,里面的一切就尽收眼底。

茶房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套黄花梨的桌椅和一套上好的青瓷茶具。

突然,空荡荡的茶房里有人说话:

“几位客人,要进来喝杯茶吗?”

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女人声音,不是我印象中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那个声音说完后,桌子上的茶壶就凭空而起,然后壶身慢慢倾斜着,开始给茶杯里倒茶。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看来怖婴是在故弄玄虚了。

我拼命稳住狂跳不已的心,第一个进了茶房。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怖婴,如今找到了,就不可能再放过它。

我这边刚进了茶房的门,胡为民就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羽洛公主和雪溶云也要跟进来,被我拦住了:

“这是我和怖婴之间的恩怨,你们不用牵扯进来。”

雪溶云没说话,但是羽洛公主却眼睛一瞪:

“小子,当初在那老道的密室里,可是你亲口说的,要我帮你一起对付这只恶鬼,怎么这会连门都不让我进?”

我说:

“当时只是情急,可是眼下事关生死,你们还是不要管了。”

我说着就让胡为民关门,可是羽洛公主却一挺身子就进来了:

“行,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这恶鬼既然追着我到了将军府,我总得问问它要干什么吧?”

羽洛公主进来了,雪溶云怎么能放心她冒险?于是也跟了进来。

我们四个刚在茶房站定,就听“嘭”的一声,刚才自己打开的房门,这会又自己关上了,巨大的动静吓的胡为民打了个哆嗦。

我伸手拍了拍胡为民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害怕。

胡为民双手紧握着银龙结血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其实我也很紧张,怖婴不是一般的小鬼。它是万鬼之王,是可以幻化人形和化物的恶鬼,必须要万分小心才行。

茶房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刚才说话的那个声音也不再出声,只有四杯已经斟满的茶水放在桌上。

我不想和怖婴捉迷藏,也不想用大呼小叫的方法喊它出来,而是直接双手抬起,用手心里的金光结了一个金光阵。

我迅速结阵,然后用金光阵封死了整个茶房。这样一来,除非我死,否则怖婴不可能从这里逃脱出去。

这时,刚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哟,看这架势,今天是要和我决一死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