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假死脱身 潜龙欲起渊
《紫虚雷龙功》自行运转,道力滋生,流转全身,公孙胜从脱力状态恢复,总算是能行动了。
他走到柴进身边虚弱道:“大官人放心,武松,孙安两位兄弟身上有贫道制的避雷符,虽然不能完全抵消雷法的威能,但至少能让他们活下来。”
说着公孙胜利用自已刚恢复的道力将武松和孙安两人从死透的老怪身上扒下来,伸手在二人后心处一掌拍下。
武松,孙安各自吐出一口瘀血,鼻翼之间才开始有了呼吸,胸脯一上一下也上下起伏。
柴进见状,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小心!”忠叔一声惊呼,纵身一扑,为继忠挡住了致命一刀。
“噗呲。”长刀穿体而过。
“不,爷爷!”继忠向来云淡风轻的秀气脸庞,第一次脸色大变,贯穿忠叔身体的长刀,甚至刺伤了他。
继忠不在乎自已的伤势,他扭过身来,抱住忠叔,泣不成声道:“爷爷,你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没事的,继忠,爷爷累了,有点冷,你搂紧一些。”
柴进闻声回过头,便看到忠叔被继忠抱在怀中,一柄长刀还挂在他的腹部,有鲜血不停流出。
柴进脚下一个踉跄,滑跪到忠叔身边声音颤抖道:“怎么会这样?刚才不还好好的嘛。”
“大官人,老奴老了,挡刀都挡不好咯。”
时迁将继忠身后不远处一个没死透的杀手提溜过来,丢在地上道:“这家伙刚刚应该只是昏死过去,不过也离死没多远,临死之际想拖人一起,本来目标是继忠,但忠叔选择了挡刀。”
柴进一刀将那名杀手砍死,怒声道:“为什么不补刀?为什么不补刀?”
公孙胜看了看忠叔的伤口,切了下脉搏道:“已是无力回天,大官人,且听听忠叔有什么遗言要说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按计划脱身。”
柴进闻言,冷静了不少,他眼中含泪俯身贴耳到忠叔嘴边。
公孙胜将手掌摁在忠叔心脏处,青色灵光鼓动心脏。
忠叔犹如回光返照一样断断续续道:“大官人,老奴跟了柴家一辈子,以后再也不能服侍您了,您可不要怪罪老奴。
老奴老了,也该走了。继忠这孩子,还年轻,以后能陪大官人走得更远。只是没看到大官人成亲,是老奴这一辈子的遗憾。
若是哪天大官人成亲了,有了孩子,一定要告诉老奴!一定......要......”
话音越来越弱,直至忠叔搭在柴进手背上的手,变得冰凉,然后滑落!
柴进无声大哭,将头埋在忠叔不再起伏的胸口。但他知道他们不能再逗留,再不走,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将白费。
柴进起身,不再有悲伤的神情,脸上只余泪痕,整个人变得冷静的可怕!
巡视周围,如今活下来的只剩:柴进,公孙胜,时迁,石勇,继忠,王伦断去一臂,杜迁重伤昏迷,还有昏迷不醒的武松和孙安!
“时迁兄弟将这段时日盗来的尸体找出和我们相像的九具,然后公孙道长对尸身进行伪装,留下我们各自特征的东西。”
柴进提起失魂落魄的继忠冷冷道:“逝者已逝,忠叔救你,不是让你在这伤心的,快去准备火油!”
不多时,时迁自柴庄的冰室拉出来九具尸体,公孙胜取出尸体口中含着的防止腐化的丹药。
青色道光覆盖手掌,不停拍打尸体,一具具尸体骨骼变化,体型变换,渐与他们九人体型相像,九具尸体全部改造完,公孙道长已是累的满头大汗。
柴进则是和继忠一道,将庄内库存的火油全部取出,两个人将火油倒遍所有的大小房间!
公孙道长在柴进的示意下,施展道法,下了一整天的雨总算是停了。
“点火!我们走。”柴进一声令下,不舍地看了一眼忠叔的尸体,随后扛起武松向着密道走去,时迁背着孙安,继忠背着杜迁,石勇和王伦相互搀扶紧跟其后。
公孙胜看了看待了许久的柴氏庄园,一声长叹!屈指一弹,青色灵火点燃火油,大火自屋内燃烧,他也转身进了密道。
大雨刚停,皇城司押官陈浩就火急火燎地问下属:“吕供奉什么时候能到?他不来,谁能制衡辽国那位五气朝元境高手?”
