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暴毙
见状，顾昀雅迅速收敛起恶意目光，话里带着讽刺意味地回应道：“哦，我只是突然发觉兄长所选之人颇有几分姿色而已。”
这话一出口，顾昀若立刻就明白了背后隐含的信息。
原来是出于对他人美貌的妒忌啊！要知道，这位妹妹向来小肚鸡肠，若是谁不慎冒犯于她，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顾昀若淡然一笑，回应道：“无非是寻常姿色罢了，怎能与三妹妹你相比？”
这话让顾昀雅听来格外顺耳。
难得这二姐姐还能如此称赞她，顾昀雅心中甚是得意。
的确，一个出身低微的侍女，来历不明，父母更是无从查证，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顾昀雅在内心中自我满足了一番后，便与其他姐妹一同离开了。
嘉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被谁注意都好，千万不要被这心眼小的三姑娘所盯上。
不然今后麻烦可就多了。
等主子们随主持前往法会大殿时，嘉茉也急忙前去参拜。
她所求之事颇为简明。
一是希望世子能早日能够高中状元；
二是祈愿将来的世子夫人一向是一位温良贤淑的主子；
三是想要自己能够尽快找到亲人。
自幼被卖入府中，过往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她常梦到一些零碎的片段，那些梦境都是美好的，让她坚信父母绝非故意地抛弃她。
她曾经在佛前面虔诚祈祷，三鞠其躬。平日里节省的她，这次也添了些香油钱。
听闻慈恩寺的许愿树极为灵验，嘉茉随即前往……
来到侯府多年，这是她首次拜访慈恩寺，这般的机会难得一遇，她决心将自己所有心愿悉数倾诉给神灵……
走到许愿树前，这才发现露种也在那里祈福。
两人相遇时，彼此间都带着几分嫌弃。
不过经历了几次教训之后，露种不再敢轻易招惹嘉茉，连一句不吉之言都不敢说出口，当下她选择老实做人，现在在主子的面前努力留下良好印象。
尤其是在诸神面前，她收起了平日里的骄横。
因此她认真地祈祷，并在许愿的牌上写下愿望。
嘉茉同样写下自己的心愿。
露种瞥了一眼，嘲笑道：“哟，还为未来的世子夫人的事祈求了呢……”
嘉茉不予理睬。
露种这尖酸刻薄的毛病真是改不了！
见嘉茉不理睬自己，露种愈发得意起来：“我们天生就是下人命，你如今受到世子青睐，等明年咱们世子的夫人进了门后，怕是容不下你呢。”
听到这话，嘉茉握笔的手微微停顿。见到这一幕，露种继续说：“其实咱们两个都是苦命的人，并无深仇大恨。不妨和解，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将来遇到事情还可以在一起商议，互相照应。”
尽管知道她们的确同病相怜，但嘉茉并不想与像露种这样的人成为朋友，难保哪天不会被出卖。
而露种也没把嘉茉放在眼里，觉得她满脑子全是封建观念，只会祈求未来那位世子夫人的善待，像她自己便不会这样，她的目标远不止做一个妾而已。
她立志要成为将来的当家的主母。
但问题在于，嘉茉虽然才能有限，却总是得到世子跟二姑娘的庇护。
简直令人羡慕不已。
无论她如何费尽心思取悦他人，都无法获得大公子跟三姑娘同样的关爱，而嘉茉却能做到这一点。
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嘉茉去挂上了自己的祈愿牌。
露种见这个小姑娘油盐不进，只好继续煽风点火：
“我明白咱们以前有些过节，但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同是命运多舛之人，何必彼此为难呢？我知道你短时间内不会相信我的话，不过我还是想要好心地提醒一下，你越是亲近世子，将来正室夫人就越不可能容你……”
待她挂好祈愿牌后便离开了。
露种暗自琢磨，觉得嘉茉这笨丫头一向胆小如鼠，若真把那些警告听进去，与世子拉开距离，晚上也不再细心侍奉，必然会遭到世子的反感。
作为贴身丫鬟的位置本来就很微妙，怎么选都很难做到两全其美。
假如此时嘉茉失去了世子的宠幸，那么基本上就意味着她提前被边缘化了……
这一点露种很清楚，嘉茉想必也明了。
身处卑微之位，没有最优解时，只能够尽人事，顺天意了，因此她今天才特意来许愿！
嘉茉挂完愿望之后还不忘了双手合十，顺便拜了三下。
傻人才会跟世子有所疏远呢。
她打算紧紧依附于世子，好好地享受生活，日后即便退居二线，世子念及昔日之情也能让她做个外铺掌柜。
别看嘉茉外表稚嫩，实际上她很明白事理，有自己的坚持。
她对权力没什么特别渴望，只求个安稳的日子。
这时候，小姐们陪着老夫人及侯夫人参加法会，嘉茉正好轮班换岗，让云芽也能
有机会上香许愿，于是后者就去了。
小和尚送来茶水，嘉茉选了杯红枣甜茶品尝。
露种亦跟着拿了一份，故意挨近嘉茉闲聊，“哎呀，你听说没有，吏部尚书府里的一个小妾就在昨晚忽然去世了……”
露种主动靠过来分享各种八卦消息，无非就是哪家姨娘突然离奇死亡、哪家婢女被卖到了青楼、或者哪家外室遭到了正妻严厉惩罚之类的事情。
这些小伎俩早被嘉茉看穿了，她不想搭理对方。
只当作是一场无聊表演。
毕竟，在主人面前表现出与其他奴仆争执的样子非常不合时宜，不论谁是谁非，最终都会损害主人们的颜面。
然而一直有个声音在耳边絮叨实在让人恼火，因此嘉茉细声细气说道：“露种姐，你貌美出众，又多才且多艺，能言善道，为何如此不安呢？”
本来想要吓唬下嘉茉的露种：“……”
这个呆笨的姑娘是听不懂别人的话吗？
不过，这些话说得她还挺中听的，让露种的心情飘飘然起来，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
露种轻咳一声，“你也算不错了！”
嘉茉摇头道：“我生来平凡，虽然得到了世子的关注，也只是因为服侍得好而已。连世子本人都说我既无才也无貌，唯一可取的只是听话而已。与露种姐姐和红桃姐姐相比，实在毫无优势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