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当神的白夜灯
41.041
托马斯放下羽毛笔侧头看向窗外，不算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温蒂刚在门口打量他时他就注意到了，而他存了心思要吸引她的注意力，故意装不知道。
最开始，从她的样貌推断她和艾米·西蒙有关，和她的初识可以说得上是蓄意接近，当然他对其她权贵或是有利用价值的人都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后来对她有所改观是在杂货店，被莫名其妙的人缠上，他愣神后余光看见了她的表情，他很熟悉那样的表情。
母亲为了抚养他长大牺牲了很多，她白日外出工作，回家后不熟练地做饭、洗衣，他被迫长大，比同龄男孩更早承担家务，他肩扛起半个家，看上去坚强又勇敢，但最怕的就是惹麻烦。
小麻烦会让他的家务完成时间延后，大麻烦不只是耽误他，连着母亲的工作也会受影响，他尽可能与人交好，避开一切糟心事。
当他一度陷入恼人的漩涡之中，他曾在玻璃中看见自己的脸，那张脸上的神情与温蒂当时完全一致。
不愿意被牵扯进麻烦时，下意识展露出的嫌恶，那时候他有一瞬认为她是同类。
可她终究与自己不同，最后她还是站了出来，她手指接过那条项链、替他说话。那时，几股复杂的感情不断搅乱他，最后融合混杂，扎根在他心脏上。
欣赏同类，感激她的帮助，与此同时忮忌她家庭幸福。
温蒂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蛇神也发现了，他冷哼一声：“臭小鬼在盯着你。”
他从一开始就对托马斯充满敌意，这种不满强烈到温蒂怀疑托马斯喜欢自己，所以蛇神才会这么在意，但她希望托马斯最好别喜欢她，因为喜欢她的人总是在走歪路。
“去找他玩玩。”温蒂丢下一句话就往里间走去，蛇神再不情愿也不会阻拦她。
“托马斯，没想到你是亲王的孩子，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控诉一般的话干净利落地落在桌面上，托马斯听完一怔，印象里温蒂不会这么说话。
他摇摇头打断疑虑，慢条斯理地回答：“抱歉，当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你生气了吗？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补偿吗？”
真诚永远不会出错，温蒂顺着台阶下来，答应等他休息时一起去喝咖啡。
“你刚刚在忙什么？”
“我想改进坏死病抑制药剂，”托马斯大大方方地按着纸卷移到她面前，指着其中一行，“我记得你很了解草药，帮我看看这里可行吗？”
“你对研制药剂有研究？”你最好别吧，潜在乌鸦。
托马斯视线一转，拿出另一张纸卷：“只是感兴趣而已。这是之前这里的医师留下来的，我觉得想法不错，在这基础上改了一下。”
拿起纸卷快速扫了一眼，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还是需要试验……”
“骑士所的地牢里有一些死囚。”他没把话说完，但这句话出现在这里，不言而喻。
温蒂皱眉不赞同，她对此抗拒强烈，托马斯打消继续说话的念头，他转而聊起其它，问她在学院的课业如何、中央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不得不说和托马斯聊天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他说话不疾不徐，偶尔提起一些趣事，还会说一说自己看过的风景。
“你从小在米斯特城长大？”
“嗯，你有去过绿湖附近吗？以前湖边节庆很热闹……”
温蒂很快被他的话吸引，听得津津有味，而蛇神脸黑得像浸了墨，偏偏此时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不停和温蒂说话，想要她把注意力从托马斯身上移开，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等温蒂反应过来时，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蛇神叫不动温蒂，就以人形出现在了医馆门前，他气势十足地冲进去，医师问他什么病，他理都不理就大跨步走向里间。
“先生，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医师追问他，脚步不停地跟在后头想要拦住他，可蛇神此时全身布满吃人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逐渐转响的声音让谈话的两人同时侧头向门外望去，蛇神一进来就见她们默契地同步动作，顿时更气了几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一对。
