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探官札记团子贝琳达
105. 撒泼
从袁府回来之后，纪莘去了一趟庄宅牙行，与牙人沟通了租赁宅子的需求，之后才返回梁府。
她也是时候该离开梁家了，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有几件事要做。
“梨子，若你是自由的，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纪莘问这问题时，梨子正在整理换季的衣物，听到纪莘的话后，梨子放下手中的一摞衣服，歪头想了想，“我听几个妈妈说，华都最好的酒肆是陶记酒肆，若我能出门，我想去陶记酒肆大吃一顿！”
纪莘失笑，“我说的自由，不是指允许你出一次门。我的意思是，若你不再是梁府的婢女，而是自由之身，那时你会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梨子皱了皱鼻子，撅起嘴巴，“娘子，您不想要我了吗？”
“你不要多心，我只是想听一听你的想法。你认真地想一想，然后再回答我。”
“哦。”梨子一边继续整理衣物，一边小声地嘟嘟囔囔，片刻后，梨子回答纪莘道，“娘子，我认真地想过了，我觉得做娘子的婢女就很好啊。娘子聪明、美丽、大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娘子，我想一直跟在娘子身边！”
“梨子，天地广阔，你不想去别处看看吗？”
“想的呀！我以前只是一个干杂活的婢女，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成为娘子身边的婢女。然后呢，娘子是会嫁人的，那么我就可以跟着娘子，去更厉害的人家做婢女。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我也可以去到许多地方，见到许多人，不断地涨见识，一点点地成为更厉害的婢女。到那时候，我就不只是一个小婢女了，而是统领手下许多婢女，当家主母身边最得力的大婢女了！”梨子说完，微微昂起了头，自豪地憧憬着未来。
“我听懂了。”纪莘道，“所以，梨子你最想做的，是成为大户人家里独当一面、一言九鼎，承担管家之责的管事，对吗？”
梨子用力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梨子又害羞地挠了挠鬓角，“娘子，您不会觉得我人笨，却想得美吧？我是不大聪明，可这段时间我跟着娘子，已经学到很多啦，我保证，我以后也会一直努力学的！”
“梨子，你不笨，你心地纯善，真诚可爱，是很好、很好的人。”纪莘笑着拍了拍梨子肩膀，“梨子，既然你清楚自己想做什么，那就坚持下去，总有一日，你会成为你梦想中的样子的。”
梨子隐隐感觉纪莘的话有些奇怪，但得到鼓励的喜悦冲散了其他异样的感觉，梨子用力点头，应道：“嗯！”
问清了梨子的打算，纪莘又去三房见了梁霈。
梁霈听完纪莘的话，吃惊地瞪大双眼，“珍珍，你当真要走？”
“我本就没有想过要一直留在梁家。我最初没有逃走，是因为想弄清楚韩氏为何将我抓来。我后来选择留下，是因为你救了我，我理应报答。如今你应下了一桩很好的婚事，不久之后便可以离开梁家，我没有什么再能为你做的了，所以我也该离开了。”
梁霈听着听着就哭了出来，“珍珍，我起初接近你，的确是为了请你帮我，可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早已视你为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我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你也是我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朋友啊。”
纪莘握住梁霈的手，“我明白，你也是我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只是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梁霈抱住纪莘，伏在纪莘肩膀上抽泣，“珍珍，我舍不得你。”
纪莘轻拍梁霈后背，安慰道：“我并没有打算离开华都，只是不再住在梁家而已，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梁霈推开纪莘，坐直身体，面上还缀着几颗泪，重重一拍身下的美人榻，“你耍我？我方才还以为你要离开华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纪莘“噗嗤”一笑，“我可从来都没有那样说，那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
