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探官札记团子贝琳达

107. 两情相悦

拿到了籍契,可以和纪茹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纪莘本该是高兴的,可她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胸口好像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稠密又沉重,令纪莘的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


纪莘放下籍契,漫无目的地走了出去。


水声潺潺,不知不觉间,纪莘走到了城外河边,正是陈氿曾经带她来过的地方。


那一日她正式加入奇真轶报,众人聚在丁家为她庆祝,情形与今日何其相似。


而后陈氿以钓鱼为名,将她“骗”来了此处。


那时她为何会向陈氿坦陈她的过往?


纪莘不敢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显然,她的心比她的理智先一步感受到了,陈氿于她而言是特别的。


纪莘走近河岸,望着平滑如镜的水面,轻轻地叹了一声。


“纪莘?”不远处突然有人唤她,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纪莘猛然一惊,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她与陈氿仅被一棵粗壮挺拔的大树相隔,在婆娑的树影间,目光缠绕交织在了一处。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纪莘扶住树干,在她轻微而急促的喘息声中,纪莘听到陈氿问她:“你找我?”


纪莘扶在树干上的五指微微弯曲,指尖用力抵住树干,“不是,只是出来走走。”


“你找我。”这一次,陈氿用的是肯定、陈述的语气。


心跳越来越乱,纪莘慌张失措,理智溃不成军,一时间只想掉头逃跑。


她如此想,也如此做了。


陈氿身形一闪,瞬移到距离纪莘几步之遥的面前,眸光凝视纪莘,声音又沉又缓,落在纪莘心上,却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纪莘,你若不来,我不敢去找你。可既然你在这里,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何会来?如果只是随意走走,为何你没有去别处,唯独选择了这里?”


纪莘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眼神飘忽不定,四周明明处处开阔,她却觉得自己仿佛无路可逃。


陈氿迈开长腿向前两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得比方才更近,声音中带上了几分不容纪莘回避的霸道。


“我只问这一个问题,只要你肯回答,我绝不再多问。纪莘,你一贯不喜欢说谎,所以,如实回答我。”


纪莘抬手按住胸口,鼓噪的心跳声似乎停了,但好像又有其他的什么从她的心里冲了出来,令她脱口而出问道:“你把兔子扔了吗?”


陈氿设想了纪莘的许多种回答,没有一种与现实相符,陈氿错愕不已,微微张了张口,“啊?”


问出口之后,纪莘仿佛摆脱了一层无形的枷锁,一股脑地说了许多话:“从前有许多人在背地里议论我,说我脾气犟、认死理、固执、古板、严肃、不近人情,我从来都不在乎,因为我相信我做的都是对的,我只管去做对的事就好了,旁人怎么想、怎么说一点都不重要。可是这一次,这一次我真的后悔了,我总是忍不住地想起你,想起和小臭鸟一样的那只你做的兔子。它本应该和小臭鸟是一对的,我有好多次想问你有没有把它扔了,扔去了哪里,我想要它,我想去把它找回来。可是我不能问,我不应该反复无常、摇摆不定,在你说了你不会继续喜欢我之后,我却找你要那只兔子,你会怎么想我。”


冲动渐渐褪去,纪莘隐隐觉得她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但好像根本没有说到重点,是以越说越无助,无助得想哭,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抖,“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


“纪莘,你喜欢我吗?”


纪莘陷在迷雾般的种种情绪里,慌张得手足无措,却在听到陈氿的问题的一瞬间,蓦地定住了。


纪莘迎向陈氿的目光,迷雾散尽,纪莘只看得到陈氿湛亮的眼眸,她找到她想说的重点了。


“喜欢。”


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陈氿问出的每一个字都被紧张和小心翼翼包裹,“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陈氿的眼眸中仿佛蕴藏着万千华光,纪莘深陷其中,不自觉地想道,这双眼睛永远都该是神采飞扬的,若他眼中的光彩会因她而亮,她惟愿这光芒永不黯淡。


于是,纪莘情不自禁地回答道:“想的。”


果然,陈氿的双眼中绽放出了更耀眼的光芒,喜悦充盈在他的眼眸里,就像是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藏。


陈氿又向前两步,将纪莘揽入怀中,初时动作很轻,像是怕纪莘会推拒,更像是怕美梦会破碎,而在确认纪莘并没有拒绝之意后,陈氿的手臂渐渐收紧,用力地抱住了纪莘。


陈氿贴在纪莘耳边,呢喃道:“纪莘,我好开心。”