“我有事找你。”他克制住自己声音，不想吓到温蒂，可尽管他再小心，本能不是这么容易抵抗的。
“你……”他这样突然出现，温蒂是没想到的，被冷落而怒极的白蛇瞳孔竖起，全身警戒性地绷紧，好久没见他这么生气，温蒂一时兴起想要再逗逗他。
“我还有事呢，等会儿再找你？”
她作势转身继续和托马斯说话，蛇神眼中凝起锐利的光，似剑一般凌厉，他在温蒂身侧站定，话语冰冷，温蒂却在一瞬间听出了委屈，他说：“该回家了。”
他牵起温蒂的手，向外走去，手部肌肉根本没有用力，温蒂随随便便就能挣开，就算再怎么生气，他也不强迫她。
顺势跟出去，温蒂手指微动，仿佛她五指牵着禁锢他思绪的线，他害怕她要松手，垂在腿侧的手微微颤了下。
如果她松手甩开他，那他该怎么办？他很难做到平静地接受托马斯的风趣吸引她。
带着安抚的意味，温蒂大拇指勾住他的，另外四指抽离出他的手心，蛇神认命似的闭了闭眼，他身体片刻僵硬，却发现温蒂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握。
“怎么不走了？”温蒂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从他身侧探出脑袋。
一时之间柔和缱绻的情绪从指尖流向全身，蛇神低下头，嘴角上扬。
真好哄。
温蒂走到他前面，这次换成她牵着他：“走吧，回家。”
他乖乖被她带着向前走，面上的喜悦没有消退的意思，就这么安静地跟着温蒂的脚步穿过热闹的街道。
安抚到这一刻已经结束，温蒂本不打算继续，却还是开口向他解释：“我是在试探他，并不是真心实意与他聊天。”
沉浸在粉色泡泡世界里的蛇神对突然闯进他耳朵里的温柔声音反应不及，他无意识地嗯了一声了，随后看见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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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侧头朝自己看过来，后知后觉地回神，他又问：“你刚刚说什么？”
这一次轮到温蒂走神了，她没听见蛇神的问话。
袭上心头的异样使温蒂一怔，明明蛇神没有向她讨要说法，而她主动谈及自己行为的目的，她看看四周，成群结队的行人有专属于自己的关系，而她和蛇神之间的关系无法用已知的词汇总结。
温蒂沉下心，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托马斯是乌鸦。”
自从离开米斯特城，还是第一次听温蒂这么肯定的说出这句话，是什么将怀疑变成确信，他问：“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都没听他说话吗？”她揶揄地扬眉，想看看吃醋被重提时，蛇神会是什么反应，“忘了，你光顾着吃醋了。”
蛇神避开她的注视，企图转移话题：“我们不是在说正事吗？”
伴随几声轻笑，温蒂说：“托马斯对米斯特城太熟悉了，他刚刚提起街区、商铺，米斯特城的角角落落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天我追的黑衣人也是，熟悉米斯特城的每一条道路……还有制药，只是感兴趣远远不够……”
她想起一点就说出自己的推断，没想起来就会停下来一会儿，几句话说起来也不多，但断断续续讲完她们也到家了。
像是刻意迎接她们归来，她们关上房门后几秒，格蕾丝又敲响了它。
“王女殿下请您去骑士所，需要您带上新研制的止痛药剂。”
克莱尔向来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可每一次事实提起，温蒂总会下意识恼怒，但她现在心情平静，毕竟一想到托马斯也被人监视着，她就好受很多。
带着药剂来到骑士所，克莱尔见到她的第一句就是要她试验。
“地牢里的几个死囚拿来做试验，你需要什么就跟格蕾丝要。”
温蒂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做试验：“死囚虽然可恶，但试药这种事怎么能不顾她们意愿？”
“你怎么还有多余的善良？”克莱尔略微皱眉，她以为经过女巫这件事后，温蒂至少有所成长。
“……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试验药剂。”不愿意承认，她确实没办法这么狠心。
“浪费时间，你听着，现在不是给你慢慢来的时候。”
在克莱尔的眼神示意下，格蕾丝将一张纸卷拿到温蒂面前。
“……里维特城抓捕奸细二十一名……米斯特城抓捕奸细六名……中央城抓捕奸细两名，均为诺尔亚国战士……”
纸卷记载着去年至今的抓捕情况，这样的数量实在是夸张，温蒂终于明白为什么克莱尔这么着急。
“中央城发现战士，诺尔亚国已经做好了开战准备，时间不等人，战争也是。”
