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现代番外(一)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扶月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给季玉泽住。

    除了周末,她晚上有时也不回家住, 对父母说,想租一间离学校近的房子, 不用总是来回奔波, 但又不想住宿舍。

    父母没有说什么, 直接同意了。

    一个人住干什么也还算方便, 只是要租一间治安比较好的房子就可以。

    都大学了,独立出外住平常得很, 扶母还开玩笑说扶月终于开窍了,知道自己是打扰他们夫妻过二人世界的电灯泡。

    由于季玉泽在现代还是一个黑.户,没有身份证等,扶月不能带他到处去, 活动范围暂时局限在广城。

    不过通过一些合法手段也是可以给他上身份证的, 只是要等一段时间。

    扶月今日早上要上的课是专业课。

    这个老师很严格,若是上课没能回答出问题,可有得折腾, 还有, 他很不喜欢有情侣在自己的课上腻歪。

    所以她让季玉泽在学校的图书馆等自己下课。

    下课铃声一响, 扶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东西, 拎起背包就往外面冲,以高中时候冲饭堂的速度,生怕他等很久。

    上午的大学走廊最不缺的就是洋洋洒洒的阳光,打在被清洁阿姨拖洗干净的地板又折射出细微的反光。

    几步之远的季玉泽微靠在墙上, 薄薄的眼皮微微下拉着, 双手自然地下垂, 一道长长的影子投落在地板上。

    他面色温柔淡漠。

    今日的他穿的是白色t恤,不变的九分长宽松型黑裤,背倚墙,莫名生出些干净清冷之气,叫人喜欢又不太敢亲近。

    刚下课,走廊上的人比较多。

    行色匆匆的扶月蒙头就往图书馆方向跑。

    而他仿佛也有感应似的,抬了抬眼,没有一丝误差地伸手拉住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她猛地抬起头。

    他望进她的眼里,唇弯了弯,眸有星碎的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大手下挪,顺势牵住她的小手。

    “月月。”

    扶月吃惊:“我不是叫你在图书馆等我吗?”

    季玉泽指腹轻捻去她额间的薄汗,抬手间,白色t恤短袖口微微贴上他胳膊,透着一丝力量,扶月咽了咽,看一眼便不敢看了。

    “我想你了。”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嗓音温柔,堪比声优,使得她整颗心都化了。

    夏风拂过来,他忽低下头,与她平视,鼻尖近在咫尺,木兰香气息浓郁。

    睫毛真密。

    那一秒间,扶月这样想。慢慢地,她口干舌燥,藏在白色运动鞋里面的脚趾头蜷缩起来,又松开。

    他只是站着,便能无声地蛊惑着她。

    不远处,同样刚下课的方帆看不过眼儿了,走过来,拍了拍扶月的肩膀:“月月,你们还真是腻歪,是要虐死我这条单身狗吗?”

    这句话的声量不大不小,恰好能让经过这里的人都听到,不少人看了过来,扶月瞪了她一眼,牵住季玉泽的手。

    “哪有,你中午有空不,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换平日里方帆大概会答应,毕竟两人确实有一阵子没凑一块吃东西了。

    但近几日不行,她忙着交出版稿,给再版的《扶媛记》新增了三万字番外,而且还在写新书,历史老教授布置的课业又多。

    忙得够呛。

    方帆说有事后,扶月也不勉强,带季玉泽去学校饭堂,一路上盘算着吃些什么。

    殊不知在半路遇到曾帮助过自己的学长,对方已毕业,今日回学校是有些事,他态度热情地邀请她吃一顿饭。

    如果这位学长之前没帮过自己,扶月是会直接拒绝的,但有情义在,就不方便了,犹豫几秒,还是答应了。

    扶月说好时,感受到季玉泽牵自己的手紧了不少。

    现代医疗发达,他耳朵是后天生病导致的失聪,有时还能听见一些声音,植入.人工耳蜗后,现在可以听到他们说的话。

    学长没忽视季玉泽,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们相握的手一眼,笑着问:“学妹,这是你男朋友?”

