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白夜国晨昏记－幽灵
顺着残破的楼梯走上平台，维拉斯蒂的目光被中心祭坛般的装置机关吸引，她能感受到，这个祭坛伸出一根细细的能量丝线，连接着正上方散发耀眼光芒的大日御舆。
“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渊上抱着胳膊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放弃试炼，离开渊下宫了呢。”
他刚才还在发愁没有御辔该怎么关上这个大太阳呢。
派蒙理直气壮地叉腰说：
“昨天那么累，我们当然是找地方休息去了啊，不然怎么能有好状态来面对接下来的试炼。”
听上去还挺有道理。
“说的也是，你们还挺谨慎的嘛。”
渊上笑眯眯地点了下头，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向中间的机关装置，然后看着空说：
“你现在掌握了渊下宫...不，白夜国的中枢，试试碰一下这个机关吧，我猜测一定会是一次了不得的体验。”
他没说机关是用来做什么的，空有些犹豫，维拉斯蒂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应该是这个大灯泡的控制器。”
虽然不明白渊上为什么要让他们“关灯”，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除了“关灯”以外他们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能做。
金发旅者点了下头，抬手碰了碰面前的机关。
他们脑袋顶上的日月之轮突然开始飞速旋转起来，空刚收回手，一直亮着的光芒就暗了下去，整个渊下宫都陷入了黑暗。
维拉斯蒂敏锐地察觉到面前出现有一道影子随着灯灭而浮现出来，她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旁边的渊上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噫——”他猛地向后仰身，尖叫道：“鬼、鬼啊！”
“呜哇！”
派蒙被吓了一跳，飞快的躲到空身后，探出头有些生气地说：
“没有被这个幽灵样的家伙吓到，反而被渊上吓到了。”
这家伙真的是深渊教团吗？怎么胆子比她还小！
维拉斯蒂轻轻吐了口气，安抚了一下自己被惊吓到的心脏，空侧过头，伸手圈住了她的手腕，顺着向下拢住少女微凉的手指。
“咳咳，丢人了。”
渊上清了下嗓子，但他依旧很害怕，连说话时的声线都在发抖：“我、我已经反应过来了。”
“白、白夜国因为其幽冥之特性...会、会出现过去残念的投影。”
他磕磕绊绊地说：
“虽然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但是他们那一刻的人格被保留了下来，甚至能面对你做出反应，这种过于强烈的情绪，会被认为是「常世之罪」。”
“强烈的情绪...”空喃喃自语。
渊上没听见他的声音，继续说道：
“因此这个奇特的地脉现象会被叫做「罪影」，或者「常世之灵」。”
他话音刚落，对面幽灵一样的影子突然动了动，出声道：
“...所以我的这个样子会被后世的勇者看到对吗？”
残影不知在和谁说话，声音里带着点紧张。
“哎哟我的...”渊上显然又被吓到了一次，但这种惊吓很快转为震惊。
他看着面前的残影惊奇道：“开口说话啦！”
“啊，看来勇者已经到了。”名为亚琉的残影看向他们。
简单说了试炼的下一步内容后，指出下一步余姚收集的碎片分别藏在什么地方后，残魂充满同情心地吐槽了一句：
“我用藏字一点都不夸张，这群负责布置试炼的官员折腾人真的很有一手，您在蛇心之地看到那个祭坛的话，可得在附近好好找找提示了，有个地走官在那里设计了好半天。”
“没事。”空习以为常地说：“更加刁钻的谜题也见过...”
也不知道他平时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派蒙有些好奇地歪头：“地走官？”
“特殊官员克托尼俄，指的是白夜国的武装幽冥判官，也就是「地走官」。”
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渊上解答道：“他们拥有特殊材质的令牌，可以让白夜国的魂灵显形。”
他简单解释了一句，然后又陷入了沉思，派蒙有些奇怪地摇了摇头，专心去听亚琉说话了。
日月回轮转动，渊下宫现在处于常夜状态，会有许多残影显现，他们与亚琉这样的仪式留影不同，一但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生前的影子就会因此消散。
提醒了这一点后，亚琉又回答了空几个问题。
大概明白了接下来目标的金发旅者看向身边的少女问道：“维拉斯蒂有什么要问的吗？”
维拉斯蒂突然想起了那本名为日月前世的书，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少女弯起眸子：“早点完成试炼取到珊瑚，好回去吃万民堂水煮鱼。”
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思索的渊上突然出声，颇有些可怜地说：
“你们这就要走了？能不能留下来一个人陪我，这里也太黑了。”
“哼哼。”派蒙坏笑两声，抱着胳膊说：“亚琉不是在这里陪你吗？”
“你在开玩笑嘛？”
渊上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他沉默着不说话，派蒙反而有点心软。
小精灵转过头看向空和维拉斯蒂，询问道：“我们要让人留下吗？他看起来真的很害怕的样子。”
刚才看到残影时的尖叫很难装出来。
维拉斯蒂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渊上的视线，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像是要说些什么。
“我留下吧。”
少女轻声说：“有龙王大人的岩锁在，就算他是装出来的，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解谜这种事情还是你们更擅长。”
正好也让她看看，这家伙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金发旅者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点头说道：“我们会尽快回来。”
他松开维拉斯蒂的手，握着剑利落地跳到一楼，然后快步走出去，看样子是打算速战速决。
维拉斯蒂目送他离开，然后转身看向渊上，青年学者朝维拉斯蒂伸手，呈邀请的姿势说：
“我们不如换个地方说话，怎么样？祭司大人。”
亚琉就在旁边，这里显然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少女垂眸思索片刻，伸手搭上青年伸出来的手，下一秒，她就被深渊的气息淹没。
等维拉斯蒂身边的深渊能量逐渐散去，她已经不在大日御舆内，而是出现在了他们最初见到渊上的那座遗迹中。
她把刚才条件反射凝结出的剑刃散去，询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啊，因为一个猜想。”
渊上打了个响指，他摸着下巴说：
“刚才那位阿尔戈斯先生说，现在的渊下宫有不少残影，您也知道，我是来找书的，但大日御舆里完全没有能放着书的地方。”
他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像是在展示这个遗迹一样：
“而这里，之前是白夜国最大的图书馆，这也是你们能在这里找到我的原因。”
渊上笑着说：“您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因为有人没来还书，怨念过深所以才留下来的图书管理员的残影呢。”
感觉他在形容丽莎学姐...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寻找那本文献？”
维拉斯蒂皱起眉头，她抱着胳膊说：
“我记得我之前就说过这本书很危险，你也说过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我们。”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渊上点了下头，他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说：
“所以我并没有想要让您帮我寻找那本书，带您来这里只是想告诉您，这本书里或许记载了与您有关的事情。”
“据传说言，日月之前，羽蛇从天而降，带来雨水降落地面...”
少女抿紧了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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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告诉空，最好看牢一点，不然维拉说不定就会被什么怪东西给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