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铁证如山

众衙役如狼似虎,冲了上来,小怜陶通挣扎分辩,但根本没有人听。

岑夫人、周本计也显得很意外惊奇,岑夫人垂着泪,道:“菩萨显灵,这么快便找到了杀害先夫的凶手,明礼,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周本计道:“这也多亏了曹大人英明,花公子热心相助,真是没想到凶手会是他们。”

曹霁云道:“最毒妇人心,你们早该想到了,风尘之地,能有什么好人?好了,你们也节哀顺变,明日本官开堂审案,你们作为人证,一定要到堂。”

岑夫人周本计都答应着。

等他们回到衙门,黄芪灵芝才知道消息,花华今时独力找到凶手,很是高兴,阿虎阿豹自然大吹大擂,当夜在衙门里大摆筵席,又每人赏银十两,众衙役都欢天喜地,黄芪虽受冷落,但有好吃的,也就不在乎了。

第二日升堂,曹霁云官服鲜亮,精神抖擞的坐在上首。

花华、孙映雪则靠着师爷就座,一边旁听。

黄芪灵芝众人就只能站在大门外观看了。

衙役把小怜陶通押了上来,二人仍和昨夜一样,只是憔悴了许多,看来在狱中并未受刑。

曹霁云拍下惊堂木,“威武”声起,众皆肃静。

曹霁云道:“本官今日审理岑明礼、碧儿被杀一案,经查明,凶手确系小怜、陶通,人证物证俱在,小怜陶通,你们可认罪?”

“冤枉啊,大人,此事与我无关。”陶通大喊,“是这女人一个人做的。”

曹霁云道:“你说是她一人所为,可否亲眼所见?不妨说来本官听听。”

陶通道:“这……我不知她是怎么下手的,不过我真的和此事没有关系,还请大人明察。”

“胡说。”曹霁云拍案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话未说完小怜却道:“大人,你说的人证物证却在哪里?”

曹霁云笑道:“死到临头,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像你们这样的硬骨头,本官不知审过多少,好在本官有的是耐心,来人,把证据拿上来,宣证人上堂。”

衙役将黑骨、香囊呈了上来,又有人带着望湖客栈掌柜上堂。

一见到客栈掌柜,小怜陶通既意外又惊恐,掌柜当场指认了二人,曹霁云道:“小怜,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怜道:“就算我和他有奸情,也不能证明是我杀了先夫。”

曹霁云道:“你既不承认,那我就来讲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事情是这样的,你和陶通私通,为防奸情败露,又想做长久夫妻,嫌岑明礼碍事,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杀人灭口;至于碧儿,定是她无意中知道了你们的事,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

阿虎道:“这县官,把我的捡来说。”

小怜看了看陶通,道:“我和他是不干净,但我是有苦衷的,情不得已,夫君待我不薄,我怎么会杀他?就算要杀人,我也是把这禽兽杀了。”

陶通叫道:“大人你听,这疯婆子真的要杀人,小怜,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认了吧,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小怜啐了他一口。

曹霁云道:“好,那本官问你,你有什么苦衷,要背着丈夫在外偷人?”

小怜迟疑踌躇,仰头望着岑夫人,周本计道:“大人,这女人水性杨花,本性如此,哪有什么苦衷,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小怜眼泪止不住往下落,道:“今日到了这地步,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还有个儿子。”

岑夫人惊道:“你说什么?你说谎,这几年你在岑府哪里有子嗣?啊……除非他不是岑家的人。”

众人大惊,小怜道:“不错,我原先在杭州的时候就生下了一个孩子,在青楼那种地方,生过孩子的人身价要低得多,所以我偷偷把孩子送给别人家养,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后来我被卖到南京,认识了夫君,为了让他不嫌弃我,我就一直都瞒着他,但这件事不知为什么被陶通知道了,他就以此要挟我,我没有办法只能任他摆布,因为如果被夫君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赶我出门的,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我不能轻易放弃。”

曹霁云没想到审案能挖出这么一桩事来,道:“陶通,可有此事?”

陶通道:“大人,她的确有个儿子,不过我没有要挟她,是她勾引的我,她说岑明礼花心,冷落了她,想起我以前对她的好,后悔莫及,说要我再娶她,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她能如此恶毒杀人,我只是被色所迷,整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岑夫人问道:“那是谁的野种?在哪里?”

小怜苦笑摇头:“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孩子,从来都不知道他爹和娘是谁。”

曹霁云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不守妇道,你抛子杀夫,真是天理不容。”

小怜道:“我没有杀夫君,虽然他花心,但我在青楼这样的男人见得多了,怎么会因此而起杀心?在府里我吃穿用度都很宽裕,我不干涉他,他也不曾亏待我,是他把我从一个任人欺凌的风尘女子摇身一变,成为岑府的二夫人,不再被人使唤,可以使唤人,虽然他喜新厌旧,但我对他还是心存感激,为什么要杀他?”

曹霁云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淫妇,岑明礼之死暂且不说,本官仔细查过,你房中并无外人侵入的痕迹,也就是说碧儿死的那夜,只有你在她身边,凶手不是你是谁?”

小怜道:“我也不知碧儿是如何死的,或许是暴病而亡,大人又为何断定是我杀的?”

曹霁云把香囊拿起来,道:“这个你认识吧。”

小怜看了看,惊道:“这香囊是我送给碧儿的,怎么会在这里。”

曹霁云道:“你终于承认了,这便是证据。”

小怜莫名其妙:“大人口口声声说是小女子杀了人,又说这香囊是证据,小女子真的不明白了,先夫和碧儿分明身上没有伤痕,为何一口咬定是他杀?”

“这正是你的阴险之处。”曹霁云站起身,从上面走下来,道,“你不要以为你的鬼蜮伎俩能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多亏花公子见多识广,慧目如炬,识破了你的手段。你一个弱女子,当然不可能亲自动手去杀人,你杀人的手法乃是偏门中最阴毒的追魂骨。”

后三个字他说得慢而有力,好像一个字一个字的抛出来砸在地上。

此言一出,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追魂骨”,不知是何物。

小怜道:“大人,你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

“让我来告诉你吧。”花华按捺不住,也站起来,先说了“追魂骨”之手法,继而道:“你很聪明,知道以香气这种极难分辨不起眼的东西作为物引,岑明礼碧儿两人的死法,分明不是人力所为,黄芪在他们身上都发现了这种香气,于是本公子就想到了‘追魂骨’,果不其然在你的床下发现了骨头,你把香囊送给碧儿,正是要让她死。”

小怜忙道:“香囊是我送给她的,可凶手真的不是我,对了,那香囊是我丢的,一直找不到,前天又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梳妆台上,我见有些脏了才送给碧儿的,或许这期间是别人动了手脚。”

“最毒妇人心,淫妇,你还敢狡辩。”曹霁云怒道。

陶通道:“大人英明,这淫妇阴险狠毒,一定是她杀的。”

曹霁云道:“本官本不忍相逼,不过你们丧尽天良,犹不知悔改,看来不用刑你们是不会招了,来人,给陶大官人动刑。”

衙役们答应着,夹手棍上了来,陶通大叫:“大人,你怎么给我用上了?”

曹霁云冷笑:“敢做不敢当,诚非大丈夫也,给你用刑,正是杀鸡儆猴,小怜,你好好看着吧。”

夹手棍只是头菜,后面又打了虎威棍五十、掌嘴三十,直打得陶通面目全非、鲜血淋漓,他吃苦不住,嚎叫着认罪,衙役把认罪状拿上来,陶通只求少挨打,用手沾着血按下了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