    “嗯。”扶月笑了笑。

    “你好,我叫林朗,是扶月的学长。”学长朝季玉泽友好地伸出手。

    季玉泽低眸看了看他的手,似乎在疑惑他想做什么,却还是有礼地应一句:“你好。”

    但迟迟没出手相握。

    空气停滞几秒,扶月为了缓解尴尬,抬手过去,打算代替握手,再说一句玩笑话把这一篇给揭过去。

    可当她的手伸到一半,季玉泽迅速地牵了回来,看似温润的目光扫过林朗的脸,后者莫名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林朗干咳几声,不露声色地收回手。

    其实林朗长相还算可以,属于那种开朗型的,在大学特别吃香,他还在学校的时候,活跃在好几个社团。

    也是因为这样,扶月才认识他。

    可能是毕业后出去工作有钱了,林朗领他们到一家装修看着很是上档次的西餐厅,距离学校不远,隔一条街道,就在对面。

    西餐厅放着旋律优美的音乐。

    每张桌子都摆放着一支玫瑰,悬挂在天花板上面的水晶灯是暖色系灯光,照射下来,有股淡淡的朦胧暧昧感。

    季玉泽坐扶月旁边,林朗坐对面,他看着他们还是没分开的手,状似调侃地说一句:“你们感情真好,刚在一起不久?”

    “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扶月扯了扯嘴角。

    跟社交牛的人待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气氛会尴尬凝固。

    自坐下后,林朗一直娓娓而谈,她一边时不时笑着应和一两句,放到桌子下面的手一边暗暗地勾着季玉泽的尾指。

    生怕他不开心。

    不过季玉泽表情是没什么变化。

    他模样安静乖巧地坐着,白色t恤勾勒着身形,男性骨骼轮廓优美,背脊挺直,肩宽,骨肉均匀,显得整个人气质高贵。

    对,就是气质高贵。

    林朗也知道如今是二十一世纪了,用高贵来形容一个人确实有点儿奇怪。

    但季玉泽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林朗跟扶月相聊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看了对方几眼:“你男朋友也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的。”扶月眉眼带笑地偏头看季玉泽,没多说其他。

    聊了一会儿,服务员将牛排一一送上来,摆放在三人面前,还替他们打开红酒,醒好,放到桌旁。

    扶月摊开餐巾,顺便帮季玉泽也铺好,然后拿起刀叉切摆在自己面前的牛排,将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后,再换给他。

    “尝尝。”

    季玉泽看一遍便会了,漂亮的手骨学她持刀叉,简单的动作在他身上也显得出众。

    “好。”他音色绵软。

    来到现代,扶月还没有带季玉泽吃过西餐,吃的都是广城的菜系,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吃。

    林朗拿刀叉的手一顿,显然是被这一幕刺到眼睛了,一般来说,都是男生给女生切好牛排,继而换过去的,偏生她不一样。

    这一顿饭,林朗可谓是吃得饱饱,吃狗粮吃的,心里面的小九九也随之消失了。

    下午是公共课,老师不点名,扶月逃了,上大学后第一次逃课,为了跟季玉泽看一场新出的电影。

    当开映时,影院关掉灯,只剩下大屏幕上面散发出来的荧光,扶月捧着一桶爆米花,偶尔投喂季玉泽一两口。

    而季玉泽则给她举着可乐。

    一旦她侧头,他就会立即递到她唇边,她眼睛看着大屏幕,嘴巴含着吸管,一点点地吸可乐。

    电影放到半场,季玉泽忽然碰了碰她:“月月,我也想喝。”

    扶月难得将视线从电影上挪开,看向他手上的可乐,没太在意说:“喝吧,你要是喜欢喝,喝完这个,待会儿我再给你买。”

    季玉泽轻轻地摇头,凑过来,轻啄一下她还带些可乐甜味的唇瓣,弯着眼眸道:“喝到了。”

    愣在原地的扶月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拉过他,用力地亲了他一口,“不,你应该喝仔细点,像现在一样。”

    她一手抱着爆米花,一手压下他脑后勺,加深这个吻,

    从电影院出来,天色也不早了,扶月随便找了家小店,和季玉泽一块点了一大碗馄饨。

    老板娘是广城人,有着当地人的热情,端馄饨上来时,笑着叨叨两句:“你地系是附近学校个学生?”

