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蛮斥候
“听说了吗！蛮子要过来了！”
“别胡说八道！蛮子怎么会打过来呢。”
“此话可不能乱讲，到时候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报到衙门去，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客栈，一桌几人正低声谈论着。
其中一灰衣男子“嘿”了一声，稍提高音量：“我骗你们作甚！我小舅子在衙门当差，是咱镇守使大人亲口所说！”
“你没见最近镇上兵马齐出吗？镇守使大人亲自下令，将镇外百姓尽数劝回镇上。”
闻言，另外几个男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蛮子真要打过来了！”
一时间几人只感觉心跳得厉害。
话说，蛮子究竟是何模样，他们还从未见过呢！
“不行，我得带着一家老小去州里避避难去，万一蛮子打进来可就惨了。”
说罢，一个男子起身拱拱手，快步离开。
“切，瞧这胆小样，当年太守大人何等英姿，剿灭蛮子无数！此次蛮子打过来又能如何，到时候州里，府里肯定会派遣大军前来，不服教化的蛮子岂能打进来！笑话！”
有人觉得这男子说得对，有人觉得还是稳妥一点，不管怎样先离开此地定然是没错的。
这般想着，刚组成的局，就因各自怀的异样心思而散了。
与此同时，南蛮北上，要打过来的消息开始在民间蔓延，不少百姓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先去州里避避难。
听闻蛮子凶狠残暴，生吃人肉！
先离开此地，小心总是无大错的。
一时间，川宝镇上下人心惶惶。
李延没有锁关，但凡是想离开的，他都允许。
当他看见苏武令的那一刻，他心里就一直有一种预感。
此次南蛮极有可能北上，而且绝对还不简单！
一间大院内。
一身着长衫的男子坐在石桌前，端起茶杯细品，眉头却是紧皱不松。
“大人！大人！”
男子扭头看去，只见一中年男人急冲冲地跑过来，“蛮子要打过来了！”
闻言，长衫男子“唰”地一下起身，满脸凝重，语气急促，“蛮子打到哪儿了？”
“没，还没。”
中年男人喘息两声，“蛮子还没打过来，但是大家都在传蛮子要打过来了，不少人都在拖家带口的准备离开。”
闻言，长衫男子眉头紧皱，似在思索。
“大人，您看我们要不也先离开此地吧。”中年男人试探着问道。
半晌，长衫男子才回答：“你去准备准备，能带走的都带走。”
“明白！大人！”中年男人脸上一喜，连忙准备离开。
他生怕长衫男子来一句不能离开，到时蛮子破城一家老小都得死在蛮子刀下。
“怎么会呢？这消息是从哪儿传出去的，那个人没死？”
越想，长衫男子的脸色越发难看。
按道理来说，南蛮现在应该还在准备阶段，有“瞒天过海”此术法在，应该无人能发现才对。
思来想去，传出南蛮北上消息的，唯有逃离大营的那个黑影！
想到这，长衫男子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下来，对方可是看见自己面孔的！
嘶！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长衫男子打定主意，开始思索接下来自己该如何才能活下去！
大宋律法：勾结南蛮，诛九族！
这口锅，他可不背！他只是为背后的大人物办事，出了事与他无关......
