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解死局
然而此刻,他别无选择,只能应允,还得装出一副对袁四爷感恩戴德的模样,仿佛袁四爷赐下的是天大的恩泽。
这时候脑子里叮的一声:系统发布新任务,炸毁塘沽仓库,奖励日语八级精通。
陈泽苦笑,老子堂堂中华男儿,学日语有什么用。
没功夫考虑这些,得益于上辈子的卧底经历,他瞬间便明晰该如何表演。
只见他神色激动,又恰到好处地夹杂着些许为难,开口说道:“干爹给我机会,我自当肝脑涂地!可我家里的情况您也清楚,办完这事儿,我指定得先找地方躲躲风头,可这么一来,就没了收入。我爹瘫在床上好些年了,家里老老小小,没了进项,一家人只能饿死。况且,跑路也得有路费不是?”
袁四爷听了,仰头大笑:“你放宽心,我袁四爷哪能亏待自已人!钱早就给你备好了。”
他向来不会在这种事上小气,毕竟是拿钱买命的买卖,要是太寒碜,往后在江湖上还不得让人戳脊梁骨?
他袁四爷,也是要脸的!
吴二桂取来五根小黄鱼,金条分两种,十两左右的叫“大黄鱼”,一两重的便是“小黄鱼”。
民国二十六年,一条小黄鱼能换三十块银元,一块银元差不多值一千块rmb。
陈泽眼睛骤亮,忙不迭地接过钱,嘴里不停念叨:“我长这么大,哪见过这么多钱,就冲这,死也值了!”
紧接着,吴二桂拽着他进了另一间屋子,细细叮嘱晚上放火的事儿。
“记好了,是塘沽码头十六号仓库,千万别弄错咯!汽油和引火家伙都备齐了,看守仓库的守卫也被我收买了,到时候他们会找借口离开,你就一门心思放火,船也安排好了,火一放完,你麻溜上船,离开天津,去乡下猫几个月。”
“二桂兄弟你就放心吧,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出了青帮总堂,陈泽一路寻思该如何脱身。
他先去了趟法租界的盐业银行,把四根小黄鱼换成了一百二十块大洋。
自已留了一根小黄鱼和十块大洋旁身,然后回到苦水铺找到自已的三个小弟四毛,苦根和大头。
他摸出银元,每个人发了十块大洋。
四毛不解的问:“泽哥,这不年不节的你给我们这么多钱干嘛?”
“泽哥我要做一件大事,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在,我家人和秀莲的家人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
三人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咱们拜过把子的,泽哥的父母就是我们父母。”
“还有一件事你们马上去办,给我盯着那三个小鬼子,摸清楚他们的行踪。”
四毛点点头:“天津卫谁有咱熟,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
陈泽在街上买了几串糖葫芦,一包糖炒栗子,一袋米和一袋面回到家。
十岁的弟弟和五岁的妹妹看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扑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腿。
“大哥,我要糖葫芦!”
“大哥,我要吃糖炒栗子!”
陈泽宠溺地摸了摸二人小脑袋,笑道:“你们到院子里去吃,别让人进来。”
打发了两人,他关上房门,把剩下的八十块银元全部交给母亲刘翠花。
刘翠花看到这么多银晃晃的大洋,吓了一跳:“吓,你抢银行啦,咋弄的这么多钱?”
“我接了趟大买卖,袁四爷安排的,可能要出一趟远门,要去几个月,你先把钱收好,这是家用还有我爹买药的钱,还有秀莲一家,咱也要帮衬着点。”
刘翠花抱着一包袱银元,到处寻找能藏钱的地方,口里答着。
“虽然秀莲不在了,也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有咱家一口吃的,饿不着他们老两口。”
他爹陈大山在床上咳嗽了两声,道:“袁四爷对咱不薄,你可要好好替他干事。”
“放心吧爹,我有分寸!”
