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探官札记团子贝琳达
72. 隐秘的旧事
陈氿原想带着纪莘离开梁家，但冷静下来之后，他没这么做，而是去见了梁老夫人。
因孟淮的有意为之，他来得大张旗鼓，若是再被人看到他带着纪莘离开，这消息传着传着便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纪莘固然不是胡珍珍，但她此刻还顶着胡珍珍的名字，他不能贸然坏了她的名声。
更何况，是走是留，该在纪莘恢复之后，由她自己来决定。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暂时让纪莘待在梁家，彻底解决梁家存在的隐患——梁老夫人。
瑞松斋内，梁老夫人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沉默地盯着坐于客座的陈氿。
“梁老夫人，您年事已高，精神不济，晚辈不便过多叨扰，所以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是谁授意您将胡珍珍关起来的？”
厅堂内只有老夫人和陈氿二人，老夫人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宣国公夫人崔氏出身‘五姓七望’，家世显赫，昔年孟家尚未崛起之时，宣国公事事皆要指望夫人娘家，说他是仰人鼻息，亦不为过。”
“我娘家算是崔家的远亲，虽未必靠得上，但我也曾听说过一件隐秘的旧事。当年宣国公偷偷养了一房外室，将人藏了许多年，甚至还有了一个儿子。可惜，这件事最后还是被崔氏发现，崔氏带着家中众多仆役，杀到外室的住处，将那外室活活打死了。”
“彼时宣国公还不是宣国公，他根本不敢阻拦，只会跪地求饶。崔氏还想打死外室的野种，但宣国公苦苦哀求，赌咒发誓地保证不要这个儿子了，崔氏这才放过那小郎君，将人扔到了数九寒天的大街上。”
陈氿听得发笑，语气仿若事不关己，“老夫人讲这样一段旧事是何意？”
老夫人笃定地道：“你就是那被扔到大街上，却侥幸活了下来，如今趁着世子瘫痪，卷土重来的无耻野种！”
陈氿眸如寒星，目光锐利，面对老夫人的挑衅笑得自信从容，“老夫人，您的这些话不如去和孟淮说，我不介意他人称我为野种，但孟淮必然介意他人提起他难堪的旧事。您若是不方便当面同他讲，我可以替您去，好好提醒提醒他，此处还有人记着他过去的事。以他的脾性，我猜，届时梁家必会寸草不留。”
“你——”老夫人急促喘息，“你敢威胁我，你想做甚？”
“很简单，告诉我是谁指使您的。”
“胡珍珍不安分，她在我梁家，我不过是给她些教训罢了，无人指使！”
陈氿嗤笑一声，“好啊。未来宣国公府必然内斗不断，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但梁家的倾覆已是指日可待。真可怜啊，那国公之位再怎么样也落不到您家头上，您家却无端要成为牺牲品，啧，冤啊。”
老夫人恨恨地瞪着陈氿，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你想如何？”
陈氿微微皱了皱眉，“我已说了很多次了，我只要一个名字。”
几息之间，老夫人内心剧烈挣扎，最终侧开了头，“崔氏。”
果然是她。方才老夫人提起自家与崔氏有远亲，陈氿便猜到了。
“她为何命你将胡珍珍关起来？”
老夫人又看向陈氿，破罐破摔地拍打着茶案，“我如何会知道，她只是告诉我让胡珍珍吃些苦头，我甚至不知她为何清楚我家有一个叫胡珍珍的！”
陈氿眸光暗下，崔氏会知道纪莘，必然是早已盯上了他，恐怕自从孟淮开始寻找陈氿，崔氏便已经在着手准备对付他。
既然崔氏已经出招，他也不会让崔氏好过。
“好，事情既已说清，晚辈这就告辞了。”陈氿负手走到厅堂门口，突然转回身，对着老夫人挑了挑眉，“险些忘了最后一句，别再为难胡珍珍，否则你清楚后果。”
纪莘烧退时已是深夜，房间内烛火明亮，身下的床褥柔软，纪莘刚睁开眼便觉得恍惚，仿佛前几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纪莘依稀记得，梦境的最后陈氿出现了，他的手掌和怀抱都很温暖，令她无比安心。
是他救了她吧，他现在在哪里？
梨子坐在凳子上打着瞌睡，模模糊糊地看到纪莘坐了起来，立刻清醒了，雀跃地蹦起，“娘子您醒啦！娘子您这几日没能好好吃东西，您饿不饿？哎呀我可真是傻了，这还用问吗，您肯定饿了！大夫人命厨舍留了肉粥，我这就去端过来！”
梨子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没给纪莘留下叫住她的机会。
嗓子里干得能冒烟，纪莘穿鞋下榻，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梨子端着一碗粥一溜小跑回来，看见纪莘下了床，又咋咋呼呼地叫，“娘子您怎么下来啦，快回床上，您发烧刚退，可不能再着凉！”
纪莘接过盛着肉粥的瓷碗，解释道：“我口渴，所以下来喝水。我没事了，你不必如此紧张。”
