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甜甜

    看到这样的他, 扶月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般难受。

    她几步并一步地走到季玉泽身边,视线不离他,眼前的人神情恍惚, 清简衣衫凌乱不堪, 就连腰带都只是松垮垮地耷拉着。

    两人对视良久, 她喉咙发干,一时半会儿吐不出一个字。

    季玉泽睫毛微颤, 手指抚上扶月光滑的额头,如黛的眉眼,指尖落到那颗鲜红的泪痣上,停留了几秒再下移。

    力度很轻,像是怕一用力, 少女就会散掉一般。

    “原来...”

    眼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一滴滴滑落,噼里啪啦地砸到扶月露出来的手腕上, 往日里清越悦耳的嗓音此刻略带哽咽。

    “原来不是假的...”

    季玉泽眸含水润,语调夹了一丝苍凉, 清泪还在掉, 不过眼底的绝望倒是散了些。

    世人皆忘她,唯他不忘却。

    院中的冷风徐徐而来, 带着不可挡的寒意,而扶月仿佛察觉不到任何, 看着眼尾微红的季玉泽,心都快要彻底化掉了。

    扶月抬起手,搂过季玉泽,温柔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再挪开距离, 唇瓣张动, 说话速度前所未有的慢。

    “不是假的。”

    季玉泽没说话,直愣愣地看着她。

    太阳缓缓升起,天越来越亮,温度却越来越低,扶月怕他着凉,想拉他回房间,但用尽全身力气都拽不动。

    分明看起来那么瘦,为什么还是拉不动?

    一声轻叹散于空中,扶月又弯下腰,“啵”地亲了季玉泽脸颊一口,重重地,白嫩的脸蛋瞬间被吮红了一点。

    她看着他细腻的皮肤染上自己的痕迹,没忍住,双手固定住对方的肩胛骨,继续一下一下地亲着他。

    亲一下,扶月就说一句:“不是假的。”

    几来回后,季玉泽终于有反应了,拉下她的手,眷恋地吻上她唇瓣,缓缓地,极轻极温柔,吸吮、舔舐得尤为细致。

    美人在怀,扶月岂会坐怀不乱。

    她被他这幅温良无害的模样勾得心痒痒,抽出手,化被动为主动,按住他脑后勺。

    两人唇齿间微微碰撞发出细小的声音,缠磨不已。

    季玉泽被压向一侧,双手不得不撑到身后的雪地,承受着她,但几秒后,他还是空出一只手圈住扶月的腰,轻柔地握着,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嗯,月月、月月...”他轻轻地喘着,齿间不断溢出她的名字。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扶月打了个寒颤,理智立马回笼,强硬地拉起季玉泽回房间,生怕他感染风寒,这回倒是神奇地拉动了。

    房间里有地龙,温度比外面高出不少,她踮起脚给他拂开发上沾染到的雪,却不料季玉泽低下头,吻上她的眼睛。

    音色很低地唤了一声,“月月。”

    扶月被勾得不行,心底发痒,抬了抬头,看过去,只见他唇瓣艳丽,脸色潮.红,像是经历了什么,纤长的睫绒一扇一扇,魅惑人心。

    不过她冷静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能被美色迷昏了头脑。

    正事很重要。

    然后,扶月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季玉泽一眼,伸手解开他的腰带,说话像是义正言辞,尽量不带任何旖旎色彩。

    “换衣服,不然待会儿该着凉了。”跌坐在雪上面,衣裳会湿的。

    慢着,应该让他自己换才对,她掺合什么?扶月停下,想松手。

    季玉泽却似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及时握紧,拉回窄腰间,牵上那条烫手的腰带,指腹能感受到布料绣着的纹路图案。

    这下子,只要扶月轻轻一拉,那腰带就会掉下来。

    他微微弯腰,凑头过去,薄唇贴上她红润的耳垂温柔地摩挲,说话期间一张一合,声音充满蛊惑。

    “月月,你帮玉奴换好不好。”

    扶月瞥了季玉泽一眼,算了,又不是没见过,她说服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熟练地拉开他的腰带,再把衣衫脱下来。

    刚刚在外面待的时间有点儿久,她的手指略凉。

    微冰的指尖触上他细嫩的皮肤,季玉泽轻颤,视线直落到她小脸上,见扶月表情没什么变化,好不容易勾起来的唇角微不可察地降下。

    “月月。”

    “在。”扶月眼也没抬,专心搞衣服。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搞定一点点,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回到现代生活一个月,又习惯了短袖短裤的便利,所以现弄这些繁杂的衣裳略微吃力。

    “月月。”季玉泽长睫微微垂下,似月的容颜稍显失落。

    她嘴角抽了抽,略无奈地抬起眼:“在。”

    季玉泽脸上划过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皙白的手指牵了牵扶月垂落到腰间的青丝,“月月,你当真喜欢我?”

    扶月端详着他,也在心里问自己一遍,若是不喜欢的话,怎还会回来找他,向系统要别的奖励不就得了?