梁霈用手帕擦去泪水，气呼呼地将手帕丢到纪莘怀里，“你果然就是在耍我！”
纪莘挽住梁霈手臂，“我绝没有想要戏耍你，不过我说了令你误会的话，惹得你伤心一场，是我不好，我向你赔不是。”
梁霈不解气地轻轻捶了纪莘两下，而后问道：“珍珍，那你打算去哪里，你把地址给我，我以后也好去找你。”
“我才刚去过庄宅牙行，暂时还没有选好宅子呢，等我赁了宅子，我一定会立刻告诉你。哦，对了，你以后就别叫我珍珍了，我的名字是纪莘，有人叫我纪莘，也有人叫我阿莘，你叫我什么都行。”
梁霈困惑不已，“你为何连名字都换了？”
“其实，我从来都不是胡珍珍，更不是梁珍珍，我阴差阳错地披上了‘胡珍珍’这个壳子，但我一直只是纪莘。”
梁霈眨了眨眼睛，没有去深究纪莘的话，“不管你的名字是什么，我清楚一直在帮我、维护我的人是你，这就够了。阿莘。”
纪莘与梁霈相视而笑，纪莘又道：“六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就是了，你的事，我一定帮。”
“待我走后，我想请你将梨子要到你的身边，日后你嫁去郑家，我也想请你将梨子带过去。梨子年纪还小，尚不够老练，但她纯善真诚，也很忠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若你觉得她可靠，也请你多给她一些历练的机会。”
“这件事不难办，我答应你。”
“六娘，多谢。”纪莘郑重地道。
“我帮你办了事，你务必要记得，找到宅子之后立刻联系我。”梁霈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若你不来找我，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绝不会轻饶了你！”
“好。”纪莘调侃梁霈道，“未来的少卿夫人想要找人，焉能有找不到的？我可不敢开罪少卿夫人，保证乖乖听话。”
“好啊，你取笑我！”
梁霈羞得去呵纪莘的痒，纪莘连忙站起身躲避，嘴上却不停：“少卿夫人急啦，少卿夫人饶命啊！”
梁霈追着纪莘，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又一圈，“不许你再这样叫我，你不许叫了，不许叫了！”
除去梁霈和梨子，纪莘在梁府再无牵挂，她空手而来，也该空手而去，眼下只差一个令她离开的由头了。
一日之后，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由头出现了。
韩氏打着给纪莘裁制新衣的幌子，将纪莘领到了正房的厅堂，绕来绕去地说了许多话之后，韩氏终于进入正题：“珍珍，你看，这些布料颜色好看，花纹也好看，还又轻又软，多好啊！这样好的东西，安德侯府不知有多少呢！”
纪莘耐着性子顺着韩氏的话说道：“是好看，可这些东西都是梁霓的，她肯分给我吗？”
“你和七娘是姊妹，她当然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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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把她的好东西分给你。阿娘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让你和七娘一起享受侯府的荣华富贵，你想不想听？”
“还有这种好事？”
韩氏见纪莘是这种反应，顿时喜形于色，“你是阿娘的亲女儿，眼前有这般好的前程，阿娘怎么可能忘了你呢？珍珍，听阿娘的，过几日就是七娘出嫁的日子了，到时候你和她一起去侯府，将来她吃什么用什么，你就也吃什么用什么！怎么样，阿娘这主意是不是顶顶好？”
纪莘面露难色，“我也想去侯府，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阿娘已经安排好了，我把你的籍契改回去了，你呢，还是胡珍珍，然后呢，你再签一个卖身到梁家的身契，这样一来，阿娘就可以把你安排进陪嫁的名单里去了。放心，虽然你名义上是婢女，但人人都知道你和七娘是姊妹，绝对没人敢轻慢你。”
纪莘点头未语，韩氏以为纪莘被她说动了，于是拿起桌案上的一张纸，“珍珍，你看，这个就是身契，你只需要在上面按一个手印就成了！”
纪莘没有理会满脸期待的韩氏，转身推门走出房间，门外的梁霓没想到纪莘会突然出来，被吓得一哆嗦。
