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越界
当她们一起回到戏台前时，却发现嘉茉竟然已经早就回来了。
顾昀雅急忙询问她，“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害我们好找。”
嘉茉坦诚回答：“回主子的话，奴婢之前偶遇菊蕊，她丢了一枚耳饰，奴婢就帮她一起寻找了一会儿，顺便聊上了几句……”
听到这里，盛清姿咬紧牙关。
莫非是菊蕊倒戈了？
老夫人遂派人唤来菊蕊。
菊蕊畏畏缩缩地上前，看到毫发未损的嘉茉时更显紧张，低垂着头不完全敢直视任何人。
老夫人又问她，“听说嘉茉帮你找回了耳环，是这么回事吗？”
面对询问，菊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甚至是下意识望向盛清姿求助，后者则高声催促道：“老夫人都在问你话呢，还不赶快如实回答！”
“是、是，确实是由……嘉茉帮忙寻到了丢失的耳环……”菊蕊结结巴巴地说完。
这时，嘉茉好奇问道：“刚刚有人传言瞧见奴婢在此与男士私会，请问此人是如何发现的？那位男士又是什么模样呢？”
小道童被师父牵着来致歉，只得说：“或许是我看走眼了，应该是其他人……”
嘉茉紧逼不舍，“这样的话说得模模糊糊，让我如何向世子解释？万一府里传扬出去我行为不检，我又该如何去见世子呢？”
顾昀雅接着道：“的确如此，这事关不仅关乎嘉茉的清誉，更涉及二哥未来的声誉，马虎不得。”
老夫人寒意未消的目光落在小道童与菊蕊身上。
菊蕊颤抖着说道：“我可以替嘉茉作证，来证明她是一直在我身旁不曾离开过……”
师父亲自要求小道童立马磕头谢罪。
而老夫人轻轻挥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毕竟把事情闹大了对名声不好。
反正也未发生什么事。
罢了！
柳氏终于露出笑容开口说道：“这明显是场误会罢了，老夫人，我们别为这些小辈动气啦，继续欣赏戏剧吧，大家开心些……”
戏台上的表演随之再度开始。
老夫人招呼嘉茉靠近身边训斥起来，“平时你那么懂事，为何今日令大家都感到这般忧虑呢？”
嘉茉赶紧认错，“都是我的过错，请老夫人惩罚，我都接受。”
老夫人则表示不满地说：“我不想责罚你，待会儿回家叫衡哥哥教训便是了。”
“明白了，我会去找世子承认错误的。确实是我的不对，太爱聊天以至于让大家忧心了。世子孝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狠狠责罚我一番，比如罚我抄书背诵诗歌……”
通过几句温柔话语，嘉茉轻易让老夫人心情舒畅了许多。
见到两人交谈甚欢的情景，盛清姿失去了观看演出的兴趣，借口解手并携同春莺离开了现场。
目光平静地送她们远离视线，嘉茉嘴角勾勒出淡淡微笑。
到了一间休憩房间后，盛清姿吩咐春莺去寻找菊蕊过来详谈。
正好趁春莺刚离开时，一个举止猥琐男人闯进来缠住了盛清姿。
随着一声尖叫从盛清姿嘴中传出，周围迅速聚集起了人群……
当老夫人率众赶到之际，只见盛清姿衣饰凌乱、头发散乱，唇红似血且脸颊上有明显伤口，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在众人震惊注视下，盛清姿尴尬不已直至昏倒于地。
至于那个冒犯者，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
嘉茉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其实绿柳此番并未对她做什么。
因为她已经明确告知绿柳自己并不是敌人，真正的威胁是来自盛清姿。
很明显，盛清姿打算制造机会使双方相互斗争。
即便自己失身给他人，在最糟糕情况下也只会遭到世子冷落而已。
然而高傲如斯的他绝不会忍气吞声。但碍于身份差距又无法直接对付身为大嫂的通房侍妾，因此必将矛头转向幕后主谋绿柳，导致后者遭遇致命打击。
若如此行事，盛清姿不动丝毫一兵一卒便能除去她所厌恶的两个人。
嘉茉的话语让绿柳心有所感。
绿柳并非不明事理，她明白一旦嘉茉不在，下一个盛清姿要对付的对象就是自己。
尽管极其讨厌嘉茉，绿柳知道对她构成真正威胁的只有正室夫人盛清姿一人。
而且，绿柳心中清楚，嘉茉并不会无端寻衅，然而盛清姿则会毫不犹豫地找麻烦。
因此，在给嘉茉施加压力之后，绿柳提出了合作的想法，两人暂时携手应对共同敌人
——盛清姿。
恩怨是非可待以后解决。
其实嘉茉对这突如其来的联合感到非常不解。
一直以来，她认为自己和绿柳间并没有实质性的争斗，往往只是被动应对后者主动发起的挑战而已。
不过既然现在被说成了是这样的情形，那么也就罢了！
首要任务还是联手对付那个更大的隐患再说。
在太清观内，一场关于盛清姿遭到侵犯而引发的丑闻打破了平静。
此等严重事件之下，老太太不得不命令柳氏低调处理此事，对外声称仅为物品失窃，并迅速派仆人们四处搜索嫌犯。
同时，道长方面也派人加入追查行列。
受创严重的盛清姿立即被送回府邸接受治疗；期间老太太甚至安排奶妈检查是否有人对其下手……
几位顾家小姐对此事感到惊恐不已，担忧罪犯仍可能藏匿于寺庙中未被捕获。
出于安全考虑，老太太决定即刻动身回家。
一路上与众人一道沉默着乘车前行，表情严肃直至回到住处为止。
下车后，昀雅带着嘉茉来到了名为明月居的小院询问经过。
“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小偷作案那般简单。”
面对质问，嘉茉显得有些无奈：“小姐，我亦感到十分困惑。怎会突然冒出一个小道士说看到了些什么，而老夫人又直接指向了奴婢……最终结果却……唉……”
这也是嘉茉首次对着顾昀雅撒了个谎。
她不能承认策划背后的事情，因为那将触及一个不可触碰的红线：无论顾昀雅如何偏向自己，都不会容许一名侍女暗算主母，更别提这件事还会牵连到整个侯爵府的名誉了。
故而，嘉茉深知必须谨慎保护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