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昏君易做明君难
曾有人说,100%的利润,敢于铤而走险。200%的利润,就会藐视法律。
300%的利润,能够践踏世间的一切。
如今,虽然还没到后世那个资本萌芽的时期,但这些士族大家的胆子,相比起来却是不遑多让。
叶云起本以为自己对奢侈品开出市价的两倍,已经分给士族大家足够多的利润了。
没想到他们还不肯知足。
所谓的市价,不过是他们朝夕可以更改的东西。
更何况,商品上,一些差距,就能卖出截然不同的价格。
清明前的明前茶,和谷雨前的雨前茶,完全是不一样的东西。
反正最后是卖给蛮子,他们知道什么呢?
所以他们胆子非常的大,大胆的以次充好大胆的报价。
如果只是卖给蛮子,叶云起并不是很在意,有本事骗蛮子是你们的本事。
但现在性质完全不同了,现在是叶云起向士族大家采购,出钱的是叶云起自己!
以次充好,贩卖高价,这坑蒙拐骗的对象是叶云起,赚的就是叶云起的钱。
朕的钱!.jpg
叶云起本想大怒,召集宰相和六部,随后硬生生忍了下来。
无他,现在还是在报价阶段,拿的也只是样品。
就算戳穿了,对方大可说是拿错了。
叶云起又没花钱,怎么能追究对方一个欺君瞒上呢?
叶云起咬牙切齿的说道:“令秋,此事,不要声张,照常收购!”
孔令秋虽然不解,但生性老实的他还是俯首听命了。
叶云起本想继续看奏折,奈何心中一团怒气,绕的自己静不下心。
本来看奏折就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如今被他们败坏了心情,更是难受至极。
一翻开,还看到一个愚蠢的官僚上奏,说了一堆废话,但简单概括起来,就一句话:“大王您好吗?”
叶云起气的把奏折摔在地上:“蠢货!汝娘……!”
叶云起本想大骂一声你妈死了,但最后硬生生的忍住了下半句的两个字。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怕身边的人真把自己的气话当真了,到时候赐死了对方亲妈,自己也就坐实了昏君二字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守忠小脖子一缩,心里迟疑了片刻:大王生气了?我该不该上去捡?
就这迟疑的时间,却见叶云起深吸一口气,又起身将奏折捡了回来,提起笔来写了一句:“孤很好,下次说话直接点,跟我学:爱卿安否?”
写完之后,叶云起又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看着面板上的310余额,直接花一百开启了存放的第一个宝箱。
强生!
叶云起先前留着他,但一直没有兑换,一来是自己余额不够用,抽卡都不够。
二来,看多了紫色人物紫色技能,又嫌弃这个绿色的不够档次。
但现在叶云起觉得自己还是直接兑换吧。
省的哪天被气的五劳七伤的,换个强生,也能早知治愈自己。
那司马家的老东西,不就是靠长寿赢了天下吗?
叶云起觉得自己也该学习学习,只要活得久,就没有熬不死的老东西。
至于其他的技能,叶云起觉得没有兑换的必要。
对方都忠于自己了,拿来用就是了。
像那个强记的孔令秋,自己是不强记,但自己把他喊来当秘书不就行了?
叶云起左看右看,忽然说道:“守忠。”
守忠连忙站出身来:“臣在。”
守忠作为内臣里的领导,自然是可以自称臣的。
“去搬一个大屏风来,要够大。”
“诺。”
很快,一个大大的屏风搬了过来。
叶云起提起沾了黑墨的毛笔,拿着那个奏折,将对方的名字写了上去。
守忠有些疑惑,但又不敢问。
随后,叶云起又用朱砂笔写下几个名字。
像孔令秋,于岳良,岳明德,胡秉弦之类的。
叶云起曾听说,有个皇帝怕自己忘记用人,就在屏风上写名字。
叶云起也打算这么做,但这不仅仅是提醒自己,更是提醒群臣。
将来在这里开小会的时候,别人一抬头,就能看到色彩分明的名字。
“守忠啊,你看这些名字,黑色的,是孤觉得他们有过,但又不至于处罚,便暂且记下,若是再犯了过错,可就要从严处罚了。”
“红色的,都是忠心有功之辈,是能托付重任的。”
叶云起淡淡的说道。
守忠低头应了一声,随后微微侧目看着这些名字,心里却是在想,大王自己记名字,干嘛跟我说呢?
叶云起又说道:“你听明白了?”
守忠连忙应道:“老臣是记住了,只是,老臣或许不明白。”
“哼,你还是得明白,要不然,天下人怎么明白呢?”