温蒂一言不发，她心中剧烈挣扎，太阳穴疼得厉害，克莱尔沉默着等她回答，但她今天的耐心不算好，指尖轻点皮质书的速度比往常快上不少。
她的耐心告尽，强硬地开口，不容拒绝：“今天就开始试验，格蕾丝，带她过去。”
最开始，从她的样貌推断她和艾米·西蒙有关，和她的初识可以说得上是蓄意接近，当然他对其她权贵或是有利用价值的人都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后来对她有所改观是在杂货店，被莫名其妙的人缠上，他愣神后余光看见了她的表情，他很熟悉那样的表情。
母亲为了抚养他长大牺牲了很多，她白日外出工作，回家后不熟练地做饭、洗衣，他被迫长大，比同龄男孩更早承担家务，他肩扛起半个家，看上去坚强又勇敢，但最怕的就是惹麻烦。
小麻烦会让他的家务完成时间延后，大麻烦不只是耽误他，连着母亲的工作也会受影响，他尽可能与人交好，避开一切糟心事。
当他一度陷入恼人的漩涡之中，他曾在玻璃中看见自己的脸，那张脸上的神情与温蒂当时完全一致。
不愿意被牵扯进麻烦时，下意识展露出的嫌恶，那时候他有一瞬认为她是同类。
可她终究与自己不同，最后她还是站了出来，她手指接过那条项链、替他说话。那时，几股复杂的感情不断搅乱他，最后融合混杂，扎根在他心脏上。
欣赏同类，感激她的帮助，与此同时忮忌她家庭幸福。
温蒂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蛇神也发现了，他冷哼一声：“臭小鬼在盯着你。”
他从一开始就对托马斯充满敌意，这种不满强烈到温蒂怀疑托马斯喜欢自己，所以蛇神才会这么在意，但她希望托马斯最好别喜欢她，因为喜欢她的人总是在走歪路。
“去找他玩玩。”温蒂丢下一句话就往里间走去，蛇神再不情愿也不会阻拦她。
“托马斯，没想到你是亲王的孩子，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控诉一般的话干净利落地落在桌面上，托马斯听完一怔，印象里温蒂不会这么说话。
他摇摇头打断疑虑，慢条斯理地回答：“抱歉，当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你生气了吗？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补偿吗？”
真诚永远不会出错，温蒂顺着台阶下来，答应等他休息时一起去喝咖啡。
“你刚刚在忙什么？”
“我想改进坏死病抑制药剂，”托马斯大大方方地按着纸卷移到她面前，指着其中一行，“我记得你很了解草药，帮我看看这里可行吗？”
“你对研制药剂有研究？”你最好别吧，潜在乌鸦。
托马斯视线一转，拿出另一张纸卷：“只是感兴趣而已。这是之前这里的医师留下来的，我觉得想法不错，在这基础上改了一下。”
拿起纸卷快速扫了一眼，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还是需要试验……”
“骑士所的地牢里有一些死囚。”他没把话说完，但这句话出现在这里，不言而喻。
温蒂皱眉不赞同，她对此抗拒强烈，托马斯打消继续说话的念头，他转而聊起其它，问她在学院的课业如何、中央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不得不说和托马斯聊天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他说话不疾不徐，偶尔提起一些趣事，还会说一说自己看过的风景。
“你从小在米斯特城长大？”
“嗯，你有去过绿湖附近吗？以前湖边节庆很热闹……”
温蒂很快被他的话吸引，听得津津有味，而蛇神脸黑得像浸了墨，偏偏此时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不停和温蒂说话，想要她把注意力从托马斯身上移开，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等温蒂反应过来时，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蛇神叫不动温蒂，就以人形出现在了医馆门前，他气势十足地冲进去，医师问他什么病，他理都不理就大跨步走向里间。
“先生，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医师追问他，脚步不停地跟在后头想要拦住他，可蛇神此时全身布满吃人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逐渐转响的声音让谈话的两人同时侧头向门外望去，蛇神一进来就见她们默契地同步动作，顿时更气了几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一对。
“我有事找你。”他克制住自己声音，不想吓到温蒂，可尽管他再小心，本能不是这么容易抵抗的。