梁霓抬头望天，作出一副只是路过的模样，刚想离开，却被纪莘抓住了手臂。
“你放开我！”
纪莘死死抓着梁霓，恶狠狠地瞪她，“让我卖身为奴，这是你的主意吗？你为何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安德侯府，怎么，磋磨你自己的婢女还不够，非要让我也去受你的磋磨？”
梁霓不停抖动手臂，想要摆脱纪莘的桎梏，“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纪莘拽着梁霓向院门口走去，“行啊，那我们出去喊人，让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你安的什么心！你不就是怕你走之后，我会嫁到更好的人家，所以急着把我骗去你身边吗？我若签了那身契，就一辈子都是梁家的下人了，你捏着我的身契，恐怕会往死里折磨我吧！”
韩氏匆匆跑下台阶，追上纪莘，“珍珍，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阿娘可都是为你好啊！”
纪莘甩开梁霓，指着韩氏鼻子痛骂道：“你根本不配当胡珍珍的阿娘，从始至终，你只想着利用她！你不就是为了讨好梁霓，稳固你在梁家的地位吗？哈，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梁霓把你放在眼里了吗？你就是一个黑心肝的糊涂蛋，梁霓就是一只喂不熟的豺狼，你们蛇鼠一窝，从根里就烂透了！”
梁霓放声尖叫，“贱人，你给我住口！”
梁霓扑上来撕打纪莘，纪莘有意将事情闹大，于是放开了撒泼，不多时便将梁霓按在了地上。
梁霓上半身和手臂都被纪莘压制，只能一边扑腾两条腿，一边大喊大叫：“你给我滚，滚出梁家！”
两个老妈子见状冲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捉住纪莘，将纪莘从梁霓身上拽了起来。纪莘奋力挣扎，推开两个老妈子，手臂在空中不停挥舞，“啪”的一声，无意间在韩氏脸上扇了一巴掌。
韩氏捂着面颊，难以置信地问：“你敢打我？”
打都打了，纪莘才不打算道歉，“打你怎么了，你以后不要再说你是胡珍珍的阿娘，小心天打雷劈！”
韩氏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把她给我赶出去！”
纪莘气沉丹田，大喊一声，喝退了所有想靠近她的人，“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
她也是时候该离开梁家了，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有几件事要做。
“梨子，若你是自由的，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纪莘问这问题时，梨子正在整理换季的衣物，听到纪莘的话后，梨子放下手中的一摞衣服，歪头想了想，“我听几个妈妈说，华都最好的酒肆是陶记酒肆，若我能出门，我想去陶记酒肆大吃一顿！”
纪莘失笑，“我说的自由，不是指允许你出一次门。我的意思是，若你不再是梁府的婢女，而是自由之身，那时你会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梨子皱了皱鼻子，撅起嘴巴，“娘子，您不想要我了吗？”
“你不要多心，我只是想听一听你的想法。你认真地想一想，然后再回答我。”
“哦。”梨子一边继续整理衣物，一边小声地嘟嘟囔囔，片刻后，梨子回答纪莘道，“娘子，我认真地想过了，我觉得做娘子的婢女就很好啊。娘子聪明、美丽、大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娘子，我想一直跟在娘子身边！”
“梨子，天地广阔，你不想去别处看看吗？”
“想的呀！我以前只是一个干杂活的婢女，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成为娘子身边的婢女。然后呢，娘子是会嫁人的，那么我就可以跟着娘子，去更厉害的人家做婢女。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我也可以去到许多地方，见到许多人，不断地涨见识，一点点地成为更厉害的婢女。到那时候，我就不只是一个小婢女了，而是统领手下许多婢女，当家主母身边最得力的大婢女了！”梨子说完，微微昂起了头，自豪地憧憬着未来。
“我听懂了。”纪莘道，“所以，梨子你最想做的，是成为大户人家里独当一面、一言九鼎，承担管家之责的管事，对吗？”
