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怕了？那就对百姓好一点
火药没了，这不是小事。
但好在还有些没装船的库存。 怎么说？要不要再去见一面陛下？ 郑鸿逵也想过找郑森，也就是现在的国姓爷，但可惜他的这个大侄子这几天都留宿在宫中，应该是有意躲他。 还有，陛下也是。 他又没大炮，甚至连一把鸟铳都没有，他要那么多的火药做什么？ 难不成陛下还能自己造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凭工部找来的那几个歪瓜裂枣也想造枪？ 呵呵，枪要是那么好造，大明的军队早就无敌于天下了。 而且鸟铳那玩意墨迹的很，装填一次颇费功夫，充其量打一枪，还不一定中，之后就是万马奔腾，从身边碾过，又或者被威力更强的红夷大炮一炮带走。 “唉——陛下这是胡闹啊。” 还有郑芝龙。 那软骨头不会是带着金银跑路了吧？ 连儿子都不要了？ 郑鸿逵愁啊。 为这勉强拉起来的小朝廷发愁。 “将军！有军报！” 郑鸿逵的心骤然间一紧，以为清兵打来了。 连忙抢过军报查看。 军报确实和清军有关，但不是打过来了，而是反贼那边的消息。 西安被破。 大顺军兵败。 李自成逃离西安，生死不知。 “好！哈哈哈！只恨没亲手割了他的狗头。” 心里面，郑鸿逵是有些佩服这位老伙计的。 只凭着一句“迎闯王不纳粮。”的疯话，一路招摇撞骗，竟然真就让他打到京城。 但他只是运气好，大明的军队都用来和满人死磕，没功夫搭理他才让他风光了一把。 而且，不纳粮？ 呵，都不纳量谁养军队，没人养军队北方的金人（满族）还有沙俄、还有匈奴、缅甸……这些虎视眈眈的势力谁来对付？谁来镇守？ 只有白痴才会信他的不纳粮。 李自成就是一个骗子！大骗子！ 如果他称帝后真不纳粮，那他的帝位也坐不了几天。 可惜啊。 这家伙只当了几天的皇帝。 真想看看他称帝后的光景。 讥讽过后，郑鸿逵又有些羡慕。 哪怕那家伙失败了，后世的史官也会以皇帝的身份记录吧。 他呢？史官如何记他？ 另一边，朱律健也收到了消息。 这无疑是一个振奋的消息，传阅百官能让百官一蹦老高，给他跳一波甩葱舞。 可朱律健只是瞥了一眼，便将战报放在了一边。 让前来报喜的大臣，还有等待拍马屁的太监们都不知道如何使力。 太监试探道：“陛下这是喜事啊。” 朱律健瞥了美滋滋的太监一眼。 没搭理这茬，他可以和这太监理论，可以问他清军如此强大喜从何来，但都没说。 既然大家都高兴，那就高兴着。 如此，工作的效率也能更高些。 “没有绍兴那边的消息吗？黄爱卿离开多日了，现在到哪了？” 太监哪里知道，他手上又没有东厂只得闭嘴。 “哎？既是喜事，大臣们应该愿意与民同乐，不如趁此机会，让爱卿将家里的美食贡献出来，办一场万民美食宴。”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懵逼。 很快，多日不上朝的皇帝下达通知，今日上朝。 然后这位皇帝陛下就慷他人慨，征用了大臣们家里所有的美食。 嗯，是美食。 不是粮食。 要举办什么美食宴，不管吃饱，只管好吃的美食宴。 大臣们也不懂，但他们的陛下既然将贡品都拿了出来，他们也不能吝啬。 于是，一个就连西洋都没有的景儿，出现了。 万民排队，每人带着自己的碗，可以随意品尝其中一种美食，量不大，一个碗底。 但陛下许诺，待攻破京城，他要让千家万户所有的百姓都能吃到今日所食的美味。 “陛下，此举有风险啊……百姓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臣怕……” 朱律健望着远方。 手里的筷子夹了一口他自己选的美食，是鱼干儿，不知道哪个大臣将自家的咸鱼献出来了。 福州临海，最不缺的就是咸鱼。 不过，也别有滋味。 “朕无所惧，爱卿怕了？既然怕了，以后就对百姓好些。” 众臣低着头，交换着视线。 他们的手上也有各自的一小份儿美食，那是陛下让他们选的，不选还不行，但此刻，大家都没有享用的心情。 这一夜，是闹腾的，是欢喜的，也是新奇的。 欢庆中，大臣们嘚嘚嗖嗖害怕突然出现民变。 在此之前，由于喜报冲的也没人想到这一茬，甚至让自家的厨师拿出全力，想一举夺魁。 可等美食做好，一道道摆在一起，他们才想到百姓平时吃的都是什么。 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要不是皇帝就在这，他们早就将这场万民宴撤了。
朱律健看着那些百姓拿着碗碟排进排出，他们嗅着香气，带着好奇小小的品一口，接着便笑意爬满整个脸庞，美滋滋的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分出去的量极少，大臣们家里的美食极多。 到最后，总算是让每个人都品尝到了。 这场美食宴也从黑天排到了白天。 值得么？只为了一口吃的。 朱律健认为是值得的，如果不知道美好是何物，那人生的追求是空洞的。 “宣旨吧。” 两道圣旨。 三个太监合力扯着嗓子宣读完了。 第一道是皇帝的保证，保证攻破京城后，今日所吃到的美食将会再次吃到，并且是人人吃到。 第二道征兵，征青壮一百人，家里唯一男丁的不招，要求是自愿，并且只招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的轻壮。 “朕已经尽兴，成功你留下来招人，众爱卿劳累一夜，也回去早早歇息吧。” 众人叩拜恭送陛下。 人群中，郑鸿逵双目明亮。 他感觉陛下是在学李自成，李自成是迎闯王不纳粮，陛下这直接将粮食上升到美食。 高啊！ 不过……又感觉似乎还是没有李自成高明。 李自成的口号简单易懂，容易引起百姓的共情。 可陛下的…… 也只有福州城里的人知道啊。 “森儿，你经常和陛下在一起，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朱成功看了眼自己的舅舅，直接纠正道：“我现在叫成功，这是陛下赐的名字，你叫我原来的名字，是说陛下赐的名字不好吗？” 郑鸿逵一呆，他当然没那个意思。 “成功好的，谁不喜欢成功，你叔我是叫习惯了，那，成功，你和陛下相处的多，你知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朱成功的双目一直落在陛下离开的背影上。 回道：“陛下是真的想让百姓都吃上美食。” 郑鸿逵一脸疑惑。 这比李自成的不纳粮都不靠谱。 对了火药。 郑鸿逵伸手掐住大侄子的耳朵，将朱成功整个人斜拎了起来，朱成功顺着用劲儿的方向点起了脚。 “疼疼疼疼！有事说事，别动手啊，我爹都不打我了。” 郑鸿逵眼前一黑：“你爹要是在也会打你的，火药你怎么送去的，怎么给我拿回来，否则，哼！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 朱成功一闭眼：“那你杀了我吧，要火药没有，要命一条。” 郑鸿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