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新年礼物

阮星澜温言:“弓弦与寻常弓弦不太一样,要慢一点拉,来——”

他走到阮江月身后,一手覆上阮江月的手与她一起握弓柄,另一手握着阮江月的手一起拉弦。

他缓缓发力,弓弦果然被慢慢拉开。

阮江月点头:“原来如此。”

“你自己试试。”

阮星澜放开她站到一边去。

阮江月如方才阮星澜带她时一样,放慢了速度,果然轻轻松松将弓拉开。

之后连试几次,都可以稳稳拉开。

阮江月有些讶异地看看弓,目光落到了阮星澜的身上,“这弓弦是什么材质?感觉比正常的弓弦更有韧性。”

“蛇筋。”

“啊?”

阮星澜解释,“就是当初兰涉山那条蟒蛇之筋,那时候为大靖公主治伤需要龙筋虎骨,我寻了来。

治伤用了一部分,还剩下一些,我便请李总管帮忙找军器所的人将剩下的进行炼制,做出这柄弓。”

阮星澜的目光流落到那弓上。

“因是刚做好的,所以韧性极强,开弓要慢,等你用一段时间后会和寻常弓一样好拉。”

“原来如此!”

阮江月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把弓,又试着拉了好几次。

她欢喜地脑袋一歪点在阮星澜的肩头,“我太喜欢了,你的礼物果然每一次都是惊喜,每一次都很能拿得出手。”

阮星澜笑容温和。

他知道,不是他的礼物每一次都是惊喜,也不是都很能拿得出手。

只是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送的东西,都成了惊喜和“拿得出手”的东西。

……

营房之外,阮万钧和李冲停在院门前,看到了方才落在窗上,两人环抱着拉弓,亲密依偎的影子。

李冲双眼瞪大如铜铃。

阮万钧的眼底也掠过一丝诧异。

他和李冲巡视完了城楼确定一切稳妥之后往回走。

恰逢路过阮江月的院子,想着今日是除夕,到底与寻常时候不一样,便想来瞧一眼,闲谈几句。

谁知到门前却看到这幅场景。

阮星澜来到青阳关的这段时间里,他虽没有细问过这人的来历,但也从阮星澜为自己治伤祛毒,以及李冲闲散言语之中明白这人的不同寻常。

只是没想到他会和阮江月如此亲近……

这时李云泽快步迎了上去。

李冲的目光一下子射了过去,含着满满的询问。

阮万钧也看过去。

李云泽却是垂眸沉默,半个字都不出,只朝着他们二人行了个礼。

沉吟片刻,阮万钧转身离开。

李冲不甘心地瞪了李云泽一眼,赶紧跟上去。

等走远一下,阮万钧说:“你说先前有一封小姐给我的信?等会儿拿来我看看。”

……

今夜的一切让阮江月无比高兴,人也变得缠粘许多,兴奋的不想睡觉,一直拉着阮星澜说话。

阮星澜初时陪了会儿。

后来时辰越来越晚,眼瞧着都快二更天了,她明明困倦地打哈欠,却还拉着他的衣袖不放。

阮星澜只好劝着她赶紧休息,以免睡不到多会儿又要起身去忙碌。

阮江月难得使性子赖着不睡。

阮星澜便坐在她床边为她念心经。

兴奋又欢愉的姑娘,总算是慢慢睡了过去。

阮星澜将被子给她掖好,又将屋中的炭盆摆弄好。

正要悄然离开的时候,床帐内传来阮江月一声浅浅地呢喃,“霍听潮……”

阮星澜眸中温色浮动,离开的动作停顿些许,他转身回到床榻边,撩开垂落的青灰色床帐。

屋中灯火已灭。

床帐内更是暗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然阮星澜内力精纯,目力自然较寻常人好的多。

他眸光扫去,清晰地看到阮江月侧着身子的睡颜,那素来对着军中将士冷静锐利的面容,如今柔和无比。

她本长相娇美。

此时敛了锐气还嘴唇微嘟,便显得十分娇俏。

阮星澜看了会儿,侧身坐在床边静静瞧着,探出手去,手背轻碰姑娘的脸颊。

他低声喃喃:“你这丫头,倒是对我放心。”

他再如何也是个男人。

她却在他面前睡的这么不设防?

仔细想想,一开始她对他防备是很重的,甚至偶尔看他的眼神还带着杀气。

后来随着和离、倾诉等数次配合,他明显感觉到她对他的防备轻了一些。

再后来经历流落荒野。

回到定州之后,她对他的防备便轻的几乎感觉不到。

什么样的心事她都和他说。

她在他忍不住怜惜、宽慰她的时候,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底线。

然后踩着他的底线放肆胡为,最后逼得他这颗沉寂已久的心,不受自己控制的胡乱跳动起来……

他如今已经基本想起了武霞山上的所有事。

那山上的栖霞道长曾为他卜过命卦,说他是孤绝命,这辈子注定六亲缘浅,无妻无子无姻缘。

他在那山中修道法心经、养清气、习医、制药,十年如一日地过着山居散人的日子,并且要持续地过一辈子。

谁料不知怎的流落南陈凌江,被她所救。

而后一路发展到了如今份上。

他原本已超脱俗世,却因她又生出了红尘心。

缘之一字,当真玄妙。

“霍听潮……”

又是一声呢喃传来,睡梦中的阮江月抓住了阮星澜碰触她脸颊的手,像小动物似的,脸颊蹭着他的手背。

阮星澜杂乱的心绪被拉回。

他垂眸看着她。

只觉她那浅浅喷洒在他手背上的呼吸,吹的肌肤痒痒的,吹的心里也痒痒的。

他沉默地看了睡着的姑娘好一会儿,俯下身去。

在吻上姑娘红果儿一样的唇瓣时,阮星澜暗暗慨叹,现在做登徒子都这么得心应手了。

他变得一点也不像记忆中的他。

睡梦中的阮江月红唇微张,轻轻咬住了阮星澜的下唇,舌尖扫过。

阮星澜有些沉醉。

原本浅尝辄止的吻变的缠绵又深浓。

片刻后,阮江月低哼一声,迷茫地张开眼:“霍听潮?”

阮星澜暗暗懊恼。

怎么不知分寸地将她闹醒了?

他“嗯”了一声,离开那已经因亲吻无比艳逸惹人的红唇,靠在她耳畔低声哄劝道:“快睡吧。”

阮江月眼儿半睁半闭,半睡半醒间神色迷离。

只觉那落在耳畔的热气有些烫,身子下意识地朝着他靠了靠。

阮星澜手臂一抬,将她半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没过一会儿,那被他差点扰醒的姑娘,又重新睡了过去。

这一回,阮星澜不再逗留,不再乱来,给阮江月盖好被子,放好床帐,动作极轻的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