纪莘彻底摆脱了禁锢她许久的枷锁,若不是陈氿抱紧了她,纪莘几乎觉得自己轻盈得可以飘上天空。


纪莘抬起双手,用力环抱住陈氿腰身,将身体的全部重量托付于陈氿,回应道:“我也开心。”


回家的路上,陈氿牢牢地牵着纪莘的手,一刻都不肯放开,就像握紧了他最珍贵的梦。


从轻牵手指到掌心交握,再到十指紧扣,纪莘清晰地感知着陈氿每一次的小动作,也在一次次心甘情愿地纵容他。


她是欢喜的,这种欢喜和加入小报,与纪茹团聚的欢喜都不一样,像被喂了一口最甜的蜜,甜意渗透进了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不过,如果陈氿能不再一直盯着她偷笑,那就更好了。


纪莘忍无可忍,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陈氿,努力板住脸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偷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想,我送你的那小物件不值几个钱,你是有多喜欢,才会一直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还生怕我把它扔了?”陈氿手臂轻轻使力,拽得纪莘向前几步,身体几乎与他相贴,“不,是你有多喜欢我,才会如此珍惜那小东西?”


纪莘愤愤地在陈氿胸膛上拍了一巴掌,“所以呢,你到底有没有扔?你把它还给我,若是你已经扔了,那就去给我找回来。”


陈氿笑而不语,牵着纪莘继续向前走,纪莘轻轻拽了拽他,道:“反了,再向前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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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家,我家在另一边。”


“先陪我去一趟丁叔家,有东西给你。”


纪莘猜得到陈氿要给她的是那只小兔,可是陈氿从马鞍袋里拿出的不只有小兔,还有一只小狸奴和一只小羊,三个小物件的造型风格十分统一,全都圆滚滚胖鼓鼓的,看着很是讨喜。


纪莘双手捧着三个小东西,笑得眉眼弯弯,“都是给我的?”


陈氿失笑,“我说过本来就是打算做一套的,之前做得太慢,不过在你拒收这只之后,大约是因为太伤心,我好像突然就开了窍,很快就做好了另两只。如今终于凑齐了,可以交给你了。”


陈氿的马被拴在丁大叔家门外,应当是他骑来的,这岂不是说明,陈氿原本就有意今日将东西给她?


纪莘眯起眼睛,踮脚凑近陈氿的脸,“逼问”道:“你不可能算得到我会去河边,所以你为何随身带着它们?说吧,你之前藏的是什么坏主意?”


陈氿又气又想笑,双手捧住纪莘面颊,轻轻揉了揉,“你对我那么绝情,我哪敢藏什么坏主意,只是一直带着它们罢了。”


陈氿的每一句听着都像要和她算账,纪莘自知理亏,落下脚跟,心虚地低头,“哦。”


陈氿却又温柔地将纪莘的脸抬了起来,四目相对间,陈氿微微垂头,缓缓靠近纪莘。


纪莘对接下来的事有了预感,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眼睑轻轻颤动,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静静等待陈氿下一步的动作。


然后,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哇哦”。


纪莘仓惶睁眼,这才看到,邱常发、张小五、丁小禾和丁小苗就站在丁家院门处。


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站在那里的?


纪莘的脸臊得通红,偏偏张小五明知她和陈氿看到了他们,又故意地“哇哦”了一声。


丁小苗的眼睛被邱常发的大掌捂着,丁小苗不依地去掰邱常发的手,“我要看,我要看!”


“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不能看。”邱常发道。


“有什么不懂的,”丁小苗反驳得十分响亮,“不就是陈阿兄想要非礼阿莘阿姊吗!”


陈氿被气得几乎头顶冒烟,冲到四人跟前,“非什么礼,两情相悦的事,能叫非礼吗!”


“呦,”邱常发一脸坏笑,“两情相悦了?”


“关你们什么事,赶紧走走走,别……”


陈氿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纪莘走到了他身边,与他十指相扣,对四人道:“嗯,两情相悦。”


陈氿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纪莘额头抵住陈氿肩膀,不好意思再抬头看人,四人见状,偷笑着迈出院门,向外走去。


纪莘听脚步声渐远,刚刚抬起头,邱常发突然又转回身,朝纪莘和陈氿喊道:“我说,就算你们两情相悦,那也不好在人家家门口那样吧,收敛点!”


丁小禾掩嘴而笑,张小五和丁小苗就没那么含蓄了,“噗哈哈”地笑得特别大声。


纪莘的头又埋了下去,只觉得欲哭无泪,她以后还怎么在昭行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