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交易
“他真如此说？”
“千真万确。此子桀骜，根本未把我等放在眼里。
连缘由都不肯听我说，便将下官赶了出来。
大人，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啊？若真是让水三娘安然出逃，再状告京师！
那我等勾结妖魔的事可经不起查啊！”
马恒锦起身渡了两步，又安然坐下。“听了你的话，我反倒不急了。”
方平傻眼。“大人这是何意？”
“我原本担心那西凉世子，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
所以才着急忙慌的让你去跟他说明厉害关系。
可听你说，他连听都不愿听你说明白，便把你赶了出来。
这只能说明人家早就清楚这里面的道道，所以才不愿听你啰嗦。”
“那他又为何要多余保水三娘。”
“你不是说是他的侍女擅作主张吗？”
方平语塞，“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任由他把水三娘带走吧？
他可是明天就要走的。
何况那昭阳公主，不是也跟在他的后面吗？
昭阳公主如今一路行来，可是处处为民解忧。
水三娘这送上门的案子，还不让她查个底朝天。”
“不急。说来西凉世子远道而来，本官身为青州州牧不去见一见确实有违礼数。明日你随我一同去送一送便可。”
“就这样不管？”
“明日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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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赢果又累又饿呢。”
“可知错了？”
“赢果不该同情心泛滥，更不该擅作主张。赢果知错了。”
“还有呢？”
“还有？”赢果诧异问出声。
“嗯？”姬凤玄冷眼挑眉。
赢果立刻低下头冥思苦想。
“看来还是罚你太轻了。”
“不是的，赢果真的知错了。”赢果都要急哭了。
姬凤玄突然不想跟她较真。“去吃饭吧。”
“啊？”
“你不是饿了吗？”
“是。赢果这就去。”赢果一呲溜就起身出了房门。看来她是真饿了。
姬凤玄笑着摇头，随后又皱眉扶着额头。疲倦席卷全身，他翻身上床少顷便沉沉睡去。
赢果来到大堂，自觉来到红绡三人的那一桌坐下。
“世子呢？”
赢果运筷如飞，“里屋呢！有老乾在屋外守着的。”
“世子又饶过你了？”
赢果吃鱼不答。
“你明知世子身体不适，却还要平白招惹是非。其心可诛！”
红绡属实生气。更气自己刚刚还因此惹怒世子。
白霜也谈谈点头，“你连因何事都不知，就敢大包大揽的答应人家。简直奇蠢无比。”
赢果自然知道这次是自己做差了。可那有如何？什么时候轮到这俩人来数落自己了？
“我承认这次是我做错了。可是错都错了又能怎么样嘛？世子都不计较了。”
“世子是懒得跟你计较。你连此间因果都不知道，想来也是世子对你是太了解，所以才轻轻放过你。”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事？”
红绡气得肝疼，“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唉！你说明白啊！说了再走啊！”
红绡连头都没回。
白霜放下手中瓷碗，“其实水三娘的事情也很简单。
无非就是一摊污水里，有那么一片清水不肯同流合污罢了。
官场中人从来就是欺下而瞒上。
水三娘的爹便是那被片被欺的清水。
青州，兖州，徐州，扬州，交州这几个州治都临近东海，要么挨着南海。
而东南二海历来是水患妖魔，层出不穷。
此为天下人尽知。
汪洋辽阔，无人知其边界。所以就算朝廷想将这些妖魔杀干净，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况瑜朝新立，也并无出海降妖的本事。于是便只有走安抚和谈一途。所以这其中就有了交易。”
赵明珠也竖着耳朵，此时听来心头冰寒一片。“你的意思是说，这是里面其实是有朝廷授意的。”
“浩海无垠，其中藏有无尽的宝藏和充沛的渔获。
每年三月开海，朝廷便会遣船队出海。半年有余方回。
其中收获连王府也要眼红。
更何况还有期间其他收获的鱼虾蟹蚌，也是天大的财富。
这不需要谁授意，也会有人甘冒天险促成此事。只是分得多少而已。”
“那官府又付出了什么？”
白霜眼神淡淡，“自然是治下百姓。妖食人可长灵智，使其不再混沌愚昧。这便是沿海数州，妖魔不绝的真正原因。”
“那你们西海怎么…。”赢果说到这里停住嘴，她龇牙一乐继续吃饭再不说话。
赵明珠心有千千结，“那东海郡的节龙也是朝廷放任？”
“这个倒不是。世子曾说过，那节龙原本是被人压在封印之下。只是不知为何爬了出来。
而且看它之前人畜不分的进食行为，应该是莽撞无智无智的。只是如今已经数月过去，现在的节龙恐怕也已非昨日了。”
“那有如何？你和红绡不是自言自己的武道早已登峰造极了吗？
如果你们连一条小小节龙都斗不过，那还怎么保护世子？你们还不如趁早散了各回各家吧。”
白霜轻轻淡淡的扫了一眼赢果：“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走吧走吧。”赢果嫌弃的摆手。
白霜起身路过赢果身后时，神不知鬼不觉的轻踢了一下赢果身下木凳，然后才婷婷袅袅的去了。
“你们三个看上去很不和？”赵明珠憋了许久终于问出口。
赢果哼哼得意，“她们都是心心念念的想做世子妃。自然看我不顺眼。谁让世子最疼我呢？”
赵明珠心里暗啐，我看是你们三个都想做世子妃吧！
“你不会武？”
“世子说学武的都是武夫。空有一身匹夫之勇。没有大出息。”
“你就不怕她们欺负你？”
“她们敢！谁敢欺负我？有世子护着我，我谁也不怕。”
赵明珠倒是有些羡慕赢果了。
“你可知世子如何才肯放我离去？我不想跟你们抢，你给我出出主意可好。”
赢果放下筷子，她细细看着赵明珠那张好似有霞光万千的倾国容颜，叹了口气。
“你是这些年来，唯一让他开口留在身边的侍女。你是逃不掉的。他的东西就永远是他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赵明珠忽而冷喝，“我不是东西。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赢果笑了笑，然后又拿起了筷子。“是人是物有区别吗？
赵明珠忽觉眼前一片昏暗。是啊！有什么区别呢？
赵明珠那肉眼可见的悲哀，完全没有影响赢果的好食欲。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回了徐州后，若不想再平添伤亡的话。
你最好能劝住那些，想要为你打抱不平的人。否则他们之后的下场，一定不是你想看见的样子。”
“那我该怎么办？”赵明珠绝望的看着赢果。
赢果手一顿，筷子也再次放下。只听她叹息一声，“要不你先安心待在世子身边。然后我们先联手把红绡白霜压住。
等我以后能做主了，就私下悄悄放你走怎么样？到时你海阔天空，姬凤玄也奈你不何。”
赵明珠忽然愣住。你这是把我当孩子哄？本郡主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赵明珠无奈摇头起身，“我也吃好了。你慢慢吃吧。”
赢果一筷子插住一大块鹿脯肉：“都走！我一个人吃。”
或许是太用力。她身下的凳子突然咔嚓一声断成两节。
赢果毫无准备，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呦！”
梁雁和瞿魏晋也在大堂吃饭。见状梁雁赶紧上前，把赢果扶起来。“赢果姑娘，你没事吧？”
赢果倒是不多大疼，但是这个面子可是丢大了。
她捂着痛处心里的恨意早已有了去处。
红绡！一定是红绡走时做了手脚。要么就是白霜。
只有她们二人才敢如此戏弄自己。她赢果发誓，此仇不报非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