——
边境。
一支十人队伍正一如往常的巡逻。
“按照今日计划，需跨过边境去巡查，大家伙都把精神打起来！”
领头的汉子朗声大呼。
“放心吧，头儿，大家伙都知道。”
一高大战马上，一个汉子笑着回应道。
得到手下兄弟的回答，领头的汉子率先驾马朝着南蛮地界而去。
作为先锋斥候，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探查南蛮大军动向，一旦发现南蛮大军，立刻回去汇报。
不过，自大宋三十五年，时任天南府太守辛弃疾，率大军杀入南蛮地界后，这二十多年来，边境都没有任何动静，除却偶尔可见几支南蛮斥候外。
“师父，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南蛮斥候啊？”
领头汉子身旁，一小年轻好奇问道。
“打起精神，撞见蛮子斥候就退。”
通常情况下，遇见蛮子斥候，他们都会撤退，并不会和蛮子发生冲突。
普通士兵与蛮子之间存在的差距不小。
如果非要说个比例数据的话，一个南蛮士卒可以媲美五个人族普通士卒。
二者之间的差距是先天性的。
南蛮天生就强壮，一般南蛮士卒的个头都在两米往上。
南蛮不论男女，说一句全民皆兵也不为过。
斥候，首要任务是刺探消息。
年轻男子点点头，他虽加入先锋斥候时间不长，但也不是第一次到南蛮境内巡逻。
忽而，打头的汉子一抬手，所有人顿时拉住缰绳。
头儿翻身下马，侧耳伏在地面上。
“不对劲！我们应该是遇到南蛮斥候了。”
作为经验丰厚的斥候，他立刻下令：“所有人，撤！”
得到头儿的指令，所有人拉扯缰绳，调转马头原路返回。
可是，接下来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身后传来的声音竟越发响亮！
似有大军在行进！
头儿脸色一变，“速度赶回禀报！特奶奶的蛮子这是想北上！”
队伍里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下来。
正当他们疯狂往回赶时，突然一声呼啸的破空声传来！
“小心！”
头儿大吼，只见一根长矛竟从正面飞来。
“噗嗤！”
话音刚落，只听长矛穿透血肉的声音随之响起，乘坐在一匹战马上的汉子被长矛穿透！
长矛所含力量之大，穿透汉子身体之后，庞大力量带来的惯性竟连带着他倒飞出去，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而长矛顺势插进泥土。
“老五！”
头儿目眦欲裂，连忙拉扯缰绳，喝住座下战马！
在他们前面大约二十来丈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支南蛮斥候！
这是一只由五个南蛮组成的南蛮斥候，他们胯下乘坐的是一种形似豹兽般的凶兽，龇牙咧齿，模样长得甚是凶狠吓人。
“师父！”
小年轻此时有点慌乱，连忙拉扯着缰绳，控制座下有些急躁的战马。
前有南蛮斥候，后有南蛮大军！这是腹背受敌啊！
“特奶奶的！狗日的蛮子！”头儿恶狠狠地骂了句，然后调转马头，“往侧面走！蛮子大军的消息必须传回去！”
说罢，头儿双腿一磕马腹，率先朝着侧面冲去。
剩下几人连忙跟上，也顾不上已经死去的老五！
望着逃离的人族斥候，为首的南蛮斥候咧嘴大吼，“冲！撕碎他们！”
“吼！”
蛮子与他们胯下的凶兽齐齐发出嘶吼，朝着逃跑的人族斥候追去。
“唰！”
“噗嗤！”
身后，破空声袭来。
一根长矛当即穿透一汉子的胸膛，庞大的力量下他的身躯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惯性带着在半空飞出，然后狠狠砸在地面上。
他嘴里不断涌出血沫，他瞪大眼睛望着头儿他们，眼底露出一丝恐惧。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便失去了生息。
“老七！”
“我焯尼玛的蛮子！”
头儿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吼吼吼！”
身后，蛮子的嘶吼夹杂着大笑，只见一蛮子冲到老七尸体旁边，一把拔出插进地面的长矛，连带着老七的尸体也被带起。
老七的尸体挂在长矛上，像破布娃娃一样随风舞动。
蛮子一甩长矛，老七的尸体如滚石一样落在地上滚动几圈，然后被身后的豹兽践踏，血肉模糊。
“呜啦啦！”
“撕碎他们！”
“咻！咻！咻！”
突然，一股致命的危机感从后背袭来，头儿忙不迭地的拉扯缰绳，调转方向！
一根长矛擦着他的身体狠狠插进地面！
瞬间，后背冷汗直冒。
他是躲过去了，可跟随在他身后的另外几人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长矛穿透血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头儿扭头望去，目眦欲裂，双眼瞬间赤红。
原本十人的队伍，此时还剩下四个人！
“头儿！我们跑不掉了！你和阿水必须把消息传回去，我们俩为你们争取时间！”
剩下的两个汉子相互对视一眼，眼底的恐惧被坚毅打破。
“不行！”头儿刚反驳，却被其中一汉子打断。
“头儿，你还有妻儿在家等你，阿水还年轻，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呢！我们俩干了这么多年，反正也是孤家寡人！头儿，阿水，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把消息传回去！”
话音刚落，两个汉子调头，抽出后腰上的刀，嘶吼着向蛮子冲了过去。
“我焯尼玛的蛮子！”
“狗日的蛮子！给老子死！”
俩人视死如归，眼底闪过一丝决然。
“噗嗤！”
仅仅只是一回合，两具尸体倒下马背，重重砸在地上。
俩人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湛蓝的天开始天旋地转。
头儿，阿水，拜托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