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田家镇大屠杀

半壁山的胜利,让湘军士气大振。

并立即派数百士兵缒崖而下,想去砍断那横江的铁链。

但这时的太平军中有一将领登高而呼:

“今日固死地也,当万死中求生,拼出一条血路。”

这人乃是陈榕承的侄儿陈玉成,他也是历史中后期太平军中的一员猛将,配合李秀成打了无数的漂亮仗。

经常挽救天国于水火,做着一名扑火队员的职责。

在陈玉成的鼓励下,被打退的太平军汇合从石家镇通过木簰增兵过来的士兵,一起反攻了回去。

本来士气全无的太平军,突然又不要命地冲杀了回来。

把占领半壁山的湘军搞得是一愣一愣的。

看着这种不要命的架势,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这就印证了一句话,浑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只要你开始不要命,谁都会让三分。

这也说明了一个道理,狭路相逢勇者胜。

太平军的反攻被湘军打退了三次,但每次在陈玉成的带领下都重振旗鼓重新杀了回来,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重新夺回了半壁山。

一时间来不及撤退的湘军大乱,然而后面已是悬崖,退无可退,不得已他们只能跳下悬崖,坠入江中。

幸存者十不足一。

陈玉成见到湘军这么宁愿跳江,也不投降。

一时之间心里十分复杂,也对继续坚守石家镇有了一丝担心。

而缒崖而下去砍铁链的百余人,虽然齐力砍断了铁链,但是曾家镇的太平军沿着竹筏和木簰,很快包围了他们。

这百余人虽然团结一心,齐力断铁。

但面对十数倍于他们的太平军,仍然寡不敌众。

但他们同样十分悍勇,力战到最后一人,直至全军覆没。

他们用百余人的生命在这江边书唱响了一首战争的悲歌。

一日之内如此反复的战局。

前一刻还喜悦不已的曾国藩,下一刻就雷霆暴怒。

于是,曾国藩紧急召集杨载福和塔齐步等湘军将领商量总攻事宜。

商讨一致认为,太平军的江防工事实在太过坚固和变态。

总攻的时候,必须全力以赴,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更不能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这一刻,曾国藩已经做好了惨胜或者惨败的思想打算。

他要用这一场战役证明湘军的到来,也要用这一场战役告诉世人,他曾国藩不止是一个儒生。

次日。

湘军发起了总攻。

湘军不止继续进攻半壁山,更是把重头戏放在了困难重重的江面上。

曾国藩把战舰分为了四队。

第一队专门去砍断铁链(这时,砍断的铁链又被太平军接了起来,重新用铁索横跨了整个长江。)

第二队集中精力用炮火和枪弹攻击太平军的作战船只。

第三队是后续队,在第一队砍断铁链后,立马溯朔江而下去焚烧太平军在附近停泊的船只。

第四队按兵不动,既是预备队,也是为了防止其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太平军突袭。

面对排山倒海,准备充足的湘军瞬间即至的进攻。

太平军江面上的水军不由大惊,连忙进攻湘军水师。

此时早有准备的湘军第二队,立即发炮猛击,这些都是曾国藩买的西洋大炮,威力十足。

太平军的竹筏,木簰在这些大炮面前不堪一击,到处都是千疮百孔。

在太平军被炮火轰得魂飞魄散的时候,铁链已经被湘军的第一队砍断了。

顿时第一二三队齐发,冲了上去。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湘军,太平军水师胆怯了。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胆怯就意味着兵败如山倒。

很快,太平水师就无奈退却了。

但这也暴露了一个问题。

他把队友卖了。

镇守半壁山的陈玉成不仅要面对正面湘军不要命的攻击,现在还要防守沿水路从屁股后面摸上来的湘军。

顿时。

陈玉成深陷被前后夹击的艰难处境。

陈玉成知道大势已去,坚守已没有意义。

于是只能率军退却,率军突围。

半壁山和江面的相继失陷。

田家镇立刻成了孤镇。

湘军水师溯江而下,从田家镇后方登陆。

正面也有湘军的大部队进攻。

田家镇立马陷入了被包围的窘境。

不过田家镇有土筑的厚墙,还有许多的

大炮守城。

湘军一时之间也不能攻下田家镇。

而陈玉成突围出去之后,立即汇合了败退的太平军水师。

意欲重新组织兵力支援固收田家镇的太平军。

这一仗已经从曾国藩大兵压境到打到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打了好多天。

得知这边战局危险的杨秀清,立马调兵正在攻打舒城的曾天养和胡以晃。让他们迅速支援田家镇,稳住溃败的湖北局势。

这个战争打到现在,固守田家镇的太平军成了左右整个战局的关键因素。

如果他们能坚守到陈玉成重新打回来,或者坚守到曾天养和胡以晃支援过来,那么曾国藩的湘军很有可能大败而归。

同样田家镇一旦守不住,很有可能让曾国藩集中兵力再次打败支援的陈玉成和曾天养等部。

同样曾国藩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于是派兵猛攻田家镇,不惜一切代价要尽快拿下田家镇。

这一刻的田家镇也仿佛变成了后世的孟良崮。

田家镇里。

土城墙之上。

大炮疯狂地往外倾泻炮弹,无数的火器也劈啪作响。

一道道火力网让湘军的攻城之战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

其中投靠曾国藩的韦俊,就牺牲在了这攻城的途中。

有几次湘军已经攻上了土城墙,但都被城墙上的太平军重新杀了回去。

一道城墙就能反复易主好几次。

更别说一道土城墙后面是一道更高的土城墙。

田家镇镇外的江面上。

曾国藩焦急地望着这一切,寒冷的天气中,他的额头沁出了一颗颗硕大的汗珠。

他知道这已经是攻城战的第三日,再打不下来,恐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如果战败,他都想到了用跳江自杀来谢罪。

而现在他都能在江面上听见不远处太平军的枪炮声。

那是陈玉成重新组织率领的大军,他被阻拦在离田家镇只有两里地左右的一处平摊上,离田家镇近在咫尺。

可是就这一两地,他遭遇到了湘军顽强的阻击(因为曾国藩下了死命令)。

而曾天养胡以晃率领的上万大军距离此地仅仅只有不到五公里。

只要田家镇在坚持一个时辰,胜利就将属于太平军。

命运恰恰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固守田家镇的太平军不仅大炮没有炮弹了,枪支的火药也所剩无几。

失去枪支弹药的太平军在面对发了疯进攻的湘军面前再也抵抗不住,彻底崩溃了下去,最后不得不缴械投降。

而这一刻,太平军的增援部队已经听到了枪炮的响声。

陈玉成听着田家镇再也没有了枪炮声,原本还有一丝希翼之神色再一次黯淡了下去。

想到对面攻下田家镇肯定会马上集中兵力对付他们,只能赶紧率领部队退却。

退却的路上看到了前来支援的曾天养和胡以晃部。

双方碰面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曾天养还想率大军将田家镇攻打回来。

但立即被陈玉成劝了回去。

“别去了,我们这点人根本攻打不下来田家镇,就算攻打下来了,我们肯定也会损失惨重。西征军将会无以为继。”

“而且我们太平军的作战方式在于灵活,一味的强攻和防守,都将彻底葬送我们的优势。”

于是这两路大军灰溜溜地退回到了安庆重镇驻防,加紧修筑防御工事。

而攻打下来田家镇的曾国藩。

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下了一道命令。

那就是屠城。

这一日。

是曾国藩的第一次屠城。

尸横遍城,惨不忍睹。

无论是太平军还是老百姓,无一幸免。

其中包括年逾半旬的老妇,还在襁褓的婴儿。

“曾剃头”的名声这一次被深深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