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铜丸

很快唐泽就打听到了赊粥男子的身份，沈家第三子，沈玉郎。

　　给没饭吃的人施舍粥叫做赊粥，赊通舍。　　虽然是赊，但却是不用还的。只是这种善举，一般人做不了。　　桂林郡四大家族张、杨、蔡、林，实力雄厚，已经完全不需要做什么慈善了。官府只要巧立名目，四大家族的管事就会自动捐粮，懂的都懂。　　而沈家作为新兴大家族，想要上桌吃饭，那是不够格的，所以他们是真的赊粥，以博名声。　　李顺是这么和唐泽说的。　　这世界一个家族想要强大，要么家里谁考上了进士，要么谁成了武道宗师，然后开枝散叶。两三代人里只要能再出一个人杰，两百年内家族就能兴旺，如同沈家。　　而若想成为四大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必须代代有能人，积累五百年。而这样的家族一旦形成，对人才产生了虹吸效应，想要衰败就很困难了。　　仙侠世界还要考虑顶层有没有仙人，没有的话，普通人再努力也没用。　　唐泽之前有心赊粥，却被李顺告之没有资格，他自然就会去查探谁有资格。　　沈家发家史不难查，但不保真。　　经济发展是有规律的，叫做康波周期。当经济上升的时候，谁都能赚到钱。而经济下行的时候，许多人就可能贱卖家产了。手中有钱，身无负债的人，自然而然会发财。　　古代就是这样土地并起来的。　　一般人种地赚的钱根本无法娶妻，那就要改稻为桑，养蚕赚钱。有点天灾人祸，粮价上涨，自然就要卖地了。　　沈家发迹于大乾开国，祖上随军征战，分到了土地。几代家主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慢慢就成了大家族。　　这一代沈家头三子都是人才，老大早些年中了进士，现在外放做官，老二是很厉害的武师，而最神奇的还是老三。　　传闻沈玉郎读书不行，仅仅只是童生。　　武艺也是稀松平常。　　但就这样一个文武都一般的人，却是公认的下一任家主，两个哥哥似乎都不和他争。而且他性格儒雅，是翩翩君子，颇为乐善好施。　　就算唐泽脑回路一般，不爱看宫斗剧，也意识到了这个沈玉郎有问题。　　一个普通人要是为人老实，估计十来年就要被周围的豺狼啃食干净了，一个老实人能当沈家下任家主？两个哥哥不争一下？　　一看就有问题！　　唐泽最大的优点就是自控力强，好奇心什么的，可以没有。　　他“不小心”在几十处地方丢失铜钱，每个地方丢失几十枚，也就只能做到这里。　　最近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近战能力不错，但却缺乏远程手段。　　前一阵和李顺打猎，李顺一箭一个，射杀了一堆野猪，而他只能打打下手。要是他也有远程手段，将来一定会方便许多。　　想到这里，唐泽买了把反曲弯角弓。　　这反曲弓高度是1米6，可以射箭和铜丸，射箭有效射程在三百米左右，打不打得准另说。　　唐泽是蔡家客卿，自然可以到蔡家演武场练弓。　　有专门的教头教他要诀，先从10米练起。　　任何的武艺，只要训练方法正确，慢慢练总能练到某个等级，所以一开始唐泽也不急。　　他琢磨着临阵之时未必有时间给他好好拉弓，继而想到了邓婵玉的五色石，于是又练投掷铜丸。　　兵器铺卖的铜丸直径三四公分，重一两，一般人脑袋挨一下估计就没了，打中别的部位也会骨折。　　唐泽射箭和射铜丸的进步非常明显，几天就把靶子移动到50米，能够打中。　　但铜丸投掷就不顺利了，射程只有十来米，而且只能以某个姿势投掷，才比较有准头。　　每隔那么几天，唐泽就会拿一条鱼来卖，要么是霸王蝾螈，要么就是黑鱼、鳜鱼、六须鲶鱼、塘角鱼。　　自从唐泽达到了气息境，附近各种大鱼就倒大霉了。只要靠近了，他就能大概知道大鱼的位置，然后精准打窝。　　在十二月份的时候，唐泽就凑够了功勋，买了蔡俊注解的王家枪的枪法，但却没有立刻去接杀老鼠的任务。　　毕竟大冷天的，一个人跑到荒岛上，这属于没苦硬吃。　　而这种小任务，蔡家也不会特地去设置酬劳波动，于是乎，平日里偶尔会去找李顺玩的某个家兵，冬日里被抓了壮丁。　　唐泽宅着练功，偶尔做陷阱捕鱼，每隔十天半个月的找李顺、蔡进、薛伯串串门，日子倒也充实。　　等到开春了，天暖和了，附近的百姓开始种地了，唐泽才慢悠悠的去咨询任务细节。　　“行啊泽哥儿！你真是够稳健的！我看你老早就注意这个任务了，居然等到开春了才来打听详情……”蔡洪是服了唐泽了。　　“这个，之前我投掷铜丸的手艺太烂，就算发现老鼠也没办法……”　　“行啦行啦！不用说了！你去后边登记一下，然后去斗狗场子问问，牵两条狗回家养几天。等熟悉点了，再找人带你上岛。”　　唐泽一愣：“斗狗场我是知道的，但怎么是带狗去抓老鼠？猫更厉害吧？”　　“猫抓老鼠确实厉害，但猫没狗那么聪明，不怎么听得懂人话，换陌生人带它，它不会跟着的。再加上猫天性喜欢捕猎，也会吃鸟……”　　“那我懂了。”　　唐泽到后边登记，拿了牌子，又到斗狗场领狗。　　这时代的人也会耍钱，牌九、麻将之类的很受欢迎。既然有赌，自然就有赌场。蔡家已经上桌了，所以四方镇斗狗场不是蔡家的。　　斗狗、斗鸡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常见项目，不仅大家族有人才专门培育犬种、鸡种，哪怕小门小户都可能繁育这些，打算借此发财。　　而斗蟋蟀这种季节性项目，则是许多平头百姓的爱好，毕竟这个世界蟋蟀目前没能人工繁育，一穷二白的人也可能找到一只好蟋蟀，然后翻身。　　当然，真正翻身的万中无一。觉得小赌怡情的，慢慢都会上头大赌，最后家破人亡。　　斗狗场不仅培育斗狗，也会培育各种功能的犬种，和许多家族是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