梨子一脸自责，“都是我不好，娘子刚刚退烧醒来，当然要喝水，我怎么会疏忽了！娘子，那日王妈妈来的时候，我打不过她们，被丢出房间之后我也被关了起来，我没用，害得您一人受苦，您罚我吧！”
纪莘拉了拉梨子的手，“坐下说。”梨子坐下后，纪莘又道，“这事怎能怪你，你受我连累，是我对不住你。”
梨子大力摇头，“娘子怎会对不住我，就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娘子！”说着梨子想到了另一件事，咧嘴笑得欢喜又得意，“娘子今日真是大出风头，各房的人全都看傻了，娘子，以后肯定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纪莘不明所以，“什么风头？”
“就是今日来救娘子的人呀，我听别人说了，那位郎君是宣国公府的人！”梨子指了指门的方向，“今日他带着人把门都拆了，那气势，几位夫人都在，可她们全都不敢说一个字！”
纪莘探头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房门，“那这门为何又好了？”
“因为后来装上新门了呀！”梨子挥手在所有窗户前指了一遍，“还有这些窗户，今日老夫人刚一发话，说让大家往后都好好伺候您，仆役们立刻麻利地把窗户都给复原了！娘子，我看这些都是那位郎君的功劳！”
“他，那他人呢？”
“不知道诶。娘子，您要不要回床上睡会儿？”
纪莘失笑，“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许多日了，哪里还睡得着。你不用陪我，去睡吧。”
纪莘把梨子劝回房间睡觉后，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转了转，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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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踱步到了窗边。
直觉告诉她，陈氿会来。
在熟悉的敲击声响起的第一刻，纪莘推开了窗棂。
纪莘衣衫齐整，反应又如此迅速，陈氿不由得笑得得意，“你在等我？”
“嗯。”纪莘放下窗棂，坐回桌前，“在我意识模糊之时，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我想你会来和我讲的。”
陈氿也坐下，拿出一只小瓷罐，“先不说那些，把手给我。”没等纪莘反应，陈氿直接握住纪莘右手四指，将纪莘手掌摊开放在桌上，“先涂药。”
纪莘抽了抽右手，没挣过陈氿，索性由着他为自己处理伤口，“我刚被关起来时还很清醒，那时我想把门破开，不小心被木刺扎了手。后来我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木刺是何时掉下来的，这伤你不提我都忘了。丁叔的伤如何了，还有泼皮再去找茬吗，邱阿兄从县衙出来了吗，小五呢，他有没有事？”
“孟淮派了几个人去秾翠阁生事，秾翠阁被打砸，许多人都受了轻伤，不过现在没事了。事情因我而起，我会赔偿秾翠阁的损失。丁叔的伤在恢复，虽还需要一段时日，但不会再有人找麻烦。老邱出来了，我从县衙接了老邱之后，和他一起去看丁叔，碰到梁六娘，这才知道你也出了事。是我不好，竟然以为你待在梁家不出门便是安全的。”
陈氿说完，低头贴近伤口，轻轻吹了吹气，带起纪莘掌心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
纪莘有些难为情，不自在地又想抽回手掌，可惜还是没有挣过。
陈氿握紧纪莘的四指，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别乱动，我才刚刚把伤口里的小木刺挑出来，还没上药呢。”
陈氿的语气动作都让纪莘莫名地别扭，只能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提起六娘，我想起了一件事。她之前请我帮忙，我自觉帮不上，便没有答应。可她救了我，我理应报答，所以我想应下她的事，尽力一试。”
“说起来，她来找我时，有提起她请你帮忙，但当时我无心细问。她要你帮她什么事？”
“她想离开梁家。我与她的来往不多，但想来她在这里过得定然不容易，否则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我觉得你倒是应该劝劝她。”陈氿道，“难道离开梁家就能活得容易？”
纪莘轻轻一瞪陈氿，“你少说风凉话。不过我劝过她，她该先想一个安身立命的方法，然后再考虑离开梁家。我可以和她一起想办法，我不确定我能为她做多少，但总要试一试。毕竟若是没有她，眼下我还在被关着。”
“也好，若是有我能做的，记得告诉我。”
这话听着十分熟悉，纪莘记得，陈氿常常同她说这样的话，而他也确实事事都在帮她，甚至两次救过她的命。
“陈氿，谢谢你。”
正在专心涂药的陈氿闻言抬头，凝视着纪莘的双眸笑得和煦，“你最大的秘密都已经告诉了我，我们也算是至交了吧，你我之间何需言谢。”
