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探官札记团子贝琳达

103. 中毒

昭福寺,纪茹如约而至。


陈氿讲了永庆公主新欢秦五郎的身份,纪莘讲了清商悄悄购买毒药的事,最后讲出他们的推断:“永庆公主可能打算杀了袁适。”


纪茹平静地点了点头,“永庆公主当初之所以选择袁适,是为了与荣庆公主相争。如今荣庆公主已被她踩在脚下,袁适没了用处,她又有了新欢,所以她确实有可能想要除掉袁适。”


陈氿拿出一只瓷罐放在桌上,“那毒药被服下之后,会先埋伏在体内,半日之后药效才会发作,致人吐血昏迷,昏迷半日之后再致人死亡。只要在药效发作后的半日之内服下解药,便能解毒。这里面是三颗解药,你收好,一旦袁适中毒,届时你也好随机应变。”


纪莘接道:“袁适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应该如此冤死,所以,阿茹,一旦他中毒,你救下他吧。”


纪茹一只手握住瓷罐,敛眉思索了片刻,“我入公主府多时,始终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袁适与公主极为疏远,所知也并不多。但袁适的父亲曾是朝中重臣,即使如今已经致仕,却一定还是与朝中官员有些联系的。袁家人安分守己,不会轻易开罪公主,但如果袁适出了事,想来袁家人不可能再继续忍气吞声。借他们之力,或许能掀起一番风浪,让公主乱了阵脚,给我们带来可乘之机。”


纪莘面色凝重,蹙起眉头,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阿茹,你想眼睁睁看着袁适被害死?”


“我不会让他死的,但在为他解毒之后,我需要想一个法子,让他知道是公主要杀他。”纪茹道。


陈氿又拿出一沓花笺,“这是公主与秦五郎的往来书信,你把它们交给袁适,袁适自然会明白。”


纪莘惊讶地看了看陈氿,但并没有将心中的问题问出来。


纪茹替她问了:“这些花笺来自何处?”


“秦五郎的住处,大将军府。”陈氿道。


“好,我知道了。”


纪茹收下花笺和解药后,先行离开了昭福寺,纪莘也想离开,却被陈氿叫住了。


“纪莘,我们谈谈吧。”


纪莘瞬间僵住,诺诺地回了一声“好”。


梁霈建议纪莘与陈氿好好谈一谈,但纪莘还没有做好准备,想不到陈氿却先提了。


陈氿见纪莘拘谨得手足无措,以为纪莘一心想要回避他,心头顿时泛起钝钝的疼,酸楚无声却强烈,在胸腔处不停翻涌。


两人陷在各自的情绪里,许久都没说话,直到陈氿平复下心头的无力感,开口道:“方才给纪茹的花笺确实来自大将军府,但找到它们的人不是我,是宁王世子。”


纪莘愣了片刻,“你要谈的是这个?”


陈氿被问得也愣了一瞬,“不然呢,我们还应该谈别的什么吗?”


“没有了。”纪莘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强迫自己收敛了其他的心思,将精神都放到正事上,“宁王世子为何要给你花笺,他知道你是奇真轶报的东家,也知道你在调查永庆公主?”


“他与郑洄是表兄弟,上次我们找郑洄问了周秀宛案的原委,接着便将这桩案子报道了出来,想来郑洄就是在那时候察觉到我的身份的。至于宁王世子为何会知道我在查永庆公主,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与你合作吗?”


“他也知道永庆公主卖官鬻爵的事。”陈氿道,“宁王一脉与孟氏对立,或许他早就想阻止永庆公主的行事,却一直没有找到一把趁手的刀,而这时我凑了过去,所以他注意到了我。”


“你已经决定与他合作了?”纪莘又问。


“我与他对彼此都有利用价值,暂时合作一段时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如此也好,永庆公主的事牵扯甚广,我们背后能有人撑腰,这是好事。但有一点,小报报道理应真实、客观、公允,任何事都不能动摇这一点。”纪莘道。


“你放心,我明白。”


在昭福寺见过纪莘和陈氿后,纪茹暗中留意着袁适的饮食,终于有一日,阿凝匆匆从厨舍回来,告知纪茹,厨舍里出现了一个生面孔。


袁适在公主府中有一处单独的院落,虽然他每日都宿在纪茹的住处,但负责袁适饮食的,一直是他的院子里的厨舍中的下人们。


这些下人的身契在袁家手上,他们不太可能有胆量害袁适。


因此永庆公主想要安排人下毒,更可能会另外安排人混入袁适院中的厨舍。


得了阿凝的消息之后,纪茹去到厨舍,打着亲手为袁适煮粥的旗号,悄悄观察了那个陌生下人接触过的食物。


待煮好了粥,其它食物也被端上食案,纪茹在袁适回来前,又叮嘱了阿凝一次,“阿凝,记住我交代你的事,务必记清楚每一个字,千万不要忘记,也不要慌,更不要心急。”


阿凝一脸担忧地抓住纪茹的手,“娘子,你真的要冒险吗?”


