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歌风吹过帆

第185章 云翎啊,你这是着了魔。

此问题一出,众人皆安静下来。

大永昭和帝是大永朝第十七任皇帝,在位二十八年。

昭和帝去世后,借着储君之争,诸侯趁机叛乱,割据为王,才逐渐有了今日的四国。

而昭和帝当时到底为何突然驾崩,官方说法是突发急症,而民间传闻却都和徐三有关。

“我不知。”徐清风道,虽只有三个字,却十分坦荡,让人感觉无半点搪塞遮掩。

云翎看向徐清风,之前在盛京之时两人便讲到此事,讲了一半被白皓蓝打断后,谁也再没有提。

徐清风不说,云翎也未再问。

因为有些事情只说一半,对方便已了然。

“你不知?当时你可在昭和帝身边?”孙长鹤接着问道。

“孙道长,天道轮回,大势所趋,大永的兴衰并不系与昭和帝一人。三爷说不知,便是真的不知,没必要过多追问。况且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世间大道,三界皆是如此。”白皓蓝道。

徐清风抬眸看向白皓蓝:“白兄所言极是。”

白皓蓝瞬间眼眸变亮,笑得如春花般灿烂:

“徐兄你难得夸人啊!如今知道了吧?我白皓蓝才是你最贴心的知己!”

徐清风:“......滚!”

他正色对孙长鹤道:“昭和帝死的前几日我已离开大永皇宫。所以并不知他被何人所杀。”

孙长鹤道:“你的意思是,昭和帝是被人谋害?”

徐清风道:“是。”

孙长鹤急问:“可世人皆道是你谋害的昭和帝,你为何不查出凶手自证清白?”

徐清风不答。

云翎出声道:“孙道长,三爷不查出凶手,应是因为查出来便会牵扯更多,只会被有心作乱之人当做宣战的借口,使当年本就混乱的局势更加混乱,战争更加频繁。”

她看向徐清风,目光微闪,“所以他不查,亦不再插手,是为了人间百姓的安宁。”

徐清风亦目光微闪回望云翎。

孙长鹤被云翎说服,一时无话。

扶光见两人神色,垂下眼眸,心中微凉。

白馨雅咳了两声,道:“刚才说到这冰海结冰,我提醒各位一声,这薄冰虽还不能支撑人在其上行走,但对狐族来说,足够了。”

白馨雅此话一说,众人突然醒悟。

白姓狐族本就生于北川,对这冰天雪地极为熟悉,若是化为原型,体型轻盈,踩着薄冰过海是易如反掌。

白皓蓝“嘶”了一声,道:“我爹已被我困住,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吧?”

白馨雅看向他:“寻剑如此大事,你怎知姥姥没有暗中同来?你爹既然能为了抓你从冰原撤回北川,那冰原这边应是还有人坐镇。”

白皓蓝点头:“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姥姥的行事风格。”

他转头又对徐清风道:“徐兄,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尽早进入冰海。姥姥毕竟是前代狐王之妹,你知道的她未必就一点不知!”

天散真人大惊:“狐族也要夺七星沧澜?”

白皓蓝道:“如今的七星沧澜本就是前代狐王用灵力修复。”

天散脸上神情变幻。

徐清风道:“别说了,都跟我走。”

他用手画圈,开了传送,利用传送在冰海上高耸出水面的巨大浮冰间穿梭,以避开在薄冰上行走。

传送距离少则几十里,多则一二百里。

每次开传送前,他略略一闭眼,便似将遥远之处的情况收于眼底,哪里有可承载十几人落脚的浮冰便了然于胸。

他睁眼,手起阵成,干净利落,跨过看似简单的圆圈,众人便又踩到了另一块坚实的巨冰之上。

起先天散真人、孙长鹤和傲来派几个未见识过徐清风厉害的弟子每次踏入传送之时还小心翼翼,恐怕不注意踩到薄冰。

而十来次传送走下来后,皆十分服气地将这个顾虑从脑海中抹了去——

因为徐清风每次传送开的相当完美,选取的浮冰不但厚,而且十分的平整,踏上去简直是如履平地!

云翎走在徐清风身后,只跟着他的脚步,从不费心去看脚下。

唯一让她费点心思的,是每当徐清风微微闭眼之时,她便屏了气偷偷去瞄他的侧颜。

看他微颤的睫毛,看他挺立的鼻梁,看寒风吹着他鬓边的长发狂舞,看他睁眼霎那眸中清明的光华。

而后再后知后觉地暗叹一声:云翎啊,云翎,你这是着了魔。

如此走了一个时辰,连开了几十个传送后,徐清风终于停了下来。

他看向身后众人道:“从此处开始,有两道结界。结界之内无法用传送,诸位跟紧我的步伐。”

他说着,将手抬起,一道淡红色的透明屏障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屏障自西往东延展着,将不远处一座岛屿和岛屿附近的海域围在里面。

“七星沧澜难道就在这岛上?”白皓蓝望着这座岛屿问。

“没错。”徐清风道。

他并未破坏掉此结界,只是轻轻触碰屏障,屏障便向两边分开,待众人走过便又合拢起来。

众人心中诧异,这结界怎么仿佛将他认作了主人般,如此听话?

子尘忍不住出声问道:“三爷,这结界是何人所设?”

徐清风边走边答:“衡阳真人。”

几个傲来派弟子皆是震惊,子尘激动道:

“这么说来,七星沧澜一直未丢,是衡阳真人将它封印在此了?”

子尘脚下紧跟徐清风,嘴上也不忘追问:

“但他老人家为何要这样做?”

冰海之上风雪比岸边更大,子尘这一句跟着一句地问,嘴里被灌进不少飞雪。

徐清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不想传给你们这帮多嘴的弟子。”

子尘讨了没趣,终于闭上了嘴,又与子真走到一处。

子真笑看他一眼,为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