他们坐得太近，陈氿的目光又太专注，纪莘清楚地看见占据陈氿瞳仁的自己，令她克制不住地心慌。
纪莘急于摆脱那些奇怪的感觉，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吗？”
因孟淮的有意为之，他来得大张旗鼓，若是再被人看到他带着纪莘离开，这消息传着传着便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纪莘固然不是胡珍珍，但她此刻还顶着胡珍珍的名字，他不能贸然坏了她的名声。
更何况，是走是留，该在纪莘恢复之后，由她自己来决定。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暂时让纪莘待在梁家，彻底解决梁家存在的隐患——梁老夫人。
瑞松斋内，梁老夫人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沉默地盯着坐于客座的陈氿。
“梁老夫人，您年事已高，精神不济，晚辈不便过多叨扰，所以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是谁授意您将胡珍珍关起来的？”
厅堂内只有老夫人和陈氿二人，老夫人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宣国公夫人崔氏出身‘五姓七望’，家世显赫，昔年孟家尚未崛起之时，宣国公事事皆要指望夫人娘家，说他是仰人鼻息，亦不为过。”
“我娘家算是崔家的远亲，虽未必靠得上，但我也曾听说过一件隐秘的旧事。当年宣国公偷偷养了一房外室，将人藏了许多年，甚至还有了一个儿子。可惜，这件事最后还是被崔氏发现，崔氏带着家中众多仆役，杀到外室的住处，将那外室活活打死了。”
“彼时宣国公还不是宣国公，他根本不敢阻拦，只会跪地求饶。崔氏还想打死外室的野种，但宣国公苦苦哀求，赌咒发誓地保证不要这个儿子了，崔氏这才放过那小郎君，将人扔到了数九寒天的大街上。”
陈氿听得发笑，语气仿若事不关己，“老夫人讲这样一段旧事是何意？”
老夫人笃定地道：“你就是那被扔到大街上，却侥幸活了下来，如今趁着世子瘫痪，卷土重来的无耻野种！”
陈氿眸如寒星，目光锐利，面对老夫人的挑衅笑得自信从容，“老夫人，您的这些话不如去和孟淮说，我不介意他人称我为野种，但孟淮必然介意他人提起他难堪的旧事。您若是不方便当面同他讲，我可以替您去，好好提醒提醒他，此处还有人记着他过去的事。以他的脾性，我猜，届时梁家必会寸草不留。”
“你——”老夫人急促喘息，“你敢威胁我，你想做甚？”
“很简单，告诉我是谁指使您的。”
“胡珍珍不安分，她在我梁家，我不过是给她些教训罢了，无人指使！”
陈氿嗤笑一声，“好啊。未来宣国公府必然内斗不断，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但梁家的倾覆已是指日可待。真可怜啊，那国公之位再怎么样也落不到您家头上，您家却无端要成为牺牲品，啧，冤啊。”
老夫人恨恨地瞪着陈氿，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你想如何？”
陈氿微微皱了皱眉，“我已说了很多次了，我只要一个名字。”
几息之间，老夫人内心剧烈挣扎，最终侧开了头，“崔氏。”
果然是她。方才老夫人提起自家与崔氏有远亲，陈氿便猜到了。
“她为何命你将胡珍珍关起来？”
老夫人又看向陈氿，破罐破摔地拍打着茶案，“我如何会知道，她只是告诉我让胡珍珍吃些苦头，我甚至不知她为何清楚我家有一个叫胡珍珍的！”
陈氿眸光暗下，崔氏会知道纪莘，必然是早已盯上了他，恐怕自从孟淮开始寻找陈氿，崔氏便已经在着手准备对付他。
既然崔氏已经出招，他也不会让崔氏好过。
“好，事情既已说清，晚辈这就告辞了。”陈氿负手走到厅堂门口，突然转回身，对着老夫人挑了挑眉，“险些忘了最后一句，别再为难胡珍珍，否则你清楚后果。”
纪莘烧退时已是深夜，房间内烛火明亮，身下的床褥柔软，纪莘刚睁开眼便觉得恍惚，仿佛前几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纪莘依稀记得，梦境的最后陈氿出现了，他的手掌和怀抱都很温暖，令她无比安心。
是他救了她吧，他现在在哪里？
梨子坐在凳子上打着瞌睡，模模糊糊地看到纪莘坐了起来，立刻清醒了，雀跃地蹦起，“娘子您醒啦！娘子您这几日没能好好吃东西，您饿不饿？哎呀我可真是傻了，这还用问吗，您肯定饿了！大夫人命厨舍留了肉粥，我这就去端过来！”
梨子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没给纪莘留下叫住她的机会。
嗓子里干得能冒烟，纪莘穿鞋下榻，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梨子端着一碗粥一溜小跑回来，看见纪莘下了床，又咋咋呼呼地叫，“娘子您怎么下来啦，快回床上，您发烧刚退，可不能再着凉！”
纪莘接过盛着肉粥的瓷碗，解释道：“我口渴，所以下来喝水。我没事了，你不必如此紧张。”