“你……”他这样突然出现，温蒂是没想到的，被冷落而怒极的白蛇瞳孔竖起，全身警戒性地绷紧，好久没见他这么生气，温蒂一时兴起想要再逗逗他。
“我还有事呢，等会儿再找你？”
她作势转身继续和托马斯说话，蛇神眼中凝起锐利的光，似剑一般凌厉，他在温蒂身侧站定，话语冰冷，温蒂却在一瞬间听出了委屈，他说：“该回家了。”
他牵起温蒂的手，向外走去，手部肌肉根本没有用力，温蒂随随便便就能挣开，就算再怎么生气，他也不强迫她。
顺势跟出去，温蒂手指微动，仿佛她五指牵着禁锢他思绪的线，他害怕她要松手，垂在腿侧的手微微颤了下。
如果她松手甩开他，那他该怎么办？他很难做到平静地接受托马斯的风趣吸引她。
带着安抚的意味，温蒂大拇指勾住他的，另外四指抽离出他的手心，蛇神认命似的闭了闭眼，他身体片刻僵硬，却发现温蒂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握。
“怎么不走了？”温蒂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从他身侧探出脑袋。
一时之间柔和缱绻的情绪从指尖流向全身，蛇神低下头，嘴角上扬。
真好哄。
温蒂走到他前面，这次换成她牵着他：“走吧，回家。”
他乖乖被她带着向前走，面上的喜悦没有消退的意思，就这么安静地跟着温蒂的脚步穿过热闹的街道。
安抚到这一刻已经结束，温蒂本不打算继续，却还是开口向他解释：“我是在试探他，并不是真心实意与他聊天。”
沉浸在粉色泡泡世界里的蛇神对突然闯进他耳朵里的温柔声音反应不及，他无意识地嗯了一声了，随后看见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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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轮到温蒂走神了，她没听见蛇神的问话。
袭上心头的异样使温蒂一怔，明明蛇神没有向她讨要说法，而她主动谈及自己行为的目的，她看看四周，成群结队的行人有专属于自己的关系，而她和蛇神之间的关系无法用已知的词汇总结。
温蒂沉下心，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托马斯是乌鸦。”
自从离开米斯特城，还是第一次听温蒂这么肯定的说出这句话，是什么将怀疑变成确信，他问：“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都没听他说话吗？”她揶揄地扬眉，想看看吃醋被重提时，蛇神会是什么反应，“忘了，你光顾着吃醋了。”
蛇神避开她的注视，企图转移话题：“我们不是在说正事吗？”
伴随几声轻笑，温蒂说：“托马斯对米斯特城太熟悉了，他刚刚提起街区、商铺，米斯特城的角角落落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天我追的黑衣人也是，熟悉米斯特城的每一条道路……还有制药，只是感兴趣远远不够……”
她想起一点就说出自己的推断，没想起来就会停下来一会儿，几句话说起来也不多，但断断续续讲完她们也到家了。
像是刻意迎接她们归来，她们关上房门后几秒，格蕾丝又敲响了它。
“王女殿下请您去骑士所，需要您带上新研制的止痛药剂。”
克莱尔向来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可每一次事实提起，温蒂总会下意识恼怒，但她现在心情平静，毕竟一想到托马斯也被人监视着，她就好受很多。
带着药剂来到骑士所，克莱尔见到她的第一句就是要她试验。
“地牢里的几个死囚拿来做试验，你需要什么就跟格蕾丝要。”
温蒂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做试验：“死囚虽然可恶，但试药这种事怎么能不顾她们意愿？”
“你怎么还有多余的善良？”克莱尔略微皱眉，她以为经过女巫这件事后，温蒂至少有所成长。
“……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试验药剂。”不愿意承认，她确实没办法这么狠心。
“浪费时间，你听着，现在不是给你慢慢来的时候。”
在克莱尔的眼神示意下，格蕾丝将一张纸卷拿到温蒂面前。
“……里维特城抓捕奸细二十一名……米斯特城抓捕奸细六名……中央城抓捕奸细两名，均为诺尔亚国战士……”
纸卷记载着去年至今的抓捕情况，这样的数量实在是夸张，温蒂终于明白为什么克莱尔这么着急。
“中央城发现战士，诺尔亚国已经做好了开战准备，时间不等人，战争也是。”
温蒂一言不发，她心中剧烈挣扎，太阳穴疼得厉害，克莱尔沉默着等她回答，但她今天的耐心不算好，指尖轻点皮质书的速度比往常快上不少。
她的耐心告尽，强硬地开口，不容拒绝：“今天就开始试验，格蕾丝，带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