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善缘善果 大才闻焕章
柴进手中的先天之气凝成的圆球如风散去。
“老大人为什么帮我?”柴进十分不解,对方是司天监监正,煞费苦心助他突破先天境,要说没有任何图谋,只怕鬼都不信。
刘羲叟笑道:“结个善缘,求个善果。”
“您老身居高位,小子又能帮到你什么?”
“呵呵……若是以前的柴进或许还真的帮不上老夫什么,但现在的你值得老夫赌上一赌。”刘羲叟一语道破柴进的身份,更似乎有着其他深意。
见识过刘羲叟的手段之后,柴进自知绝难从其手中逃脱,只能接话道:“小子不明白老大人在说些什么。”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说回你突破先天境之事,是不是欠老夫一个人情?”
“是您老将小子掳来的,一切都非小子的意愿,怎能算欠您一个人情呢?”
“你小子倒是奸猾的狠!”刘羲叟看着柴进赖皮的样子,无奈道:“那你现在老夫手中,小命只在老夫的一念之间,我若放过你是不是就欠老夫一条性命?”
“小子又没求您,还不是您不想杀小子。”
“臭小子!再胡搅蛮缠,老夫不介意替你柴氏列祖列宗好好教训你。”刘羲叟吹胡子瞪眼,伸指点在柴进的眉心,灵台之上的青色小龙不由自主地想要飞出体外。
柴进心中一惊,也不再狡辩,说道:“老大人有话只管讲,小子能不能帮到你还另说呢。”
刘羲叟收回手指,神情肃然道:“最近三十年来,老夫从未离开过司天监,每日观天象测天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朝气运将尽!”
“老大人好神通!”
刘羲叟没有搭理柴进的吹捧,继续道:“初始老夫只是看到辽国国运日薄西山,国祚覆灭只在近几年,但紧接着又看到东北苦寒之地又将有新的雄主出现!甚至有吞灭我大宋国运的迹象。”
“金国已经崛起了吗?”柴进低呼一声,这可是真正的猛虎,远胜孱弱的辽国老狼!
刘羲叟深深看了柴进一眼道:“你果然知道些什么,根据皇城司的消息,那些蛮子还没有立国,但已经在整合部落,对于辽国而言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柴进拍了一下自已的嘴巴,暗道:“臭嘴不把门,乱说什么胡话。”
刘羲叟没有理会柴进的小动作继续道:“但是自几个月前,天象又出现了变化,很微妙,若非老夫浸淫观天术百余年,只怕也察觉不到。”
几个月前,莫不是自已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
“天象变化之后,很快就有人暗中出手,遮蔽了天机,但老夫已推算出一切都和你,前朝皇室后裔柴进有关!”
“咚咚咚……”此刻柴进心跳如打鼓。
“你小子也不用紧张,如果你真是一切祸乱的根源,老夫又岂会留你到现在?”
“那为何还要谋夺我柴氏密藏?不仅暗中使手段绝我叔父子嗣,更使炼妖司引妖狐欲害我性命,最终逼得叔父自杀才保全我性命!”柴进恨声道。
“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谣言:‘得柴氏密藏可延长国运五百年!’”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真是如此,我柴氏江山如何能被宋廷取代?”
刘羲叟拂了拂胡须道:“宋传八百载,除了太祖皇帝,又有哪位不想得到柴氏密藏,当今官家自然也不会例外,如果不是有二仙山罗真人一脉为你们撑腰,你柴氏密藏如何会保存到现在。”
“你来到京师重地,只怕也是为柴氏密藏而来吧。”
柴进立刻否认道:“小子是为了几个人而来!”
“就当你是为人而来吧!”刘羲叟继续道:“老夫不会深究你什么,但你离开汴梁之时,需再来老夫这里一趟!”
柴进不情愿道:“是。”
“你也不必不情愿,你既是来寻人的,老夫便送一个大才。”
“哦,您老有这么好心?”
“哼,老夫门下有两个学生最为出色,一个现今官居太尉;另一个因看不惯奸佞把持朝政,至今不肯出仕,如今在私塾教书育人,我便将他推给你如何?”
“不知老大人说的是谁?”
“闻焕章!你要不要?”
