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探官札记团子贝琳达

104. 假死

辰时,阳光从云层后探出头,微风吹来丝丝缕缕的凉意,树叶轻轻摇曳,在这样的好天气里,日子也本该是平和宁静的。


可是纪茹突然在吐血后昏迷不醒,太医始终找不出原因,袁适心急如焚,却一筹莫展。


阿凝掐准时间,将一只瓷罐交给袁适,“驸马,这是娘子高价买回的万能解毒丸。太医找不出症结所在,也许娘子就是中了毒,请您喂娘子吃下解毒丸吧!”


袁适守在纪茹床前,面容苍白,眉头紧锁,布满细密血丝的双眼牢牢盯着昏睡的纪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直到听到阿凝的话,袁适这才将目光从纪茹身上移开。


“茹儿为何会买解毒丸,你为何确定茹儿是中了毒?”


阿凝跪在地上,维持着捧着瓷罐的姿势,低下了头,“待娘子服下解药醒来,娘子自会告知您其中因果的。”


袁适将信将疑,手悬在距离瓷罐咫尺之遥的半空,片刻后下定决心,拿过瓷罐,取出一颗药丸,喂进了纪茹口中。


大约一刻钟后,纪茹悠悠转醒,眼神空洞迷茫,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袁适喜极而泣,紧紧地握住纪茹的手,“茹儿,你终于醒了。”


纪茹看向袁适,眼中的困惑越来越深,艰难地撑起身体,“郎君怎么了,我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两行泪沿着袁适面颊流下,袁适抱紧纪茹,“没关系,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阿凝也同样大喜过望,对纪茹解释道:“娘子,夜里您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昏了过去,方才驸马喂您吃了您事先准备的解毒丸,您这才醒了过来。”


纪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靠在袁适肩上低声痛哭,“我竟是险些再也见不到郎君了吗?我原本只是想有备无患,没想到竟真的用上了,殿下怎能如此狠得下心……”


袁适双手扶住纪茹肩膀,将纪茹微微推开了些,“茹儿,你在说什么,这件事与殿下有关?”


纪茹欲言又止,阿凝跪在床下恳切地劝道:“娘子,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再隐瞒了,您告诉驸马吧!”


纪茹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对阿凝摇了摇头后,看向袁适,转瞬间却又移开了目光,只盯着床上的锦被,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茹儿,究竟怎么了?”袁适问道。


纪茹死死地咬着下唇,在袁适一次又一次的追问中,终于选择和盘托出:“有一日晚上,我独自出去透气,无意间走得远了,竟走到了殿下的寝楼附近。我看到清商悄悄送一名郎君离开,我心中觉得奇怪,没能忍住好奇,于是第二日又去观察。渐渐地我发现,殿下的新欢是一名府外的郎君,这人每日天黑后入府,天亮前离开,殿下唤他‘五郎’,对他情谊笃深,甚至我还听到,殿下说你的存在阻碍了他们。我心中担忧,却不敢贸然将这话告诉郎君,于是便想着再去找一些切实的证据。”


纪茹从被褥下掏出一只小木盒,拿出其中的一沓花笺,“这就是我潜入殿下寝楼,找到的证据。从殿下与这位郎君往来的书信中,我看出这位郎君出身官宦人家,似乎身份不低。我这才明白为何殿下说你是他们的阻碍,我无法不害怕,唯恐殿下真的会对你不利,所以我悄悄地买了几颗昂贵的万能解毒丸,以备不时之需。”


袁适接过花笺放在一边,“茹儿,你为何没有告诉我,为何要一个人担惊受怕?”


“郎君,殿下如此作为,于你而言,终归是面上无光的,我怎敢告诉你……”


袁适又抱住纪茹,“傻茹儿,自从我委曲求全地与殿下成婚,我早已经没了面子,所以我怎会在乎那些?茹儿,你可知你昨日是如何中的毒?”


“我不知。”


“夕食,一定是夕食!”阿凝突然出声,“昨日驸马只吃了娘子煮的粥,所以侥幸逃过一劫,可后来娘子吃了其他厨舍准备的食物,毒物一定就在其中!”


“阿凝说得有理。”袁适在床头垫起一只软枕,将纪茹扶到床头,倚靠着软枕,而后袁适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我这就吩咐人将昨日夕食的残渣收集起来,只要找得出毒出自何处,就一定找得到永庆谋害我的证据。这一次就算是要告到圣人面前,我也一定要和永庆和离!”


纪茹抓住袁适衣袖,“郎君,不可!”


