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换皮
“少废话，快说！”黑脸汉子脸现凶象，扬了扬手中木棒。
“我不说又怎样？！”看着面前的汉子，李典料定他不敢再动手。
然而话音刚落，一棒子便是砸在了头上。
力度刚刚好，很疼不晕倒。
“哎呦！”
一声痛呼，李典抱着脑袋满脸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殴打朝廷命官，重者是可以枭首的。
先前敲蒙棍也就罢了，如今面对面，脸对脸的还敢下死手，足可证明此人是个亡命之徒。
李典瞬间怂了，看着再度举起的木棍，赶忙伸起了双手：“别打，别打！我说！”
“说！”
“殷家三爷举报殷家通敌！所以就抓了殷家所有人！”
“可有实据？”
“殷家有账本，能证明和域外有生意往来！”
“这只能证明和域外有生意往来，却不能算是通敌的罪证吧？”
“那就要看案子怎么判了…”
李典也是足够光棍，在大棒威胁下，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闻言黑脸汉子点点头，手中木棒指向他：“脱衣服！”
“啊？我脱，我脱！”懵了一瞬，但望着凶神恶煞的黑汉子，李典还是听话的脱下了身上的官服。
而后看着对方抛来的衣服，虽是一头雾水，但只能按照对方指示交换了衣物。
“好了，为了避免你多事，把这个吃下去。”
换好衣物，黑脸汉子跟变戏法一样凭空抓出一把药草，往前一推。
李典脸色瞬间大变：“好汉，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
“放心吧，想要你狗命我现在就能取！”瞪了李典一眼，黑脸汉子声音中听不出喜怒：“这药只是让你几天说不出话来。”
“吃不吃！”
见李典久久不动，黑脸汉子再度扬了扬手中木棍。
见状李典只能接过药草。
咀嚼几下吞咽间，一股辛辣当即蔓延喉间，让他眼中顿时有着怨毒浮现。
“很好。”点了点头，黑脸汉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就在李典认为黑脸汉子要放了他时，木棍却是突然扫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咔嚓！
手骨断裂。
“话是不能说了，但你还有能多事的手！”
“里嘛滴！老紫侬…”剧烈的疼痛瞬间让李典一张脸扭曲了起来。
可由于药物的关系，他已经无法完整的讲出一句话来。只能隐隐听出他是在骂娘。
“人渣，只废你一只手算是便宜你了，也算是我替那小姑娘还给你的！”
看着几欲暴走的李典，黑脸汉子眼中没有一丝温度。说着话，手中木棍快速扬起，带着风啸狠狠落下。
‘嗷’地一声，李典应声倒地。
黑脸汉子用棍子捅了捅，见其毫无反应后，缓缓蹲下，伸手在其面颊上揉捏着。
半晌后，穿着官袍的‘李典’步伐稳健的走出了小巷，只留昏迷不醒的‘殷不悔’躺在潮湿的地面之上。
……
宫城。
长妤捧着手中的密卷，好看的眉宇间却拧出了一个疙瘩。
“是我记错了？”
没有查到任何有关‘殷开山’的记录，长妤丢下手中书册。
“不对，我绝对和这殷开山有过交际…但，在哪啊…”
感觉脑中有一团遥远的记忆，可不管如何努力，就是触碰不到。
这时，有人闪现身后：“殿下，查清楚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彻底打乱了思绪，让那团本就难以触碰的记忆顿时消失不见。
长妤暗叹间，转身看向前来禀报的贴身扈从：“如何？”
“有实据表明殷家和域外有生意往来，但也仅此而已。”
“这么说就不是通敌了？”
“是的殿下。”
“嗯，依大武律，私自与域外经商者，罚没家产。”
点了点头，长妤看向扈从：“刑部那边怎么说？”
“暂无消息传来，不过殿下您也知道，刑部那些家伙手可黑的很。”
“无妨…”
摆了摆手，长妤透过雕龙描凤的檐槛窗望向天上的银月，不知在想着什么。
……
执金卫，后衙。
执金吾邱季庆一身绯袍，站在厅中，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主位之上，目带威严的中年男人斜靠在椅背上，端着茶盏，看也不看邱季庆。
而在他身上，穿着的是只有正二品才能穿着的霜色麒麟袍。
良久，男人缓缓放下手中茶盏，声音低沉：“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那大皇子是怎么知道的？”
“属，属下也不知啊。”
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邱季庆将头埋的更低了。“行了行了，好在证据确凿。只要等到刑部过完堂，文书下来，就算是大皇子也说不了什么。”
“是…”
“不过在这之前，你把殷家人给我看好了！好好给我伺候着，不许出任何问题，尤其是那殷家家主！”
“当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会尽快安排过堂的。”
“属下明白的…”点头称是，邱季庆瞄了眼主位上的男人，见其并没有动怒，当即抿嘴一笑：
“大人，今日抄家共收缴白银一十八万余两，黄金两千两百两，翡翠玛瑙不计其数，属下这就命人送您府上去。”
“嗯，留下七万两上报充公，剩下一万两你留着吧。”摆了摆手，男人起身离去。
邱季庆当即跪倒在地，激动喊道：“谢大人！”
少顷，待得厅中再无一丝声音，邱季庆站起身来，瞬间像是换了个人般。
“事情都办妥了？”
“事情…”‘李典’懵了一懵，张着嘴像是大脑短路了一般。
见状邱季庆瞪出一眼：“那多出来的三十万两银票可藏好了？”
“哦哦，藏好了！藏好了！大人放心。”
“嗯。”
点了点头，邱季庆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啐道：
“啊呸！让老子在前面扛，却只给老子一万两？打发叫花子呢！分你十万都是便宜你了！”
骂了一声，邱季庆朝外走去，吩咐出声：
“你让牢里的家伙都给我老实点！想玩殷家的那些个小娘么，等事情了了，爱咋玩就咋玩，别在这档口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哦对。”
脚步顿了顿，邱季庆扭头：“那殷不悔还没找到吗？”
“还没有。”
“那就派人赶紧找，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给我抓回来！”
“是！”应了一声，‘李典’看着远去的邱季庆，眼中寒光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