竟是此人,柴进心头一喜,生怕这老头反悔,急忙道:“要要要!您老推荐的一定是大才!”
刘羲叟观察到柴进的小表情,心道:“这臭小子定是听说过我这学生的大名,希望老夫没有押错宝,他能为汉室江山撑起一片天!”
刘羲叟伸手入怀,摸索出一柄羽扇,递给柴进道:“焕章如今在东城外安仁村教书,你持羽扇过去,他便明白老
夫的意思,至于他愿不愿意跟你,那就看你自已的本事了!”
柴进自信满满道:“小子定能请闻先生出山。”
看着柴进此刻的嘴脸,刘羲叟莫名地有些生厌,自已费尽心思助他破境,还送他一个大才,却没从这个臭小子口中套出一句准话。
又想到他还要在汴梁城待几日,难道真不怕有心人认出他吗?
被刘羲叟盯的浑身不自在的柴进扭了扭身子道:“老大人如此看我作甚?”
刘羲叟一声长叹,又丢给柴进一个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道:“这是老夫早年弄到的一个小玩意,可改变一个人的面貌,在汴梁城你还是要低调行事的!”
柴进接过,惊喜道:“多谢老大人,回头小子定好好回报您。”
“快要天亮了!老夫还要送你回去,别忘了离开汴梁城之时来见老夫一面就行!”
三尺高的中年文士再度从刘羲叟眉心踏出,悄无声息地将柴进送回客栈,伸手点在仍然昏睡的时迁身上道:“天亮时他自会醒来!”
中年文士再度飞回司天监,瞥了一眼神霄殿中不停落雷的老道人,摇了摇头,回到刘羲叟体内。
“岁月不饶人啊!年轻就是好,一夜的雷霆洗礼,啧啧……”
刘羲叟推门而出,看着天上的残星,喃喃道:“老夫不为其他,只想为万民求一丝生机!”
天光大亮,客栈中的时迁终于苏醒,看着守护在自已身边的柴进,他摸了摸自已的脑袋疑惑道:“昨夜俺不知为何突然就睡了过去,竟劳哥哥为俺守夜。”
柴进给时迁讲了一下是司天监监正刘羲叟所为,却没有过多解释昨夜之事,只说等下去请他的学生闻焕章一事。
“这老头还怪好的,竟然帮哥哥突破至了先天境一重天。”时迁这才注意到柴进的修为大进。
“哥哥可曾为先天气息定性?这可关乎着以后进阶五气朝元境之时先成就哪种元气。”
柴进这才想起当时确实有种可以赋予先天之气独特属性的感觉,经时迁这么一说,柴进摊开手掌,先天之气快速在他手中凝成一个圆球。
时迁同样这么做,不过他的先天之气轻灵飘忽不定,就像风一样!
“哥哥,我沟通的肝脏,赋予的是风灵之气,到时凝聚的第一种元气当是东方青帝木元。”
“孙安哥哥沟通的是心脏,赋予的是炎火之力,将来凝聚的第一种元气必然是南方赤帝火元!”
“武松哥哥应当沟通的肺脏,赋予的什么俺就不清楚了,将来凝聚的应当是西方白帝金元。”
时迁随后又说出了,阮氏三雄,石勇等人的先天之气,让柴进总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柴进思索片刻,《北极玉虚星辰诀》如今吞吐最多的是月华,月华是太阴之力,这样的话他应该先沟通肾脏,至于赋予什么属性,就要好好思量一番。
其上记载:凡是具有下行、寒冷、黑暗、滋润、渗透等性质的事物和现象,都归属于水。
“那些暗劲拳师不就是所谓的渗透劲嘛,打在肌肤,伤及内脏,破坏力更强,我便赋予先天之气渗透劲。”
柴进想到做到,心神沉入体内,落在肾脏之上。如今步入先天境修为,肉身强度直线上升,他能感觉到肾脏之中似乎有一尊神祇将要诞生,这或许就是北方墨帝吧。
他将心念尽力模拟出渗透劲的形态,只两三遍,那个模糊的神祇便领会贯通,一缕气息释放出来,柴进体内的先天之气尽数转变为伪五行水之力中的渗透劲。
柴进轻轻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完好无损,桌腿踩着的地砖已然粉碎。
“哥哥,这是成了?当年俺赋予风灵之气整整花了将近半个月。”时迁惊讶道,这时间还没有过去一刻钟吧,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成了!我们现在出发去安仁村!”柴进兴奋道。
临出客栈之时,柴进多给了小二几文铜钱道:“屋内有块地砖碎裂了,拿去换了吧。”
这明显超过了地砖的价值,小二欢天喜地接过道:“谢客官赏!”