周浚等人一个个都不敢吭声,谁都不敢打包票吕供奉什么时候能到。
“柴进无事还好,若是他被辽国掳走,你我都得人头落地。”陈浩这时候才发觉自已引狼入室的这头狼他管不了!
就在陈浩焦急地等待时,突见柴进庄园一股浓烟升起,大火熊熊,火光漫天!
“不好!速速过去,拦住辽贼。”陈浩大喝道。
陈浩本人更是一马当先,全力奔向柴氏庄园,圆滚滚的身子此刻竟快如奔马,这一刻他也顾及不上自已不是五气朝元境的对手。
熊熊大火,他竟然扑之不灭。
随后而来的皇城司人员中,有人鼻子一动道:“大人,是火油!火势已起,很难浇灭。”
“难,不代表不能!快用沙土灭火。”陈昊一边吩咐道,一遍看向周浚道:“你带一队人向北继续追踪辽贼!”
周浚硬着头皮道:“遵命!”
一个时辰之后,陈浩所请的吕供奉姗姗来迟。此人四五十年岁,五短身材,精瘦如猴,上唇延伸出的鼠须相当的滑稽。
柴氏庄园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一具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抬出来。血袍老怪的尸体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具尸体没有一点大火焚烧的痕迹,若非其上没有一点生机的迹象,皇城司的众人根本不敢触碰。
吕瑾看到这具尸体,眼前一亮道:“一元境肾元墨帝肉身,好宝贝!”
陈浩听的毛骨悚然:“吕先生,这人便是辽国派来的,上面不好交代的。”
“哼!这就是老夫跑一趟的报酬,谁敢置喙?”吕瑾眉毛一挑,桀骜道。
“毕竟涉及柴氏一族,恐不妥当。”
“哦,对了,柴进呢?”
陈浩指着一具尸体道:“此人无论是骨龄还是体型都很符合柴进,而且他被保护在最中心,死于一刀斩喉,刀痕是这支死士小队的镔铁长刀所留。”
“如今柴进意外身亡,我看你怎么跟你的主子交代!”
吕瑾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其实他一直怀疑柴氏密藏的真实性,或许只是一个保命的托词。
他最关心的是一元境死者的肉身,“你们可曾看出他死于什么原因?”
“天雷劈死。”
“嗯?”吕瑾不可置信,伸手探向尸身。
“大人,小心,他体内还残留有雷电!”陈浩连忙提醒道,刚刚已经有几个皇城司的探子被电晕了过去。
吕瑾不为所动,手指搭在尸身上,顿时一股霸道的黑紫色雷电攀上的手指,一阵酥麻。
“哼!”吕瑾手掌之上,土黄色光芒将黑紫雷电消融,“不是正常的天雷,有人暗中动手了,有道家五雷法的韵味,具体哪一支脉,不好判断。”
陈浩闻言一愣,不由地看向二仙山方向:“难道是那一脉动手了?”
吕瑾脸色也不好看道:“若是那边,事情就不好说了,那一脉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随后吕瑾又看向柴进的尸体,心中暗道:“难道柴进真的死了,不然那位不可能下这么狠的手。看来此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想到此处,吕瑾立即开口道:“既然此间事了,老夫也不便多留,就先行一步。”
说完头也不回,脚踩黄光,遁走了,比来的时候可快许多!
陈浩也觉得头大如斗:“老东西见势不妙,跑的可真快,看上的一元境肉身都不敢要。”
一名皇城司探子大声禀道:“陈大人,辽国的三十四具尸体,柴氏庄园的十九具尸体都在这里了!人数刚好和咱们的消息对得上。”
陈浩没好气道:“老子知道了,等下周浚返回来,让他主持把尸体遗骸全部运到京城去,老子在那里等他!”
周浚不知道的是,他将背上一口大黑锅。
距离柴进庄园极远的一处树林中,一块地皮被掀开,露出一个丑陋如妖面容的男子,正是时迁!
时迁机警地扫视一圈之后,方出声道:“安全,都出来吧!”
众人陆续走出来,一个个都如获新生一般!
王伦断臂,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再不复书生的风流倜傥,他失魂落魄道:“现在如何是好?天地之大,可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柴进将背上还在昏迷的武松交给公孙胜,然后他对着庄园的方向,跪下,拜了三拜!
再起身,恨声道:“谁说天下之大,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如今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山东大地,响马纵横,强人占山为王,未尝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听闻山东济州辖区内有一处险地,名为水泊梁山,方圆八百余里。”
“大官人的意思是将那水泊梁山占了?”
