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子要了你几回
南雪音睡眠向来很浅,何况身边还躺着当今太子殿下,一整晚,她都没有真的睡着,只是闭目养神。
萧攸澜睡相出奇的好,只翻了一次身,之后再也没有动过。
二人虽说盖的是一条被子,但是彼此之间隔开一段距离,任何细微的触碰都没有发生。
屋外天光漏进来些,萧攸澜似有所感,动弹了下。
南雪音立马清醒,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穿戴整齐。
她昨日没来得及卸钗环,不过睡姿好,因此发丝没有凌乱,只是鬓边的白玉珠花略歪了些,她弯下腰,对着镜子仔细扶正。
床上传来窸窣声响。
南雪音转身,看见萧攸澜坐起身,也便走上前去,“殿下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萧攸澜其实有些不适应,多年来他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醒来,昨夜他第一次和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女子同床共枕,今日睁开眼睛,又见到了她的面庞。
只是令他颇感意外的是,他对她并不反感。
萧攸澜顿了一下,道:“……今日太后应当会传你过去问话。”
南雪音半跪在地,为他穿鞋,“那奴婢一定好好梳洗打扮,不丢了殿下的面子。”
萧攸澜:……
萧攸澜:“孤不是这个意思。”
南雪音轻笑一声,“奴婢知道。殿下放心,奴婢知道分寸,也知道如何回答。”
“嗯?”
鞋穿好了,她扬起脸朝萧攸澜笑:“殿下一定不希望太后娘娘担忧,对不对?所以,奴婢会告诉娘娘,昨夜承了殿下的恩宠,让娘娘一切放心。”
萧攸澜注视她一瞬,轻轻“嗯”了一声。
穿戴整齐,南雪音随同萧攸澜走出门去。
不出所料,翠嬷嬷领着玲琅与含桃在门外等候已久。
见着萧攸澜,三人纷纷行礼问安。
萧攸澜神色淡漠,瞟她们一眼,往宫里去了。
他一走,翠嬷嬷迫不及待向南雪音发问:“昨夜太子殿下对你可还满意?”
南雪音这时意识到,在外人眼中,她也算是当今太子的第一个女人了。
她微微地笑起来,只是笑意有些凉薄,“翠嬷嬷,若是殿下对我不满意,不就会像赶走玲琅姑娘一样,将我赶回去么?”
翠嬷嬷脸色一僵。
后边的含桃又看不过眼了,翻个白眼:“得意什么呀,即便是承了宠,可今日不也没什么位分么?殿下不过当你是个暖床的玩意儿……”
南雪音挑眉:“你又当我是什么呢?昨日拉着我告诉我玲琅是翠嬷嬷的侄女,他俩蛇鼠一窝,今日又来说我的不是了。”
翠嬷嬷神情不善,瞥了含桃一眼。
含桃一愣,跺跺脚,“谁说蛇鼠一窝了!”
她急忙上前解释:“嬷嬷,我真的没有说……”
这时,远远来了个年老却体面的嬷嬷。
翠嬷嬷毫不留情甩开了含桃,笑脸迎了上去,“哎呦,什么事儿呀,劳烦秋桐老姐姐来这儿一趟。”
秋桐笑道:“太后娘娘听说陛下送了几个服侍的宫女来给太子殿下,便想瞧一瞧伺候得怎么样。”
说着向其余几人问:“哪位是豆蔻姑娘?”
南雪音上前半步,福了福身,“嬷嬷好,奴婢豆蔻。”
秋桐打量了她一个来回,笑意未散,“你跟我去一趟宝慈宫吧。”
南雪音应了声。
当朝太后姓宗,是陛下生母,年事已很高了,鬓发全然霜白。她在宝慈宫中端坐着,举止文雅,老态皱纹中依稀可见当年绝色姿容。
宗太后身旁还坐了个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肤白发浓,穿一件藕紫色纱衫,下系浅绿罗裙,手上拿着枝新折的桃花,打量着往瓶中放。
南雪音来奉都之前,了解过宫中基本状况,知道太后身边养着个名叫窦芳春的小姑娘。
她的父亲窦国舅是柔懿皇后的亲弟弟,也就是说,窦芳春是萧攸澜正儿八经的表妹。
当年柔懿皇后还在世时,窦芳春便时常入宫玩耍,在舅母宫中小住一段时日,后来柔懿皇后过世,皇帝瞧着公主们都已出嫁,后宫实在冷清,便将窦芳春接来,养在太后左右,权当给老人家解闷。
“奴婢给太后娘娘、窦小姐请安。”南雪音恭恭敬敬,跪到地上行礼。
宗太后正要说话,窦芳春却手持桃枝靠了过去,“娘娘,您看我这花,是剪这儿呢,还是剪这儿?”
宗太后循着望去。
南雪音因此被暂时忽略了。
窦芳春扫了她一眼,眼神远称不上友好,带了挑衅意思。
在奉都一众世家权贵小姐之中,窦芳春是最有望成为太子妃的人选之一。
现在,她是故意的。
南雪音保持着跪姿不动,面上没有半点儿羞恼的模样。
好一会儿,宗太后剪完了桃枝,递还给窦芳春,“如此便可养在瓶中数日了,去弄吧。”
窦芳春笑容明灿,“还是娘娘的眼光最好了!”
秋桐
拿了帕子上给宗太后擦手,眼神比了比还跪在地上的小宫女。
宗太后不急不忙,擦着手,问起来:“听说,这几日都是你在伺候太子殿下?”
南雪音恭恭敬敬垂着脑袋,语调温和从容,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入了东宫,这几日一直在伺候殿下起居、饮食。”
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
宗太后徐徐“嗯”了声,放下帕子。
南雪音才接着说:“奴婢发现,殿下每日用膳,不论爱吃或是不爱吃,都会动上两筷子,底下人便以为殿下都喜欢。奴婢到了之后,试着探了探殿下的喜好,每日都提前嘱咐厨房做什么菜式。如今,殿下每餐都能多吃小半碗饭呢。”
“哦?”
宗太后来了兴致,“你是如何探出来的?”
南雪音道:“殿下的性子端正自持,不论喜欢或是不喜欢,摆上桌了一定都会吃上一两口。不过,若是遇上喜欢的,殿下也会多吃几口。奴婢每日便在旁边数着,看殿下哪种吃得多,哪种吃得少,一一记下。”
窦芳春不屑地勾起唇角,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儿,她倒也不嫌累。
宗太后却难得流露出欣慰神色,“太子隐忍内敛,少有人能摸得清他的喜好,你倒真费了一番心思。皇帝没有选错人。”
她的语调也因此温和了许多,“起来吧。”
“多谢太后娘娘。”
南雪音站起身来,宗太后问起了她最关心的一件事:“哀家听说,昨夜是你被留在了太子房中?”
南雪音轻轻点头,“是,昨夜是奴婢侍寝。”
窦芳春正摆弄花瓶,闻言手心蓦地打滑,瓶底撞在案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这在殿内显得过分突兀。
窦芳春勉强解释:“我、我一下子没拿稳……”
宗太后没说她什么,而是问南雪音:“你说说,昨夜是个什么光景。”
南雪音不解,什么光景?
宗太后:“昨夜你服侍太子,用了多长时间?太子要了你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