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剜眼新娘09
他们走进新开的粤菜管，机灵的小二立刻上前道：“两位客官，坐一楼大堂还是二楼雅间？”
潘正奇扫一眼大堂，人很多，他不想田秋华不自在，于是选了雅间。
“好咧，那我带你们上二楼。”
小二热情地在前面引路，两人跟在身后走上楼梯。
这时刚好有人从楼梯上往下走，他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气熏天，脚步虚浮。
和潘正奇、田秋华擦肩而过时，不慎撞了田秋华一下。
田秋华身形晃了晃，好在潘正奇立刻扶稳她，这才没有滚下楼梯，只是她原本戴在头上的帽子却掉了下来。
那人一眼看见田秋华那被绷带缠着的双眼，绷带有些松脱，露出黑黢黢的一点窟窿，顿时把他吓得大叫起来。
“鬼啊！没眼睛的女鬼，要来夺命啦！”
他嗓门极大，一出声就让整个大堂的食客都看了过来。
食客们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片，毫不留情地切割在田秋华的身上。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话语间充满了刻薄与恶意。
“哎呀，这女的怎么这样啊，眼睛都没了，还出来吓人。”
“是啊，这不是存心让人倒胃口嘛。”
“真是晦气，出门吃个饭都能碰到这种事。”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盐，撒在田秋华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面无血色，双手紧紧抓着潘正奇的衣袖，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食客们的谤言如同夏日午后的蚊蚋，嗡嗡作响，让人心生烦躁。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厌恶，仿佛田秋华是什么不洁之物，污染了这个原本和谐的用餐环境。
“哎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吃饭都碰到这种残废，搞得我都没胃口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的话语大声嚷嚷，带着浓重的地域口音，还故意做了个反胃的动作。
“可不是嘛，瞧她那副德行，眼睛都没了，还出来吓人，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另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附和道，她的脸上涂满了厚厚的脂粉，却掩盖不住眼底的冷漠与无情。
“哼，这种残废就应该待在家里，别出来污染我们的眼睛。”
坐在远处的穿着讲究的年轻人也跟着起哄，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优越感，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自己是上等人，而田秋华是下等人。
潘正奇见状，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而出。
他把自己的妻子紧紧护在身后，如同一头护犊的雄狮，怒视着那些辱骂田秋华的人。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而坚定：“你们这些人，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她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往她伤口上撒盐，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然而，他的愤怒并没有让那些人闭嘴，反而激起了那些人心中的恶意。
“哟，你这小子还挺横啊，怎么，我们说错了吗？她没眼睛出来吓人就是不对。”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们说什么？”
潘正奇气得浑身发抖，他很想冲过去和那些人对打一场，但他知道，这样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也许还会变得更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戴回田秋华头上，然后低声对她说：“秋华你别怕，不用管他们说什么，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田秋华知道潘正奇在宽慰自己，她努力挤出一个笑：“抱歉夫君，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害你饭都吃不成。”
她越是这样温柔懂事，潘正奇就越是心痛，他紧紧握住田秋华的手。
“我们走吧，这家店咱们不吃了，好不好？”
“嗯，走吧，我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见他们两个人要走，小二赶紧赔着笑脸：“对不住啊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下回你们来店里，我给两位送两碟小菜。”
潘正奇虽然对那些出言不逊的食客很生气，但他并非是个不讲理的人。
对于店小二的善意，他还是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用温和的声音说：“好的，我们就先走了。”
潘正奇和田秋华跨出店门口，刚好和来吃饭的花将离和陈瀚星擦肩而过。
花将离回头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花花，你在那看什么呢？赶紧走呀，我都快饿死了。”
陈瀚星在前面喊着，花将离转回头，应了一声跟上去。
他们进去店里的时候，大堂里的很多人还在讨论着刚刚的事情。
花将离听到他们说没眼睛的女人时，立刻想到了方才离开的那对年轻夫妻。
“你听到了吗？他们在说的人是田秋华。”
“田秋华？他们认识她吗？”
陈瀚星有点茫然，花将离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小警官怎么时不时脑袋空空的。
“他们在说没有眼睛的女人，方才我们进门的时候，跟我们错身的那对小夫
妻，就是田秋华两夫妇。”
陈瀚星恍然大悟，又道：“原来如此，不过他们说得也太难听了，还骂田秋华是鬼。”
花将离厌恶地皱眉：“这些人毫无同情心，以嘲讽奚落他人为乐，他们应该庆幸田秋华不是真的鬼。”
陈瀚星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勾住花将离的肩膀：“哎呀不说他们了，我肚子都饿扁了，赶紧想想点什么菜吃吧！”
因为不想坐在大堂，花将离和陈瀚星上了二楼雅间。
小二笑眯眯地问：“两位客官，吃点什么呢？”
陈瀚星翻着菜牌，看得眼花缭乱：“要不你介绍一下吧，有什么特色菜。”
小二一张嘴就报了一连串菜名。
“本店有清水鸡、白灼虾、烤乳猪、胡椒猪肚汤……”
等小二念完，陈瀚星听得更晕了，只好转向花将离：“你想吃什么啊小花花？”
花将离上辈子是半个广府人，关于粤菜自然更熟悉，于是驾轻就熟选了三道菜，前后不到两分钟。
陈瀚星叹为观止，对他竖起大拇指。
就在他们等着上菜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