梨子一脸自责，“都是我不好，娘子刚刚退烧醒来，当然要喝水，我怎么会疏忽了！娘子，那日王妈妈来的时候，我打不过她们，被丢出房间之后我也被关了起来，我没用，害得您一人受苦，您罚我吧！”
纪莘拉了拉梨子的手，“坐下说。”梨子坐下后，纪莘又道，“这事怎能怪你，你受我连累，是我对不住你。”
梨子大力摇头，“娘子怎会对不住我，就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娘子！”说着梨子想到了另一件事，咧嘴笑得欢喜又得意，“娘子今日真是大出风头，各房的人全都看傻了，娘子，以后肯定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纪莘不明所以，“什么风头？”
“就是今日来救娘子的人呀，我听别人说了，那位郎君是宣国公府的人！”梨子指了指门的方向，“今日他带着人把门都拆了，那气势，几位夫人都在，可她们全都不敢说一个字！”
纪莘探头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房门，“那这门为何又好了？”
“因为后来装上新门了呀！”梨子挥手在所有窗户前指了一遍，“还有这些窗户，今日老夫人刚一发话，说让大家往后都好好伺候您，仆役们立刻麻利地把窗户都给复原了！娘子，我看这些都是那位郎君的功劳！”
“他，那他人呢？”
“不知道诶。娘子，您要不要回床上睡会儿？”
纪莘失笑，“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许多日了，哪里还睡得着。你不用陪我，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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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熟悉的敲击声响起的第一刻，纪莘推开了窗棂。
纪莘衣衫齐整，反应又如此迅速，陈氿不由得笑得得意，“你在等我？”
“嗯。”纪莘放下窗棂，坐回桌前，“在我意识模糊之时，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我想你会来和我讲的。”
陈氿也坐下，拿出一只小瓷罐，“先不说那些，把手给我。”没等纪莘反应，陈氿直接握住纪莘右手四指，将纪莘手掌摊开放在桌上，“先涂药。”
纪莘抽了抽右手，没挣过陈氿，索性由着他为自己处理伤口，“我刚被关起来时还很清醒，那时我想把门破开，不小心被木刺扎了手。后来我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木刺是何时掉下来的，这伤你不提我都忘了。丁叔的伤如何了，还有泼皮再去找茬吗，邱阿兄从县衙出来了吗，小五呢，他有没有事？”
“孟淮派了几个人去秾翠阁生事，秾翠阁被打砸，许多人都受了轻伤，不过现在没事了。事情因我而起，我会赔偿秾翠阁的损失。丁叔的伤在恢复，虽还需要一段时日，但不会再有人找麻烦。老邱出来了，我从县衙接了老邱之后，和他一起去看丁叔，碰到梁六娘，这才知道你也出了事。是我不好，竟然以为你待在梁家不出门便是安全的。”
陈氿说完，低头贴近伤口，轻轻吹了吹气，带起纪莘掌心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
纪莘有些难为情，不自在地又想抽回手掌，可惜还是没有挣过。
陈氿握紧纪莘的四指，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别乱动，我才刚刚把伤口里的小木刺挑出来，还没上药呢。”
陈氿的语气动作都让纪莘莫名地别扭，只能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提起六娘，我想起了一件事。她之前请我帮忙，我自觉帮不上，便没有答应。可她救了我，我理应报答，所以我想应下她的事，尽力一试。”
“说起来，她来找我时，有提起她请你帮忙，但当时我无心细问。她要你帮她什么事？”
“她想离开梁家。我与她的来往不多，但想来她在这里过得定然不容易，否则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我觉得你倒是应该劝劝她。”陈氿道，“难道离开梁家就能活得容易？”
纪莘轻轻一瞪陈氿，“你少说风凉话。不过我劝过她，她该先想一个安身立命的方法，然后再考虑离开梁家。我可以和她一起想办法，我不确定我能为她做多少，但总要试一试。毕竟若是没有她，眼下我还在被关着。”
“也好，若是有我能做的，记得告诉我。”
这话听着十分熟悉，纪莘记得，陈氿常常同她说这样的话，而他也确实事事都在帮她，甚至两次救过她的命。
“陈氿，谢谢你。”
正在专心涂药的陈氿闻言抬头，凝视着纪莘的双眸笑得和煦，“你最大的秘密都已经告诉了我，我们也算是至交了吧，你我之间何需言谢。”
他们坐得太近，陈氿的目光又太专注，纪莘清楚地看见占据陈氿瞳仁的自己，令她克制不住地心慌。
纪莘急于摆脱那些奇怪的感觉，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