叶云起说完,守忠顿时懂了。
这事情,大王又不能亲口说,说看吧,你们都被记小本本了,那就没意思了。
所以就需要守忠去放出风去。
叶云起又坐了回去,翻了翻奏折,又看到一本废话连篇的奏折,气呼呼的放下奏折,一口饮下清茶。
决定了,今天偷个懒,当个昏君。
叶云起吩咐道:“守忠,咱们去看看侧妃娘娘吧。”
对于叶云起忽然看完侧妃娘娘这件事,守忠觉得这真是太好了。
毕竟大王无后,子嗣才是真正的要事,燕国现在一切向好呢,守忠恨不得劝大王能荒淫一点。
此时连忙去吩咐侧妃早做安排。
等叶云起进了侧妃娘娘的宫里,守忠冷眼望着其余伺候的宫女太监,严肃的说道:“此事不许外传,有扰大王清誉!”
如今叶云起仁孝勇武励精图治的名声刚刚起来,这白日宣淫,在当今的三观里,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事。
宫廷内部记录的人也是心神领会,记录在案之时只是写了日期,没有具体记录时间。
从王婉瑜宫里离开之前,叶云起忽然说道:“小鱼儿,王家乃是千年世家,如今分脉入燕,本王本应尽一尽地主之谊,奈何事务繁忙,就由你多加慰问吧!如有不便之事,可告知于我。”
王婉瑜神情一喜,连忙谢恩。
先前,因为在叶云起这么拿不准一个态度,加上选秀的风声都是要分家,王婉瑜还担心叶云起不喜后宫与前朝有所瓜葛。
一直不敢联络那个分家支脉。
如今得了叶云起的准信,便能和对方一叙亲情了,甚至将来可以互为援助。
毕竟那句“如有不便,可告知于我”,便是叶云起交给王婉瑜的筹码。
有了这一个筹码,王婉瑜才有真正的资本去和王家支脉互相援助。
“谢过大王!”王婉瑜笑的万般真心,似媚非媚。
叶云起走出殿外,看了看蓝天白日。
后宫之中,谈什么纯情?
叶云起也不是一时火大来熄火的,而是来寻找办法的。
世家大族之所以越来越烂,无非是内卷不够。
当打工人的时候,最烦内卷了,但现在,叶云起最喜欢内卷了。
恨不得所有人都卷起来。
当官的也得卷起来。
但,当官,可真是一个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尤其在这个遍地文盲的时代,想狠抓教育,培养一批自己人,那需要的时间是很长的。
叶云起只能想到,让士族大家自己先卷起来。
燕国本土的士族大家,已经将利益划分的差不多,到了一个平衡的地步。
那就只能引入新的竞争对手,比如说那从外地来的王家支脉。
这在后世称为鲶鱼效应。
而王家支脉,归根到底,也是世家的人,在旧的规则之下做手脚,更不容易引起世家的反弹。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云起又恢复一副淡然的姿态。
稳步推进着前线的支援,和外贸司的采购。
随着叶云起停止了折腾,其余人自然都是老油子,开始熟练的混日子。
没等到北部战线的捷报,先赶至燕京的,正是原安东将军秦牧原。
秦牧原在朝堂上大礼参拜,高呼大王千岁的时候,叶云起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他。
他似乎比模拟之中更苍老了几分。
一场艰辛的守城之战,精神上的紧绷,随后的大喜,再加上路程奔波的操劳。
年迈的秦牧原没有垮下,也是其练武有成的结果了。
叶云起亲自走了下来,扶起秦牧原。
秦牧原连忙惶恐的说道:“罪臣,罪臣惶恐。”
叶云起拍了拍秦牧原的肩膀,朗声道:“为国守疆,何罪之有?”
随后重回王座,拿起那封请罪的折子,说道:“爱卿这封折子,我留到现在不曾批复,如今见爱卿,不忍爱卿再在前线操劳,爱情请辞,本王准了,不过,如今战事吃紧,还望老将军在后方,为国操练新兵。”
叶云起将秦牧原定性为请辞,已经是莫大的恩遇了。
毕竟秦牧原的安东将军,是不被朝堂认可的安东将军。
如今叶云起便是认可了这安东将军。
将来百年之后,秦牧原的墓碑之上,也能刻一个故安东将军之墓,用安东将军的礼仪下葬了。
没收兵权,放到后方,也是应有之义。
秦牧原再次大礼参拜,跪下谢恩。
随后在西部防线之后,找了个地方将秦牧原安顿下了。
东部北部之围都解了,西部却是格外空虚,正适合秦牧原这个老成善守的人做最后一道防线。
处理了秦牧原,也意味着李逆的事情到此为止了。
朝臣的心,再次安定了几分。
毕竟,难道就真没有暗通李逆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