梨子用力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梨子又害羞地挠了挠鬓角，“娘子，您不会觉得我人笨，却想得美吧？我是不大聪明，可这段时间我跟着娘子，已经学到很多啦，我保证，我以后也会一直努力学的！”
“梨子，你不笨，你心地纯善，真诚可爱，是很好、很好的人。”纪莘笑着拍了拍梨子肩膀，“梨子，既然你清楚自己想做什么，那就坚持下去，总有一日，你会成为你梦想中的样子的。”
梨子隐隐感觉纪莘的话有些奇怪，但得到鼓励的喜悦冲散了其他异样的感觉，梨子用力点头，应道：“嗯！”
问清了梨子的打算，纪莘又去三房见了梁霈。
梁霈听完纪莘的话，吃惊地瞪大双眼，“珍珍，你当真要走？”
“我本就没有想过要一直留在梁家。我最初没有逃走，是因为想弄清楚韩氏为何将我抓来。我后来选择留下，是因为你救了我，我理应报答。如今你应下了一桩很好的婚事，不久之后便可以离开梁家，我没有什么再能为你做的了，所以我也该离开了。”
梁霈听着听着就哭了出来，“珍珍，我起初接近你，的确是为了请你帮我，可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早已视你为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我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你也是我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朋友啊。”
纪莘握住梁霈的手，“我明白，你也是我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只是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梁霈抱住纪莘，伏在纪莘肩膀上抽泣，“珍珍，我舍不得你。”
纪莘轻拍梁霈后背，安慰道：“我并没有打算离开华都，只是不再住在梁家而已，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梁霈推开纪莘，坐直身体，面上还缀着几颗泪，重重一拍身下的美人榻，“你耍我？我方才还以为你要离开华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纪莘“噗嗤”一笑，“我可从来都没有那样说，那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
梁霈用手帕擦去泪水，气呼呼地将手帕丢到纪莘怀里，“你果然就是在耍我！”
纪莘挽住梁霈手臂，“我绝没有想要戏耍你，不过我说了令你误会的话，惹得你伤心一场，是我不好，我向你赔不是。”
梁霈不解气地轻轻捶了纪莘两下，而后问道：“珍珍，那你打算去哪里，你把地址给我，我以后也好去找你。”
“我才刚去过庄宅牙行，暂时还没有选好宅子呢，等我赁了宅子，我一定会立刻告诉你。哦，对了，你以后就别叫我珍珍了，我的名字是纪莘，有人叫我纪莘，也有人叫我阿莘，你叫我什么都行。”
梁霈困惑不已，“你为何连名字都换了？”
“其实，我从来都不是胡珍珍，更不是梁珍珍，我阴差阳错地披上了‘胡珍珍’这个壳子，但我一直只是纪莘。”
梁霈眨了眨眼睛，没有去深究纪莘的话，“不管你的名字是什么，我清楚一直在帮我、维护我的人是你，这就够了。阿莘。”
纪莘与梁霈相视而笑，纪莘又道：“六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就是了，你的事，我一定帮。”
“待我走后，我想请你将梨子要到你的身边，日后你嫁去郑家，我也想请你将梨子带过去。梨子年纪还小，尚不够老练，但她纯善真诚，也很忠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若你觉得她可靠，也请你多给她一些历练的机会。”
“这件事不难办，我答应你。”
“六娘，多谢。”纪莘郑重地道。
“我帮你办了事，你务必要记得，找到宅子之后立刻联系我。”梁霈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若你不来找我，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绝不会轻饶了你！”
“好。”纪莘调侃梁霈道，“未来的少卿夫人想要找人，焉能有找不到的？我可不敢开罪少卿夫人，保证乖乖听话。”
“好啊，你取笑我！”
梁霈羞得去呵纪莘的痒，纪莘连忙站起身躲避，嘴上却不停：“少卿夫人急啦，少卿夫人饶命啊！”
