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这跟卖女求荣有何分别?

怪不得他动作这么快。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不过”

吕梦临沉吟,“陛下会同意吗?”

宁国公焉能愿意?

“江姑娘是武将之女,陛下不放心。那这位祁姑娘背后可也是权倾朝野的祁家,陛下就放心将她嫁与外邦人吗?”

他就不怕,里应外合?

闻言,萧昀澈胸有成竹,难得不哭丧着脸,挑眉笑说:“敢不敢打个赌?”

“好啊。”

翌日,朝堂之上,陛下未跟任何人商量,直接下了圣旨,封祁非晚为文淑公主,下嫁西凉,即日跟随西凉使团出京。

朝野震动。

虽说上次萧昀澈在众人面前举荐了她,可大家却没想到陛下会如此果决。

更令人诧异的是,上次还一力拒绝的宁国公此次竟然没有出一言反对,便跪地接了圣旨。

祁家

祁非晚自从接到圣旨,便已经在家中闹了一通,前厅中的花瓶摆件不知被扫落到地下多少,满地狼藉,下人们欲上前劝,却连身都近不了。

见她情绪过于激动,祁夫人只好走过去劝解道:“非晚,别闹了。圣旨已下,再闹也改变不了结果。”

祁非晚看着自从回家便一言不发的父亲,和冷眼看着她胡闹的母亲,只觉得满心凄凉。

她一把挣开祁夫人的手,冲到祁安国面前,“父亲不要跟女儿解释一下此事吗?”

“陛下不可能不问父亲就直接下旨的”

谁不知道,朝中任何重大决议,陛下都会请宁国公入宫商讨。

更何况,此事事关西凉,要嫁的还是他的女儿。

祁安国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儿,往日里如珠似玉的女儿,现在头发凌乱,红着眼睛,正怒气冲冲地在质问他。

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道:“平江山秋猎时,是那西凉王子自己选中了你,并且许给陛下数倍于往年的朝贡,要求尽快将和亲一事定下来。”

“陛下直言朝中贵女中唯有你的身份最合适,又是西凉王子亲口索要,便只能是你了。”

祁非晚闻言不敢置信地向后退了几步,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已经没了往日的光彩,喃喃地道:“他怎会选中我,他明明该选中江见月的。”

“我那日给他暗中送信,他明明”

祁非晚低头喃喃自语着,祁安国却突然厉声问道。

“你给他送过信?!”

祁非晚抬头,动作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道:“那日,我以江见月的身份在信中邀他一见,做好了局要将江见月和他的关系坐实,他明明是动了心的。怎会反悔?”

祁安国脸上一片愤懑之色,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你,为父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要谋定而后动,你总是这么冲动。”

“你以为你送信想害江见月就能如愿吗?那西凉王子岂会被你们两个小姑娘随意摆布?他来京城不是选美的,是想选出能对他有利的势力,怎会因为区区一封信做选择?”

“那怎么办,父亲”

祁非晚哭着上前抓住他的衣衫,哭得已经有些泣不成声,“父亲,我不想嫁到那般荒芜之地,我不想嫁给外邦人,你救救我好不好,你救救我”

他的女儿从小金尊玉贵养大,在哪里不是高人一等,如今却哭得像个年幼的孩童般,祁安国心里不是滋味。

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叹气道:“非晚,为父已经尽力了,陛下此次决心已下,绝不会动摇。我们祁家现在又没有太后说话,在陛下面前早没有了说话的分量,如何能改圣意?”

祁夫人也在一旁劝说着,“圣旨既也晓谕天下,无论如何是改不了了。”

祁非晚无心再听他们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转头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前厅中。

前厅中,几个下人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了地面的碎片脏污,便被祁夫人遣退了。

“老爷,非晚从小在京中长大,如何能受得了那西凉的苦寒荒芜,难道就再无办法了吗?”

祁安国端起桌上的茶盏啜了一口,缓缓地道:“陛下铁了心要她去,我已无力争辩。况且,陛下有意拿瑞杰的事敲打我,若是在此事上触了陛下的逆鳞,我恐陛下不会放过瑞杰。”

“陛下近日来因瑞杰的事对咱们家多有不满,又有宋贵妃怀孕偏宠,若是咱们家再不能为陛下分忧,怕是宋家就要踩着我这把老骨头上位了”

“那非晚真就要嫁过去了?我实在是心疼咱们女儿啊”

祁安国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口气,悠悠地道:“那是她的命。嫁到西凉,日后便是西凉的王妃,也不算辱没了咱们家的身份。”

门内,夫妻两个人还在轻声说着话。

门外,祁非晚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院子。

原是想回来再跟父亲央求一二,没想到竟能听见这样的话,祁非晚抬手擦干眼泪,冷冷一笑。

多么可笑的宁国公啊,为了遮掩儿子的罪行,不惜卖了女儿,只为在皇帝面前讨个好。

祁瑞杰

玩死多少条人命,父亲都愿在殿上不顾颜面为他遮掩,一闹再闹刑部大牢,三番五次舍下脸面去找一个小官求情。

到了她这个女儿这,前有联姻落魄世家林玉兆的浪荡子只为帮他笼络朝臣,后又直接打发她去联姻,只为了他那宝贝儿子能不受圣上的责难。

她到今日才看明白,阖家上下,父亲只看重祁瑞杰这个混账一人。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大女儿皇后,还是她这个嘴上宠爱有加的小女儿,都不如她这个风流浪荡的宝贝哥哥一根头发。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别好好活。

祁非晚回了房间,砰得一声关上了门,整个人靠在门上,如同脱力一般,缓缓地滑了下去。

想起那日在帐外,江见月对她说等着接招时,她还志得意满地以为西凉王子会看上抚远将军的女儿,现在看来真可笑。

抚远将军爱女心切,为了江见月怕是敢掀了金銮殿,怎会轮得到她去和亲。

不似她,生来就是祁家的小姐,看着是皇亲国戚,其实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儿,从无人真心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