“没错!柴某曾听过这样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水泊梁山便为我们的筑墙之基。”
众人低声默念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每个人眼睛都越来越亮,这九个字简直道
尽了造反起事的真谛。
王伦苍白的脸庞因兴奋而通红道:“我就知道,大官人心中所图甚大,原来心中早有定计。”
时迁亦是兴奋道:“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公孙胜心中一动道:“我曾听闻济州郓城县东溪村有一个保正,名为晁盖。其人不取妻室,整日打熬筋骨,舞枪弄棒,专爱结识天下的英雄好汉,或许到时候可以结识一番。”
石勇闻言也笑道:“道长不说,俺却忘了。若不是大官人收留了俺,还将俺视为座上宾,俺可能也去投奔郓城的另一位好汉了。”
柴进心中一突,不会是他吧。
时迁好奇问道:“那人是谁?”
石勇道:“那人是郓城押司,生性重义,好结识江湖上的好汉,诨号呼保义,及时雨,孝义黑三郎!”
柴进真的有些不愿听到这个名字,但也知道这个人他是躲不过去的。
王伦皱眉道:“他既是官场之人,我们还是少接触的好!”
柴进见大家都不反对去水泊梁山,便一锤定音道:“管他们作甚,咱们上咱们的梁山,井水不犯河水,能交便交,不能交拉到便是!”
随后柴进看向石勇道:“石勇兄弟,还需你出手,将这个密道封死!”
石勇浑身刀伤不少,但未伤及根本,且他本身的能力能驱动伪土行之力,做这事再合适不过。
石勇双掌摁在密道两侧,土黄色劲力催发,众人感觉地面一阵震动,随后便听石勇自信道:“俺不敢说密道已经全部坍塌,但至少这一段已与咱们脚下的大地一般无二。”
“石勇兄弟好本事!”受了兄弟们和大官人的夸奖,石勇心中一阵欢喜。
柴进看向公孙胜道:“公孙道长,兄弟们暂时都不适合露面,还需你和继忠一道寻两辆马车来,也好方便赶路。”
公孙胜看了一眼有些悲伤过度的继忠,道:“贫道一人即可,继忠小兄弟还是先留在这里吧。”
“我跟道长一起,有些事更适合我去谈。”继忠终究是忠叔全力调教出来的,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已该做什么,只是他掩饰不住自已内心的悲伤。
“那好,咱们快去快回。”公孙胜和继忠随即就出发。
柴进看着昏迷的武松,孙安,和杜迁,也不知道这三位什么时候能苏醒,他们才是这个小团体的最强武力保障。
时迁看出柴进的关心,小声安慰道:“三位哥哥,吉人自有天命,肯定会很快就能苏醒的。”
“希望如此!”
只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公孙道长便和继忠驾着两辆马车回来了。
九个人,两辆马车,挤一挤也坐得下!
众人将武松,孙安,杜迁抬到车厢中。其他人也都进入马车,两辆马车还是由继忠和公孙道长驾驶。
公孙道长换下道袍,散了发髻,将桃木剑也放进了车厢之中,一副江湖汉子的打扮。
此刻正好天光大亮,如此好的天气,正适合赶路,开启一段新的征程。
临近下午的时候,杜迁苏醒了,准确来说是饿醒的,王伦和石勇只听到‘轰隆隆’一阵闷鼓响,然后便看到杜迁坐起身来,头直接顶到了马车盖。
杜迁环视了一眼马车上,见是王伦和石勇,便放心道:“两位哥哥,可还有吃食,俺没被敌人打死,差点饿死!”
石勇拿出大饼递给杜迁道:“活下来就行,咱们这是要去山东逍遥快活。”
杜迁一边大口吃饼,一边含糊道:“去哪都可以,俺还愿意跟着大官人,他不会亏待俺。”
另一辆马车中的柴进脑中银色兽皮缓缓展开,又一颗星辰不断吐出银色龙章凤篆,新的专属功法又出现了。
地妖星;星主:摸着天杜迁;专属功法《霸妖擎天经》开启。
总算是有一个好息,杜迁苏醒了,柴进心中欢喜。
星夜赶路,白天更是不敢耽搁,在第二天的下午总算是给枯燥的赶路,增加了一点乐趣。
行至一处无名小山头时,一个大汉一跃而下,头戴面具,手持生锈大砍刀,拦住两辆马车大吼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