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准备侍寝

玲琅一怔,不明白殿下为何在这个时候质问,下意识道:“奴婢是玲琅……”

“孤倒不记得,传了你过来伺候。”萧攸澜的嗓音冷了下去。

玲琅心下慌乱,酒水都洒了出来,放下酒杯,忙不迭跪到地上,“奴婢……奴婢……”

她抖得厉害,慌得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攸澜不与她废话,扬了声喊:“翠嬷嬷!”

翠嬷嬷一直候在门外,闻声立马进来,一见房中场景,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但她还是先问:“殿下,不知玲琅这丫头做了什么错事?”

“上回是含桃,这回是玲琅。翠嬷嬷,下回你要带谁过来?”萧攸澜压着眉角,面色一片冰冷。

“殿下这话,实在是折煞奴婢了!”翠嬷嬷跪下去,“奴婢不过是想着,玲琅也是您那日选中留下的呀!”

“孤那日也说了,她伺候豆蔻。是你听不明白人话,还是你觉得这东宫,该由你来做主了?”

太子殿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今晚他音调过重,沉沉郁郁,这是动了怒。

翠嬷嬷赶忙伏低身子,几乎是跪趴在地上。

这可是陛下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啊!惹怒了他,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让豆蔻来。”萧攸澜一字一顿。

翠嬷嬷哪里还敢如何,立马应了声。

玲琅还在地上跪着,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

不争气的东西!翠嬷嬷心下骂了一声,毫不客气将她拽起来,往外拖去。

-

南雪音到的时候,萧攸澜正在用膳,只是神色冷淡,吃得也兴致缺缺。

南雪音走近了,一眼便看见了那壶酒。

“夹菜。”萧攸澜放下筷子,语气微凉。

看着是有些心情不好。

南雪音拿了筷子,扫了桌上菜肴一圈,“今日这饭菜,都没几道殿下喜欢的。”

萧攸澜挤出一声冷笑,似乎在说:你还知道?

南雪音心中好笑,他怎么气上了?

“这道炉焙鸡,殿下不讨厌,”南雪音夹了一筷子,放入他碗中,“也是一道极好的下酒菜,正好,殿下这儿还有壶好酒。”

“好酒?”

萧攸澜深邃目光放到她的身上,带着审视意味,“你还认得酒?”

南雪音摇摇头,“不怎么认得,只是这酒壶漂亮得紧,想来酒水也是极好的。”

萧攸澜凝视她一瞬,移开目光。

他手指搭在酒杯边沿,来回摩挲着。

这酒是祖母太后让人送过来的,他知道,此举与父皇选派宫女过来给他是一个意思,他们都担心他不能人道,或是有断袖之癖。

事实上,今日这酒喝或不喝都行,只是……

好一会儿,萧攸澜眯了下眼睛,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雪音轻声道:“殿下先吃这鸡肉,奴婢去让他们再做些您爱吃的。”

“嗯。”萧攸澜搁下了酒杯。

等南雪音再回来,烛火暗淡,房门紧闭。

门外侍从笑得揶揄,道:“殿下说,豆蔻姑娘回来了,便直接进去。”

南雪音点头说好,抬手推开房门,谁料前脚刚迈进去,便被人紧攥住手腕,拉了进去,压在冰冷坚硬的墙壁。

南雪音嗅到了熟悉的气味,“殿下?”

萧攸澜抵着她,高大挺拔的身躯一片滚烫,嗓音从头顶传下来,明显喑哑:“你说,会九种,嗯?”

“是……”

南雪音的嗓音很低,带着轻颤。

此刻她的紧张并不全是伪装的。

入宫以后,南雪音每日学习如何取悦男人,由于她身体柔韧度好,再高难度的动作都可以轻松做到,因此整整学了九种。

但她从未与男人一起摆过那些姿势。

男女之事一度离她很远,除了那日,她护卫萧鸣玉赴宴,酒过三巡,萧鸣玉兴致盎然,拉过一女子,在假山后火急火燎地脱衣解带。

那女子的神色似乎很痛苦,仰直了脖子,发出尖叫,像是要死过去一般。

所以南雪音总觉得欢好时女子被动承受,兴许比她训练、杀人还要难受上千倍。

可是为了任务,她没有办法。

她没有看萧攸澜,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袖子。

萧攸澜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垂下眼眸,似乎正打量她的面容。

好久,他哑声道:“去床上吧。”

言罢,松开了她。

南雪音深吸口气,应声称是。

迈入里间,萧攸澜却并未跟来。

兴许是要等她准备好?

南雪音将两边竹青色帐幔放下,坐在床边等待,太子迟迟不来,她思索须臾,又起身解开衣带。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萧攸澜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一贯的清冷,“……在做什么?”

南雪音诚心回答:“准备侍寝。”

说着转身,面向太子。

她褪去了衣袍,上身只剩一件黛蓝

色的肚兜,露出两扇香肩,胸脯隆起优美的弧线,腰身收窄,盈盈一握。微弱烛火映照之下,周身肌肤细腻,如美玉无瑕。

萧攸澜眸色晦暗,注视她一瞬,挪开了,“……衣裳穿起来吧。”

南雪音:?

虽说不解,但也识趣,她披了件衣裳,上前为萧攸澜宽衣。

离得近了,她感受到他身上冰凉的水汽,眼眸轻抬,瞧见他脸侧鬓发残余的水珠。

南雪音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不入房中,是去用冷水洗了把脸,以此压制住酒水的催情效用。

南雪音脱下太子的外袍,挂到紫檀木衣架上。

萧攸澜上了床,示意,“你今晚也睡在房中。”

南雪音往前一步,要脱外衣。

“穿着。”

萧攸澜几乎是喝止了她,好似非常不想见到她衣不蔽体的模样。

南雪音疑惑,“殿下不用奴婢伺候吗?”

萧攸澜顿了顿,尽力平静道:“不必伺候,你只是睡在这儿。”

“……好吧。”

萧攸澜睡得靠里,给她留了十足宽敞的空间。

南雪音睡下以后,几乎感觉不到萧攸澜的存在,除了他沉缓而均匀的呼吸。

南雪音觉得稀奇。

太子喝下了酒,也把她拉进房中,大可与她欢好。若是萧鸣玉,便一定会这样做。

可是萧攸澜没有。

是他过于克制自持,还是他对她仍然存有戒备心?

沉默许久,南雪音轻声说:“殿下,冷。”

“……”

萧攸澜不说话,分给她一半被子。

又默然许久,萧攸澜说:“睡觉了。”

这是不要再说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