接过小二牵过来的马儿,柴进二人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安仁村所在,一路赶了过去,行至村口,两个老大爷正靠着草垛晒太阳。
“老丈,闻焕章先生住在哪里?”
“找小闻先生的呀,这个点他应该在学堂教书呢。喏,那边那个青瓦房便是学堂。”
柴进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间青瓦房是这个村庄最醒目的建筑,没想到竟然就是学堂。
“多谢老丈。”
“呵呵……小闻交友甚广,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找他,其
中不乏达官贵人。”
柴进和时迁牵着马匹走到青瓦房外,学堂不是很大,但却坐满了稚童,每个孩童都认真地跟着台上的讲师大声诵读着千字文。
“晋楚更霸,赵魏困横。
假途灭虢,践土会盟。
何遵约法,韩弊烦刑。
起翦颇牧,用军最精。
……”
童声整齐划一,窗边的小树上,有鸟儿在啼鸣。
讲台上,一青衫男子,面容清瘦,颌下长须数缕,书卷气很足。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眼中只有手中的书和坐在下面的孩子们,想来他便是闻焕章。
柴进二人就这么静静等待着,直到闻焕章放下手中的书本道:“孩子们,去休息会吧。”
刚刚还在认真跟读的小家伙吧,一秒切换状态大叫道:“哦哦……可以玩咯!”
“俺要去放水,八娃子你快些走啊。”
……
率先出来的小家伙,见到柴进二人站在不远处,便问道:“你们也是来找先生的吗?”
“是啊!不过不着急,等你们上完课也不迟。”
小家伙眼珠子一转,狡黠道:“闻先生有人找你!”然后一溜烟跑出了好远,小家伙还是生性爱玩呀。
刚喝了一口茶水的闻焕章,这才看向门外,略一思索,才走了出来。
“两位这边请。”闻焕章指了指远离学堂的一棵大树道。
“先生请!”
行至树下,闻焕章问道:“两位是来找在下的?”
“正是!”
“不知所为何事?”
柴进来时已是考虑过,若是直言请他上梁山,只怕闻焕章拂袖而去是轻,重则可能会拿他们见官。
所以他还是拿出了司天监监正交给他的那柄羽扇。
闻焕章都已经在想理由赶这两人离去了,突见柴进取出羽扇,瞳孔一缩,将羽扇抢了过来道:“这位小兄弟是如何得到这柄羽扇的?”
“等先生授完课再详聊如何?”
闻焕章看了看又坐满了孩童的学堂,再将羽扇还给柴进后,略带歉意道:“请两位兄弟先去寒舍稍待,闻某着实应该先去讲完课。”
柴进二人将马儿拴在树上,走进学堂边闻焕章的泥瓦屋,只见里边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四张凳子,一个箱子,其上摞着许多本书籍,每一本都有着经常翻阅的痕迹。
“哥哥,这位先生藏书如此之多,肯定是一位大才,司天监监正没有欺你,他即便不跟咱们走,俺也要把他敲晕扛走!”
“那倒不必,我有把握说服他跟咱们一起回梁山!”
临近中午时分,学堂里的学生终于散去,各回各家。闻焕章在自已房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才进屋。
他为柴进和时迁各倒上茶水道:“还未请教两位兄弟大名。”
“沧州柴进,这是俺的兄弟时迁。”
闻焕章脸色一变,仔细打量柴进片刻,才说道:“大官人好算计,一把火烧了整个柴庄,如今世人只道大官人也死在了大火之中。”
“为活命,才出此下策。”
“那大官人又是如何拿到这柄羽扇的?”
“监正刘羲叟大人亲手交给我的,说是要送柴某一个大才!”
听到此,闻焕章的面皮抖了抖,这还真是自家老师的一贯作风!只是老师明知自已的志向,为何还要将自已推给一个假死脱身之人,莫非老师认为自已在他手中才能一展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