刘翠花终于还是把银元分成三份,一份埋在了灶台下,一份埋在了米缸下,一份藏在了床底砖下。留了十块银元等一会儿给秀莲家送去。
出了门,陈泽心思复杂,这个家虽然贫穷,可是让他无比温暖。
这次离开,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了一身乞丐的破衣烂衫,脸上抹了把草木灰,拿着一个破碗朝塘沽码头走去。
他要先去踩点,看晚上如何逃生。
塘沽码头停满了各种货船,搬运货物的苦力如同蚂蚁来来回回,压舱的煤炭、成箱的洋货、鼓鼓囊囊的粮袋,堆得像小山。
陈泽一路来到十六号仓库附近,这里居然关着门,门口
几个人满脸警惕的注视着路人。
他转了一个圈,来到仓库后墙,在角落里堆着一堆茅草杂物,杂物下面埋了几桶汽油和一把梯子,到了晚上他用梯子爬上屋顶,浇上汽油点了火离开就行了。
码头一艘船已经在等着他,不过他知道只要上了船就是踏入鬼门关,结局是被装进麻袋沉尸海底。
为了防止他逃跑,暗中大概率还会有几支枪指着他,不上船就会吃枪子。
陈泽转了一圈,不动声色离开,来到了一墙之隔的十七号仓库。
这里比较忙碌,一个监工模样的人正指挥一群工人把一个个大木箱子搬进仓库。
“你们都小心着点,磕坏了里面的东西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他凑近了监工,听到了监工的心声。
“这批可都是军火,可得小心点,万一爆炸了老子的小命都没了,陈老爷怪不得能发财,原来是替日本人把军火运往上海,看来上海那边也要沦陷了。”
陈泽心中明了,陈老爷应该就是天津商会会长,天津三大亨之一的陈庚赐,现在是维持会会长。
现在淞沪会战已经爆发,不过日本人占领上海还要等到十二月底,这些军火运过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中国军人要死在这些枪炮之下。
陈泽又去了隔壁几个仓库,这几个仓库全都是陈庚赐的军火仓库,不过明面上装的是大米,日本人运力不足,动用了这些商船往前线运军火。
他转身离开,找个地方猫起来,静等天黑。
子夜时分,四下无人,整个码头静悄悄一片,快到了约定的时间。
他又悄摸摸来到了十六号仓库附近转悠,必须再探查一次情况。
这里离开有三条路,仓库门前的大路有好几队日本兵巡逻,一南一北路口都有几个人蹲守,不过这几人腰里都鼓鼓囊囊,应该是带着枪。
还有一条路是翻过仓库后墙,有一条小胡同可以离开。
这里倒没有日本兵,不过胡同口也安排了两个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腰里大概也都有枪,袁四爷心够细的,把自已所有路都堵死了。
袁四爷只允许他坐船离开,上了船大概率也是尸沉大海。
这仓库必须烧,不然袁四爷就会对付自已的家人,船也绝对不能上,看来只能想办法干掉胡同里这两个练家子了。
还好自已还有一张八极拳宗师体验卡,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在脑海里开启了八极拳宗师体验卡,顿时一股奇异的感觉充斥全身,脑海里多了许多关于八极拳的招数,感悟和肌肉记忆,腹中多了一股气息,这叫内力。
八极拳,刚猛霸道,出手即是杀招,不留余地,从清末帝溥仪到南京现在那位老头子常申凯,许多大人物身边的保镖都是八极拳高手。
功夫是杀人技,至少这个时代的功夫,全都是以杀人为目的的。
陈泽瞬间成了八极拳宗师,信心十足,大模大样朝胡同走去。
与此同时,一辆黄包车也在胡同口不远处停下。
一个一身黑西装带礼帽的男人走下车,把手伸进怀里,在怀里把枪打开保险,另一只手提着一个保险箱,也朝胡同口走去。
他叫李涯,力行社天津站特工,今天也是来炸仓库的,不过今天他要炸的是十七号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