    扶月边给馄饨添辣椒酱,边回:“我是,他不是。”

    店里没多少客人,老板娘闲得慌,瞄了季玉泽一眼,“这个靓仔是你男朋友?好好睇,睇样子好似外地人。”

    她笑了笑,“我也觉得他好靓仔。”

    季玉泽听不懂这些话,所以没出声,只是看着扶月笑,他也无意识地勾了勾唇,细长的眉眼微垂,色如春晓之花。

    晚上。他们回到租的房子,扶月第一时间去洗了个澡,因为夏天总爱出汗,她不喜欢黏糊糊的感觉。

    洗完澡后,换上吊带背心和短裤的她顿觉身心舒畅,然后抱着电脑回房间搞课业。

    滴答滴答,客厅的挂钟游走着,季玉泽进了浴室。

    仲夏之夜,房间里空调吹出来的风凉爽不已,扶月趴床上,指尖在电脑上飞快地打字。

    趴得久后,扶月不太舒服。

    她正要伸个懒腰时,一股凉意贴上来,季玉泽环上来,额头抵在她后颈,短发梢还滴着水。

    一滴一滴的水,落到扶月的皮肤上,带过一股股酥麻之意,他缓慢地吻着她后背的蝴蝶骨,动听的声音略带魅惑。

    “月月。”

    房间窗帘拉紧,扶月听着他的声音,禁不住抓住床单,修身的黑色休闲裤将她短裤彻底覆盖,一寸寸地贴近。

    城市上面的明月被薄雾遮住。

    而房间里的两轮白月被季玉泽掌握着,骨节分明的指尖缓缓地陷进去,温柔而细致地轻揉,音色也柔得不像话,“月月,我不喜欢今日那个人。”

    扶月全身过电,想抓他的手又不想,“玉奴。”

    “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季玉泽唇舌力度收拢,梅花点点,她翻了个身,两人的影子落到白墙上,一上一下。

    痒意传遍全身,扶月撇了他一眼,“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病态到骨子深处,却从不打算掩饰,她尽数接纳,让他知道水中月也并不虚幻。

    淡黄的灯光洒落,她呼吸发热地望着季玉泽,他流畅的下颌线映入眼帘,凸起弧度刚刚好的喉结轻轻滚动,原本平静的呼吸逐渐迷离。

    扶月深呼一口气,挥去障碍,慢慢下去,第一次尝试这个姿势。

    他漆黑的睫毛颤抖,唤她:“月月。”

    莲花容纳着,她努力适应,一分钟后,扶月轻轻地微动腰,再弯身,带着温度的粉唇温柔地点过他眉眼、鼻梁、唇瓣,掠过白皙脖颈。

    许是她太慢,季玉泽忍不住动了。

    不算陌生的滋味过于刺激,扶月控制不住收紧,他闷哼一声,身子轻微颤抖,发出的音调既可怜又诱人,喘着。

    “月月,别这样,我疼。”

    即使开了空调,她经过这一遭,还是薄汗涔涔,淅淅沥沥,房子外下起了雨。

    夏雨很大,来得凶.猛又突然,打落了放在阳台上面的花,花盆上雨水四溢,扶月舒坦地呼了一口气。

    “玉奴。”她额头抵着他额头,晶莹的水滴砸落,不是汗水,而是泪水,“幸好、幸好,你还活着。”

    昨晚,扶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手持涂满鲜血的木偶,瘦到脱相严重,面容死白憔悴,眼神死寂,一步一步地走向河里面。

    她则站在几步之远看着这一幕,着急不已,喊话他又听不见。

    寒风一阵阵,拂起她浅蓝色的裙摆,她想跑过去,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子被冰冷的河水淹没。

    水花飞溅,季玉泽像是看到了她,又像是没看到,染了水的眼睫轻轻一眨,却没妨碍身子继续往下面沉去。

    再后来,那就是原著里描写的那样,季夫人和季明朗看着被捞起来的尸体,伤心不已,几度晕阙。

    往日还算辉煌的季府转瞬间挂满白条和白色的灯笼。

    棺材里的季玉泽面色虽苍白,但容貌依旧,着的还是白衣,整个人剔透干净,不沾一尘。

    风吹进来,灵堂烛火摇曳,香烛燃出来的烟被缓缓吹散,他双手交叠在身前,中间那只木偶略显突兀,与其他陪葬物品格格不入。

    扶月昨天半夜因这个梦惊醒了,太逼真了。

    季玉泽昂起头,缓缓地吻去扶月脸上的泪水,快.感掺杂着悲伤朝她层层袭来,她搂紧他,“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好。”良久,他喉结微滚,吐出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