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双方都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愿
赵江是不知道这帮猪今天为啥没走道。
他和王竹就在田里慢慢地向前摸,用手拨住杆子,步子走得很慢。
在月夜里,野猪咀嚼声特别明显。
它们不像黑瞎子,能站起来用一双掌掏玉米,就只能先把杆子给啃断,让玉米杆趴下来,再慢慢啃。
玉米杆折断和它们啃食的声音交替着不断响起。
野猪进了田地后,都成片成片地啃咬。
这种地从年头到年尾多累啊,就知道野猪群有多招人恨了。
像“一猪二熊三老虎”这句俗语,就并不是对厉害程度进行排名,而是祸害粮食的能力。
赵江走在前面,突然把手抬起来,示意王竹停住。
此时原本野猪进食的声音小了,有的声儿还慢慢停住。
赵江透过眼前拨开的空档,能看到前面从缝隙处偷过来的黑影子,模糊地动着。
野猪警觉性很高,估计是领头的老母猪对赵江两人弄出的细微声响有所察觉。
要是这时惊走了帮猪,在地里视线太过受影响,根本打不了。
两人就维持住现有的姿势,没动弹。
大概过了一分钟,野猪才继续进食。
它们所在的地方,玉米杆子摇摇晃晃的。
赵江呼了一口气,继续慢慢向前迈步。
现在距离近了,更得小心些。
可没等两人走几步,野猪的声音就又断了!
王竹看了赵江一眼,这该咋整?
两个人几步就停,一直僵在这里也不行啊?
赵江把枪换到左手拿着,右手伸出去,把一根玉米杆子给折断了。
“咔!”
折断一根,赵江不停,又去折了一根。
尽量让折断玉米杆子的声音不断。
王竹看明白了,赵江是在模仿野猪进食,弄出响动,来骗眼前的帮猪。
于是他也上手,给身旁的杆子弄断,咔咔声不停。
两个人边折杆子,在声音的掩护下继续靠近。
果然,听到像同类吃东西的动静,这帮猪也放松了警惕,继续放食了。
这回赵江和王竹看清了。
就在他俩往前,那周围的玉米杆子都给弄折断完了,横七竖八乱糟糟地倒着。
一头看上去体型最大,应该就是那头两百来斤的老母猪,嘴巴一拱一拱的,估摸低头吃着玉米。
在它旁边还有头一百来斤的野猪,和几头小野猪吃倒在那头的玉米。
黑暗中,它们的脊背上的毛稍动着,结成一大团黑影子。
一个个安然自得的样子,吃得肚子上的囔囔揣往下坠。
“就是你们害灵儿和我吵架!”
王竹心中骂道,端起手中的枪,就瞄上离他最近的那头一百来斤的野猪。
赵江也直接松开按住的玉米杆子,任它刷刷得回弹打到身上,“啪”得就端枪上脸!
由于赵江和王竹此时不加掩饰的动作,老母猪感到不对了。
但它在这家吃食了这么久都没事,没想到马上开奔,还抬起猪鼻子,一抽一抽得,发出“嘿—嘿—”的动静。
这家伙还在警告示威!
赵江咧嘴一笑。
“嘭!”
“嘭!”
赵江与王竹几乎是同一时间开枪,两人站位一前一后。
黑暗中之只见两个枪管迸射出子弹,枪火的光亮闪耀,短暂地映照出两人的面庞。
赵江瞄得是那头两百来斤的老母猪,因为看得影影绰绰的,就大概往侧面胸的部位射击。
“咿呀!”
前面的玉米地里马上发出野猪的惨叫,还有受到枪声惊吓,其他野猪跑动的声音,给玉米杆子刮擦得刷刷的,地里顿时一阵喧腾。
王竹打完一枪,就把手里的16号挂管给放下了。
这视线不好,等他撅好枪早捞不着枪了。
赵江打完一枪,却没有停顿地转向,又接连向记忆中的位置射击,食指连扣了四下才把枪给下了脸。
“呼。”赵江呼了口气。
两个人的枪管子都冒着烟,火药的味道从这里
飘向田里其他地方。
赵江听着刚才的动静,觉着应该是打着了。
但现在不能上前去查看,害怕有危险,被不知道哪儿猫着的野猪冲出来给拱了。
打没打到也就这样了,明天早上来看就清楚了。
“走吧老舅,回去睡觉了。”
赵江挥挥手,扛着枪招呼王竹。
“江儿,喝口水。”王竹也是揉了下脖子,把水壶给递过去。
在两人往王竹家走的时候,顺着两人原本蹲守的兽道往前儿,一头炮卵子停止了哼哧哼哧地进食,把头抬起来。
它小眼睛转着,把鼻子转向赵江两人开枪的方向,在空气中嗅闻着。
这是头大概三百来斤的炮卵子。
一双獠牙从猪嘴里伸出来,直愣地往上冲,两根獠牙尖尖的。
它左边的獠牙上挂着一个油丝绳拧成的套子,往上勒到猪鼻子那儿,过了一圈又缠到它嘴下面。
这套子死死得勒进它肉里,伤口还没好,一圈都是血渗出来附在皮上的硬壳子。
这个套子让炮卵子是吃不香睡不好,心中烦躁。
今天原本老母猪领群的帮猪,也是想走老路进田里开造的。
可它们没走到呢,就见这头炮卵子在前面趴着,嘴里哼哼着。
像野猪发情入群,都是要小雪前后,此时还早着呢,不管是这头炮卵子,还是猪群里的老母猪,双方对彼此都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
老母猪隔老远闻见这头炮卵子身上的血味,马上调转方向,哼哼着绕了大圈才进了王竹家的玉米地。
赵江两人向老母猪方向前进后不久,那头炮卵子趴着感觉好点儿了,才顺着老母猪它们踏出来的道走进地里啃食玉米。
此时听到那头传来的空荡荡枪声,鼻子里嗅到似有似无飘来的火药味,这头炮卵子也不管吃没吃饱,吓得是心惊胆颤,当即转动屁股,撒蹄子就可劲儿地往林子里奔了!
在山里,越狠的野猪死得越快。
而像这头明显是枪漏子,从猎人枪下跑脱的野猪最是难杀。
野猪鼻子本来就灵,它们对火药味有概念后,闻见就会跑,很是难杀。
赵江和王竹蹲了老半天,身上也有些冷。
原本蹲着野猪的时候身上有股劲,现在也感觉乏了。
这边屋子里陶灵灵也没睡踏实,听到两人动静就连忙起来,热了点儿黏豆包,烧了热乎水给两个人吃喝。
黏豆包也是东北特色的吃食,就是用擀好的面团包上一小坨细腻的豆沙,完再放笼屉里,一个一个间隔着码放好就开蒸。
蒸的时候锅盖要盖紧,用打湿的布给锅盖的缝隙都遮的老老实实。
现在还不是冬天,黏豆包也就不是那种冻得梆硬的,那种出锅外皮会更黏乎。
黏豆包包好时候就有小孩拳头大小,出锅后会变得更大,晶莹白净的,混着热乎气。
赵江和王竹都是一连干了好几个,满嘴的米香和甜甜的豆香,把蒸好的都给消灭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