    “喜欢。”

    说完,扶月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微微扬起唇,梨涡弧度比平日里放大些,叫人看了想戳一下。

    稍作停顿,她添上一句:“很喜欢很喜欢。”

    很喜欢...季玉泽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说到这个事,扶月抓紧道:“那你爱我吗?”又补充,“你昨晚应该看到我说的话了罢,只有你说一句‘我爱你’,我才可以带你去我生活的地方。”

    她等了一下,季玉泽没回,他而是反问:“你以后还会离开我吗。”

    一听这话,扶月就知道季玉泽在担心什么了,他一定是担心说了这句话后,她会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怪他,若她是他也会有这种忧虑。

    扶月坚定地摇头:“不会,但前提是你必须得说那句话。”

    季玉泽默了一阵,随后淡淡地唔了声,自己低头系好新腰带,眉眼忽轻轻一弯,道:“那我可不可以改日再说。”

    这也不是不行,她点点头。

    待季玉泽换完衣服后不久,小秦就来伺候了,见到里面的场景,他露出的眼神颇为意味深长,好奇心十足又无法被满足。

    扶月权当没看到,神态自若地任由季玉泽替自己梳妆打扮。

    由于她曾经答应过他,两人要跟一起去摘梅花,于是趁今日得空外出,不过没带小秦,他们是走路去的。

    郊外的梅花树成片,扶月瞧着兴致也来了,拉着季玉泽摘了好多好多,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满了属于梅花的清淡香气。

    完了,累得够呛,她十分后悔没乘马车来,现下又要走回去。

    扶月忍住疲惫,强撑着走了一半路,最后蹲在道上,腿软得走不动,还是季玉泽将她背起来的。

    不是娇气,是她运动细胞真的缺少,临近贫乏。

    大学每个学期都要跑九十公里,有时是一百二十公里,扶月是靠跟室友接力跑活过来的,不然早晚死在那九十公里或一百二十公里上。

    有人愿意背自己,扶月自然不矫情,在他蹲下后,立即趴了上去。

    身子软绵绵的,手脚无力,像只八爪鱼。

    扶月双手圈住季玉泽的脖子,交叉下垂着,脑袋搁置到他肩膀上,双腿.分开地架在他劲瘦的腰两侧,他的手托着她的大.腿,不让她滑下去。

    而她的鞋子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还时不时地撞到季玉泽洁白的衣裳上,不可控地留下些脏污。

    好香,扶月沉醉地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木兰香,竟想睡觉了。

    回京城的途中,边上的梅花树让风一吹,花瓣飞落,萦绕着两人飘转,远远一看,他们仿佛行走于世外桃源般。

    少女淡蓝色的裙摆与青年白色的衣衫紧紧地贴合在一块。

    京城街道热闹不已,吆喝叫卖声不断,扶月又口渴又饿,牵着季玉泽走进最近的一家食肆,要了好几个菜。

    食肆飘着饭菜的香味,扶月肚子连叫好几声,她偷偷地吐了吐舌,暗道他听不见。

    他们旁边坐着一男一女,饭菜还没上来之前,扶月习惯性到处看,看到这两个人后,一时间挪不开眼儿。

    她被惊艳了一下。

    少年大概十八、九岁,端坐着,身姿颀长,一袭红衣,红带束发,鲜艳的颜色越发衬得他肌肤如玉,五官极为精致,似从画走出来的人般。

    与季玉泽不相上下,算得上各有千秋。

    坐在少年左侧的少女看着年龄同样不大,吃得正香,可吃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给少年也夹了一筷子菜。

    “小夫子,你多吃点,这个可好吃了!”

    谢宁脸上挂着不知是真还是假的笑。

    许扶清唇角莫名一弯,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捻起筷子,吃了一小口,嗓音似幽谷中回响的清泉声动听:“难吃。”

    谢宁小脸垮了点儿,真难伺候,烦死了。

    接着,许扶清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下,她咽了咽,不太好意思地打断:“小夫子,那个,你喝的是我喝过的茶。”

    “......”

    季玉泽顺着扶月的视线看去,见到一名形貌昳丽的少年,眼神暗了暗,温柔地扯了扯她的袖角:“月月。”

    !警铃拉响。

    扶月立马回神,情商极高地摸了一小把他的脸,感受着细腻的触感,神情认真地说:“玉奴你在我心里最好看,真的。”

    可季玉泽没说话了,她环视一遍四周,确定没太多人留意这边,心一横,亲了他一口,他看了她一眼。

    在食肆用完饭,扶月回到兰竹院时几乎想马上投身进被窝里睡觉了,季玉泽将昏昏欲睡的她抱起来,放进热乎乎的浴桶里。

    扶月依然不习惯别人帮她沐浴,说要自己来,他也没拒绝,乖乖地出到屏风外面等。

    因为很困,她三两下地洗完,穿好衣服就出去,眯着眼倒向床榻。

    季玉泽没唤小秦来换水,用扶月用过的浴汤沐浴,房间仍然燃着地龙,沐浴过后,他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

    而此时此刻,扶月已经处于半醒半睡状态了,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被子慢慢地扫过自己的身子。

    然后一股清淡的木兰香扑面而来。

    扶月有点儿清醒了,睁了睁眼,季玉泽已在身侧躺下,缓缓地朝她靠近,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指之远,他将她软乎乎的手握到掌心里,轻轻地揉捏着,似十分喜爱般,“月月。”

    还没等季玉泽说什么,扶月摸索着掐了一掐他的腰,语气略带调戏:“怎么了?”

    季玉泽轻喘一声,脊背微弓起,身体却依旧倾向她,像是被欺负狠了,话语断断续续,惹人怜,“月、月、月月。”

    扶月忽然生了逗弄的心思,咬住他微松的衣领,一点一点地拉开,露出他凹凸有致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