“永庆欺人太甚,茹儿你为何要阻止我?”


“郎君,我并非要阻止你。只是事关重大,郎君万万不可冲动行事。”纪茹道,“我们身在公主府,一举一动都在殿下的监视之中,若郎君大张旗鼓地寻找证据,只怕反倒会让我们受制于人。”


袁适冷静了下来,“茹儿说得对,不能让永庆知道我已发觉她有意害我,我会悄悄地吩咐人去办。”


“郎君,我有一个主意。眼下只有你和阿凝知道我已醒来,我可以装作昏迷未醒,待郎君收集好昨日夕食的残渣,郎君可以装作带我外出求医,将我和所有证据一道带出公主府,如此必不会引起殿下的怀疑。等到我们顺利离开公主府,届时自会有充裕的时间,去查证毒出自何处。”


“好,就这么办。”


将解药交给纪茹之后,纪莘每日都要去一次昭福寺,一直留意着纪茹的消息。


数日之后,纪莘终于等到消息,只不过来见纪莘的不是纪茹,是阿凝。


阿凝领着纪莘离开昭福寺,在路上解释道:“永庆公主已经下手了,袁适也已知道公主想要杀他,眼下袁适和娘子都在袁府。娘子吩咐我接你去见她,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如此说来,袁适已经中过毒,被阿茹救下了?阿茹呢,她是否安好?”纪莘问道。


阿凝递给纪莘一身衣裳,“这是袁府婢女的衣服,你先换上吧。至于你问的事,等你见到娘子,让娘子同你说吧。”


纪莘没有多想,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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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袁府婢女的衣服,直到进入袁府,见到纪茹,纪莘这才明白方才阿凝为何避而不谈。


因为中毒的不是袁适,是纪茹。


“阿茹,是出了什么岔子吗,为何你会中毒?”


纪茹低眉敛目,不敢看纪莘的脸,“阿姊,没有出岔子,我是故意的。我骗了袁适这么久,这是我还他的。反正不管是他中毒还是我中毒,都可以证明公主有意杀害袁适。”


“阿茹,你怎么总是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纪茹抓住纪莘的手,轻轻地摇了摇,“阿姊,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都结束了。”


听纪茹如此保证,纪莘刚松了一口气,又察觉出纪茹话中的不对劲,“你为何说‘都结束了’,你又打算做什么?”


“阿姊,你不要总是凶我嘛,我不会再做什么了。袁适已和公主决裂,无论后续事情如何发展,袁适是不可能再回到公主府去的。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他的身边了,所以,我打算假死脱身,投奔阿姊。阿姊,你会收留我的吧?”


纪莘在纪茹头上轻敲一记,“我们是亲姊妹,本来就该在一起,说什么收不收留的。可是你想清楚了吗,你确定要离开袁适?”


纪茹垂下一只手,轻轻攥住身下的床褥,“打从我知道永庆公主要害袁适,我就知道我没机会再留在公主府了。从那时起,我已想好,我要替袁适中毒,就当我用命偿还他。他辜负过其他人,但待我极好,我是亏欠他许多,可我已经还完了,和他两清了。我活着,只为一件事,既然这件事如今已与他无关,那么我也该走了。”


纪莘轻轻地叹了一声,而后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正好我也是时候离开梁家了,这几日我便去赁一处合适的宅子,作为我们以后的家。不过,你打算如何假死脱身?”


纪茹笑了一下,笑中既有苦涩,也有自嘲,“阿姊,你知道吗,袁夫人十分厌恶我。眼下袁适已经找出毒物来源,顺藤摸瓜查到了下毒之人,袁公和袁适已经告到圣人面前,等待圣人主持公道。即使没有我,袁适和公主很可能也会走到这步田地,但袁夫人还是恨我勾引了袁适。如今袁适势必会与公主和离,袁夫人不想我继续留在袁适身边,耽误他以后的姻缘,所以当我请她帮助我脱身时,她立刻答应了。”


纪莘百感交集,“阿茹……”


“阿姊,我终于可以和你团聚了。唯一遗憾的,是我太没用,我煞费苦心地进入公主府,最后却什么都没能查到。”


“没关系,以后还会有其他机会的。”


“对,幸好阿姊认识了另一个人,比之袁适,他能做的更多。”


“阿茹,”纪莘正色道,“我和他是朋友。”


纪茹的话沉甸甸的,一句句地锤在纪莘的心上,“阿姊,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你的死,冯阿娘的死,你也不该忘。无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必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