纪茹郑重地点头,“我必须这么做,就当是我还他的。”


袁适言笑晏晏地回来,纪茹立刻迎了过去,“郎君回来了,郎君今日心情很好?”


袁适眼中盛满笑意,牵着纪茹坐到食案处,“那时你冒险让殿下知晓了你的存在,想办法令殿下派人接你入了公主府,那时我担忧极了,生怕出事,如今再回想起来,我想你做的是对的。你我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每一日都很安心,每一日都想早些回来,快些见到你。”


纪茹娇羞地低头,端起食案上的一碗芙蓉鸡丝粥,用汤匙搅了搅,舀起一匙子粥,轻轻吹了吹后递到袁适唇边,“郎君,这是我今日特意为你煮的粥,郎君快趁热尝尝。”


袁适笑得甜蜜又宠溺,顺从地喝下了一匙又一匙的粥,直到一碗粥见底。


纪茹放下粥碗,拿起竹箸夹菜,“今日厨舍准备的菜看着都很是不错,郎君想吃哪一个?”


袁适失笑,“我喝了一整碗的粥,再吃不下其他的了。”


纪茹笑吟吟地回他:“郎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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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喝粥,可以告诉茹儿,茹儿又不是一定要郎君全部喝完的,所以郎君再吃不下其他的,怎能怪到茹儿的头上?”


袁适揽住纪茹,“我哪里有怪你,你难得为我下厨,我自然是要全部吃完的。茹儿,我很喜欢你为我煮的粥,以后再为我做,好不好?”


纪茹靠在袁适的胸口,眼中的黯淡一闪即逝,而后抬起头,抬手摩挲袁适的下颌线,“郎君,你快去书房吧,郎君用过了饭,茹儿还饿着肚子呢。”


袁适拿起竹箸,“是我不好,想吃哪一个,我喂你。”


纪茹夺走袁适的竹箸,笑着推他,“郎君快走吧,茹儿可不想误了郎君的正事。”


袁适捧着纪茹脸颊,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那我晚些再过来。”


纪茹满脸娇嗔,又推了推袁适,“好。”


袁适离开房间后,阿凝走了进来,眼见着纪茹吃下一颗梅花酥,阿凝担忧不已,却将阻止纪茹的话咽了回去。


娘子心意已决,她理应好生配合。


四更天,夜深人静,本该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纪茹的院子里突然灯火通明,传出了袁适撕心裂肺的叫声:“茹儿!”


太医匆匆赶来,检查过后,问道:“除了吐血,可还有其他症状?”


袁适守在床前,回答道:“没有,夜里本来睡着,茹儿突然像感觉到剧痛,坐了起来,吐了一口血,然后便晕了过去,之后就一直是这般昏睡的模样,再没有其他症状。”


太医无奈摇头,“探不出病因,找不到症结所在,只能姑且一试了。”


“求您救她!”袁适和太医说完,紧紧握住纪茹的手,忧心如焚,一声声地唤着,“茹儿,茹儿……”


永庆公主的寝楼外,清商送走秦五郎,刚刚返回,便得了一名侍女的通禀。


清商皱紧眉头,垂头走入寝楼,不敢看向永庆公主。


妆台前的永庆公主收起娇媚的笑,脸色瞬间阴沉,眼中寒光四射,“怎么了?”


“昨日已在驸马的夕食中的梅花酥里下了毒,可是梅花酥没有被驸马吃下,反倒是被驸马的妾室吃了下去,如今毒药发作,那妾室陷入昏迷,太医也束手无策。”


永庆公主将檀木梳狠狠拍在妆台上,“他知道有毒?”


“昨日那妾室突然亲自下厨,缠着驸马,令驸马只吃了她煮的粥,而后那妾室独自用饭时吃了其他食物,所以中了毒。驸马应当并不知道梅花酥中有毒,一切只是巧合。”


“太医怎么说,有没有查出她是中了毒?”


“没有。”清商回道,“这毒药杀人于无形,能无声无息地夺人性命,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法被诊出是毒药,而中毒之人只会表现出昏睡的情况,无人能发现她半日之后必死无疑。”


永庆公主松了一口气,拿起檀木梳继续梳理柔顺的青丝,“死了便死了吧,哼,这毒用在那妾室的身上,可真是浪费了。下次杀袁适,你再换个法子。过来,给我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