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风雨欲来霜满楼

萧昀澈一记眼刀子看过去,地下缩成一团的袁亭安吓得瑟瑟发抖,嘴里还在吱吱呀呀说着什么,却被嘴里那块破布挡着,众人听不分明。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娃

“滚开”

萧昀澈一脚踹开那人,自己大步流星走出了府。

院中,祁安国还在强撑着脸色,佯装不知,“此人跟老夫有什么关系,休想栽赃!”

“宁国公,陛下有请。您还是跟咱家走一趟吧,是不是栽赃陛下自有明断。”

宫中此次来的是个他没见过的小太监,祁安国拧眉,“黄公公呢?”

往日里陛下身边可没见过眼前这个小太监,一应事情都是由黄公公来传达的。

那小太监朝着他又行了礼,笑吟吟地道:“回宁国公,黄公公昨日伺候陛下娘娘时不尽心,以下犯上,被陛下责罚,如今已经被抬出宫了。”

抬出宫?

祁安国心里一颤。

他是看着陛下从小长到大,深谙他的秉性,陛下就连幼童时都不会如此肆意打骂奴仆,何况这黄裕礼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

陛下如此发威,莫不是

想到那个可能,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祁安国心里也打鼓。

一路上,他没有再说过话,跟着这位新来的公公进了宫门,宫门一关,他心里登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而后又松开。

另一边,长月大街的一处宅子,萧昀澈急不可耐地冲进去,便看见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江见月。

大概是用了那迷药,此刻这么多人围在跟前,她仍是在昏迷。

粗布团成一团塞住了她的嘴巴,嘴角处已经有些开裂,全身则是被一条极粗的麻绳自上而下绑了起来,手腕处被绑了死结,白皙细嫩的手腕已经磨破了皮,勒出了深深的红印子。

萧昀澈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此刻见到这幅场景更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嘴里怒骂着袁亭安那混蛋,眼睛瞥了一眼站在跟前的下人,怒道:“还有你们几个,就找到人了不知道把绳子解开?”

边说着,便上去手忙脚乱地割开绳子给她松绑。

这时,吕梦临踩着步子进来了,叹了口气道:“你可别迁怒我们啊,袁亭安那家伙狡猾的跟狐狸似的,就算我们早找到他了,可他和江姑娘不在一处,我们把这宅子也是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才终于在暗室里找到的人。”

“还没来得及怎么着呢,你这不是就火急火燎来了。”

闻言,萧昀澈脸色才算是稍有好转,挥手叫了其他人出去,轻柔地将江见月放在了房间的床榻之上,没好气地道:“袁亭安这个狗东西,我刚才就应该打死他。”

“亏他能想得出来把人待到祁瑞杰的宅子里来。”

宁国公宠爱幼子,还未等儿子及冠娶妻便早早开始着手为他修建宅邸,先后请了无数人参与建造,此处宅邸建的又大又精巧,一草一木,装点物件,都是花了大价钱的。

自家儿子还没住进来,竟舍得给袁亭安这东西绑人用。

男女有别,萧昀澈只能看看她手腕处的伤痕,再有细查,便只能唤了丫鬟和女大夫进来。

自己则和吕梦临一道在门外等。

说起这宅子,萧昀澈冷嗤一声,“儿子都没了,宅子可不得留着害人吗。”

“幸好我早猜到他会有动作,在此处派了人盯梢。”

吕梦临也不无赞叹,就差给他鼓掌叫好了,“当初你说要派人看这空宅子,我还说闲得慌。如今看来,世子爷果然聪慧,有先见之明啊。”

萧昀澈敛眸,没再接话。

什么先见之明,不过是活过一世。

知道一些旧事罢了。

当初,祁安国犯上作乱,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便是在这处宅邸中做的。

这一世他早就派了人暗中探看,却至今还未发现他在此处有动作,想来怕是已经转移了地方。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且等着吧。

门从里间被轻轻打开,萧昀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着急地问,“姑娘怎么样了,可醒了?”

霜华摇摇头,“回世子,小姐身上我们细细查看了,再无别的伤痕,就是绳子磨出来的皮外伤。只是这迷药”

不等霜华说话,萧昀澈便匆匆打断了她。

“迷药可有什么问题?”

“迷药比寻常的多添了一味药材,大夫说小姐怕是要比寻常人醒的晚上许多。醒来之后也得观察身体情况,看有没有其他不适之处。”

大婚在即,却弄出这种事情来,霜华急得满头都是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萧昀澈原本还是心急如焚的,如今却是平静了下来,他沉声嘱咐霜华,“我现在派人送你们回府,未婚姑娘久在外面总是不好,我亲自送月儿上车,这样也好绝了其他人嚼舌根。”

“你把大夫一起带回府,不管姑娘是醒了还是有其他事都去世子府找人,我立刻来。”

见他一脸正色说了一连串这样长的话,霜华都有些被

吓住了,下意识便问:“世子你不和我们一同回府吗?”

“我要去宫中为月儿报仇。”

说完,萧昀澈便进屋将人抱上了马车,宅子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见是萧昀澈亲自送人出来,纷纷低声议论着。

他刻意在府前对着霜华道:“小姐此次被歹人劫持,幸好有我的人及早赶到,只是让小姐受了惊。日后,你们务必时时跟着小姐,不要让那些个蠢坏的近小姐半步。”

霜华连连点头,在萧昀澈的目光远送终离开了府前。

吕梦临的一只手压在他肩膀上,沉声劝了一劝,“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一定要慎言。”

萧昀澈点头,“放心吧,我去宫中,不为让陛下难做。”

只是,此事终归是该有个了结了。

御书房内,祁安国已经对着陛下解释了许久,从袁亭安与他夫人的关系说到此次绑架,字字句句都是在推诿责任,直言自己一无所知。

天临帝听得头疼,却也只能装着耐心,陪他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