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像叶楠成这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旧疾复发，身边连个拿药的人都没有？
叶楠成凌晨五点多来医院，找仅限医患关系的江楚陌拿药，这事说出来就很奇怪。
阮青芜琢磨不明白，竖起耳朵细听。
凌峰不客气的爆大瓜：“江楚陌，作为李泫雅口中的男闺蜜，你同她关系如何？”
“我？男闺蜜？”江楚陌声音里满是无奈。“凌警司，你弄错了。我跟她充其量就是医患关系，”
末了又解释道：“前几个月，曾军父亲骨折住院，我是主治医生。
李泫雅来医院探病见第一面，后来她私下找我帮忙开了几次药。我发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回绝了。
她跟旁人说我是她男闺蜜，你信吗？你也是男人，应该能体会我当时的感受。”
“江医生的医患关系处的挺融洽啊！我没江医生讨喜，女人看见我拔腿就跑。”
凌峰嗤了一声：“言归正传，那晚你十点前离开王子饭店，回家后又去了哪里？”
“这几天降温，我去拿衣服。打算住一晚的，结果跟我母亲吵了一架。”江楚陌指了指地面：“一气之下我衣服也没拿，就回了医院。”
“你在这待了一晚？”凌峰怀疑的打量室内。
“医生在医院过夜不是很正常？就当值夜班。”江楚陌轻轻笑了声，“患者送了折叠床，临时睡觉还不错。”
……
阮青芜听着两人的对话，不免着急。
这么听下来，江楚陌表面是在配合凌峰，其实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
模棱两可的回答，像是在挑衅。
凌峰很有耐心的步步紧逼，江楚陌也没落下风。
他温吞如水的性子，让凌峰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连个回弹都没有。
凌峰突然提出，让江楚陌带他去停尸间看看。
阮青芜不知道，凌峰会不会让她跟着。所以她在门口故意走了几步，弄出声音，从门后闪出。
“教授，你跟江医生谈完了吗？”
凌峰已经站起来，江楚陌正对着门，看见阮青芜时，脸色变了变。
口气有点儿委屈：“晚晚…你一直在门口？为什么不进来，是不想见哥哥？”
阮青芜看着凌峰回他，“我刚从住院部过来。”
“去看谁了？”江楚陌起身旁若无人的走过来，拉住阮青芜。
“晚晚，把阿姨转到我这里吧！这样我可以随时照看她，我已经联系过导师，他说阿姨这种情况，有五成把握恢复意识。”
阮青芜听完江楚陌的话，心里更难受。他为了妈妈去求人，而她却在怀疑他是不是杀人凶手。
“楚陌哥哥，谢谢你！我…我明白你的心意。转院的事还要过两天，我会办好的。”阮青芜没有拒绝江楚陌。
凌峰从两人身边走过，道：“江医生，请先带我们去停尸房。”
“晚晚，你腿没事吧？”江楚陌问完，见阮青芜摇头，才道：“跟我走。”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江楚陌与阮青芜关系非同一般，凌峰跟她说那些话，允许她参与查案，算是变相开后门。
阮青芜心知肚明，凌峰为她违规。她不能再让他失望，必须尽力配合把凶手找出来。
如果江楚陌犯法，她半点情面都不能留。这事说起来容易，做着却相当难。
阮青芜忐忑不安的跟着下楼，凌峰往电梯走。
江楚陌锁了办公室的门赶上阮青芜，从后面勾她的手指，低声唤：“小五，你相信我吗？”
阮青芜手指一颤，抽走。艰难的嗯了一声，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医院的停尸房和实验室在一起，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白楼。停尸房在地下一层，其余都是实验室。
今年天气反常的厉害，十月中旬，早晚最大温差有二十度。
刚才进门诊大楼，阮青芜就把外套还给了凌峰。晨风吹到身上，穿着薄呢倒没觉得冷，可到了停尸房那层温度陡降。
停尸房门口，江楚陌把手里的军大衣，披在阮青芜肩上。
“穿着，里面温度低，只有2-4度。”说完她掏钥匙开门。
凌峰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江医生，真会照顾人。这些尸体一定也照顾的很好。”
江楚陌不理会凌峰话中的刻薄，专心开门。
锁头碰撞，“哗…滴滴”两声，停尸房的大门开了。
阮青芜头皮一紧，凌峰的话里透着别样的诡异，她只觉寒芒罩顶，原本就冷的地方更加阴森。
“把灯全打开！”凌峰命令道。
阮青芜正要寻找开关，随着“啪”的一声，江楚陌开了大灯。
室内都是冷光源，泛着有些青色的光，让冒出的冷气越发沉重。
凌峰游走在偌大的停尸隔断里。
江楚陌则跟在阮青芜身边，随意的说着医院停尸房的事。
“…这是前几年改建过的，看起来比较新，设施也算完善。”
“他们怎么让你监管停尸房哪？吃力不讨好，把你挖来卖苦力的吧？年薪是不是很高……楚陌哥哥，你把小嫂子带回来吗？”
阮青芜装着饶有兴趣的问问题，江楚陌一一解答，到了感情部分却避开不言。
阮青芜也不追问，江楚陌不想提，自然是不来电，也有可能是想保护对方。
这个停尸房算大的，不过还是有两具尸体在中间的架子上搁着。因为里面整体温度偏低，尸体并不会腐烂。
阮青芜与凌峰的目光，最后都集中在那两具尸体的上，确切的说是裹尸袋。
两人未留意到，此刻江楚陌如水的双眼中一点寒光闪过。
他跟着走过来，感慨万分：“你们别看这里大，还是有放不下的尸体。说是死亡高发年龄段是70-80岁，可每个年龄段死的人都不少。
14岁以下儿童面临疾病，14~20岁少年是自杀倾向，20~40岁过劳猝死，40岁以后是疾病加意外。”
江楚陌突然说这么沉重的问题，凌峰与阮青芜不由对视一眼。
“如果…那技术可以广泛运用该多好。”江楚陌惆怅的低喃。
阮青芜安慰的话很励志：“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们只有把握有限的生命，去做想做的事。”
江楚陌看她的眼神，闪着异彩，似乎被激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