梁霈追着纪莘，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又一圈，“不许你再这样叫我，你不许叫了，不许叫了！”
除去梁霈和梨子，纪莘在梁府再无牵挂，她空手而来，也该空手而去，眼下只差一个令她离开的由头了。
一日之后，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由头出现了。
韩氏打着给纪莘裁制新衣的幌子，将纪莘领到了正房的厅堂，绕来绕去地说了许多话之后，韩氏终于进入正题：“珍珍，你看，这些布料颜色好看，花纹也好看，还又轻又软，多好啊！这样好的东西，安德侯府不知有多少呢！”
纪莘耐着性子顺着韩氏的话说道：“是好看，可这些东西都是梁霓的，她肯分给我吗？”
“你和七娘是姊妹，她当然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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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种好事？”
韩氏见纪莘是这种反应，顿时喜形于色，“你是阿娘的亲女儿，眼前有这般好的前程，阿娘怎么可能忘了你呢？珍珍，听阿娘的，过几日就是七娘出嫁的日子了，到时候你和她一起去侯府，将来她吃什么用什么，你就也吃什么用什么！怎么样，阿娘这主意是不是顶顶好？”
纪莘面露难色，“我也想去侯府，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阿娘已经安排好了，我把你的籍契改回去了，你呢，还是胡珍珍，然后呢，你再签一个卖身到梁家的身契，这样一来，阿娘就可以把你安排进陪嫁的名单里去了。放心，虽然你名义上是婢女，但人人都知道你和七娘是姊妹，绝对没人敢轻慢你。”
纪莘点头未语，韩氏以为纪莘被她说动了，于是拿起桌案上的一张纸，“珍珍，你看，这个就是身契，你只需要在上面按一个手印就成了！”
纪莘没有理会满脸期待的韩氏，转身推门走出房间，门外的梁霓没想到纪莘会突然出来，被吓得一哆嗦。
梁霓抬头望天，作出一副只是路过的模样，刚想离开，却被纪莘抓住了手臂。
“你放开我！”
纪莘死死抓着梁霓，恶狠狠地瞪她，“让我卖身为奴，这是你的主意吗？你为何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安德侯府，怎么，磋磨你自己的婢女还不够，非要让我也去受你的磋磨？”
梁霓不停抖动手臂，想要摆脱纪莘的桎梏，“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纪莘拽着梁霓向院门口走去，“行啊，那我们出去喊人，让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你安的什么心！你不就是怕你走之后，我会嫁到更好的人家，所以急着把我骗去你身边吗？我若签了那身契，就一辈子都是梁家的下人了，你捏着我的身契，恐怕会往死里折磨我吧！”
韩氏匆匆跑下台阶，追上纪莘，“珍珍，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阿娘可都是为你好啊！”
纪莘甩开梁霓，指着韩氏鼻子痛骂道：“你根本不配当胡珍珍的阿娘，从始至终，你只想着利用她！你不就是为了讨好梁霓，稳固你在梁家的地位吗？哈，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梁霓把你放在眼里了吗？你就是一个黑心肝的糊涂蛋，梁霓就是一只喂不熟的豺狼，你们蛇鼠一窝，从根里就烂透了！”
梁霓放声尖叫，“贱人，你给我住口！”
梁霓扑上来撕打纪莘，纪莘有意将事情闹大，于是放开了撒泼，不多时便将梁霓按在了地上。
梁霓上半身和手臂都被纪莘压制，只能一边扑腾两条腿，一边大喊大叫：“你给我滚，滚出梁家！”
两个老妈子见状冲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捉住纪莘，将纪莘从梁霓身上拽了起来。纪莘奋力挣扎，推开两个老妈子，手臂在空中不停挥舞，“啪”的一声，无意间在韩氏脸上扇了一巴掌。
韩氏捂着面颊，难以置信地问：“你敢打我？”
打都打了，纪莘才不打算道歉，“打你怎么了，你以后不要再说你是胡珍珍的阿娘，小心天打雷劈！”
韩氏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把她给我赶出去！”
纪莘气沉丹田，大喊一声，喝退了所有想靠近她的人，“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