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皑尘与雪影－分析

维拉斯蒂不是那种皮肤娇嫩的类型，起码不会因为被人用点力气碰一下就留下什么痕迹。

但这次不一样，对方的手劲着实是有点大了。

她照了照镜子，有些无奈地伸手摸了下自己脸颊上的淤红的痕迹，叹了口气对身旁微微皱眉的白垩之子说：

“看来要在你的营地里多待几天了。”

这样的印子恐怕要过几天才能消下去。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这样折腾一番之后，维拉斯蒂那根本不知道原因是什么的高烧主动退了，少了很多麻烦。

阿贝多伸手取走她手中的镜子，他颇有些小心地牵上维拉斯蒂的指尖，撩开她的衬衫衣袖。

少女纤细的手腕上也有相似的淤痕，有些地方已经泛起淤青，其实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涂些药油揉一揉明天就能好，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

阿贝多沉默着垂下眸子，他轻轻摩挲过少女手腕上的淤痕，语气带了几分歉意：

“他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却让你受伤，是我的疏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如果维拉斯蒂当时是自己失踪，空和派蒙一定会警惕起来，救出班尼特后就第一时间去找她。

但因为假的阿贝多也在那里，他们想着这两个靠谱的人在一起一定不会出问题，所以甚至没发现不远处就有维拉斯蒂挣扎着留下的痕迹。

维拉斯蒂捏了捏阿贝多的指尖安慰道：“他把我掳走，应该是因为发现我能分辨出他不是你。”

说到这里，少女回想起假阿贝多在山洞中说的话，她微微皱眉说道：

“如果是我想要完全取代一个人，却发现自己的伪装能被其他人看穿，应该会想办法除掉这个人，而不是....”

她发现自己很难给对方的行为定性，合作？

可从对方的语气和口吻来看，更像是贿赂或者讨好。

“可能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杀掉你。”

阿贝多轻声分析道：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诞生」了多久，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他变成我的样子去了蒙德城，或许会听见和你有关的消息。”

神眷者的死亡会引起轩然大波，骑士团一定不会放弃调查维拉斯蒂的死因，先不说骑士团的手段，她那两位能从各种渠道获知信息的幼年好友恐怕就能把事情真相给翻出来。

这还是在不算上巴巴托斯会为自己的眷属出手的前提下。

也有另一种可能，假阿贝多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只是在绑架途中，维拉斯蒂感受到对方实力不弱的同时，假阿贝多也感受到了她根本就没那么容易被杀死，所以临时改变了策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阿贝多抬眸，望向面前的少女，维拉斯蒂正安静的注视着他，似乎是感受到他有些复杂的心绪，少女弯起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安抚般捏了下他的指尖。

白垩之子垂眸想到，作为同一个人的造物，他们或许在喜欢的东西上也会有很大的相似性。

对方的做法可能也带有自己的私心。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讨厌什么东西，但这个可能性真是让人感到厌烦。

少年模样的炼金术士轻轻叹气，他不想再提另一个人，转移换题语气温和地问道：

“我有些好奇，连砂糖他们都没有分辨出来，维拉斯蒂是怎么发现的？”

维拉斯蒂笑着伸手，她搭上阿贝多的肩膀，用拇指轻轻拂过他锁骨上边的肌肤，这里摸上去和他其他地方的肌肤触感并没什么区别。

少女轻声说：“你这里有一枚星星，那个人没有。”

她很快就收回了手，白垩之子的喉结微微滑动，他轻笑一声，了然道：“原来是这样....”

“也不只是这样，你们的神态、语气、性格都有很大差别。”

维拉斯蒂笑着说道：“所以在蒙德城时没有看到星星，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没法确定而已。”

阿贝多轻轻点头，他微微弯起那双碧蓝色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突然伸手摸了摸她脸颊上的伤痕。

怕他又开始自责，少女转移话题问道：

“所以，那个和你长相相似的人，也是莱茵多特女士的造物吗？那带走乔安的那个你又是怎么回事？”

优菈提到过曾经看到假阿贝多带着乔安向魔物所在的地方走，但据维拉斯蒂所知，那个时间假阿贝多应该和她在山洞里对峙。

显然，带走乔安的那一个又是一个新的，当时维拉斯蒂和阿贝多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们不约而同瞒下了这件事。

维拉斯蒂只说是自己不熟悉雪山地形被对方甩开了，优菈并没有怀疑。

“是的。”

阿贝多垂下眸子，他轻声说：

“在我诞生之前，老师曾进行过很多实验，有许多失败的残次品遭到遗弃，他们的结果是被杜林吞入腹中，显然，那个冒充我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应当是因为某种神秘的龙之力苏醒过来，发现了我之后，又产生了替代我的想法，而带走乔安的那个我应该是他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另一个个体。”

“怪不得。”维拉斯蒂微微皱眉：“在他身边时，我感受到了一点深渊的气息，或许就是他被杜林吞下后残留的痕迹。”

被杜林吞下后还能活着，并在这么多年之后凭借龙之力重新诞生，那个假阿贝多在残次品中大概也算的上佼佼者吧。

不过，残次品这个词，未免也有些太难听了。

当时在那个山洞里，他说自己是为了重拾诞生于世的喜悦才要取代阿贝多之后，维拉斯蒂提出对方使用自己的身份也能生活的很好，并举例说明。

那时假阿贝多有一瞬间的犹豫和松懈，她就是趁这个机会才挣脱了对方的禁锢，凝结出剑刃刺了他一剑。

维拉斯蒂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重新提议他用自己的身份生活并留下了一点特效药，而对方似乎陷入了沉思，明明伤的不重也还是没有追上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这件事说给阿贝多听：

“我觉得，他也不是没有放弃之前念头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免去兵戈之争还能替蒙德收拢战力，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听了她讲述的事情经过，阿贝多思索片刻后说道，“但我们不能不防备，我已经请空和派蒙去调查了。”

白垩之子注视着面前的少女，提醒道：“用杜林的力量和血肉变异而成的怪物，也能算是老师的造物，跟我没什么不同，你要小心。”

听了他的话，维拉斯蒂微微皱眉，她轻声说：“你并不是怪物，至少现在不是。”

那双碧蓝色的眸子轻轻弯起来，阿贝多语气带着几分笑意：“如果有一天...”

“我会阻止你。”少女语气温和但足够坚定：“然后把你带回来。”

她轻声说道：“这样想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的。”

维拉斯蒂在阿贝多的营地休息了大概一周左右，这期间，空和派蒙时不时来看她。

阿贝多和他们达成共识，在蒙德城与雪山四处分头调查，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小精灵摊开手，有些发愁地说：

“我们也有注意雪山各个地点，但没看到和阿贝多很像的人，也没听说有人遇到你，难道那个冒牌货真的听了维拉斯蒂的话，不打算再冒充你了？”

“我这里进展也不大，所以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阿贝多摸着下巴思索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意识到我们在侦查，不再有那么明显的举动了。”

空抬眸看着他，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会不会，没有明显的行动才是对方一贯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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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不会因为一次绑架事件就反感一个人，因为阿贝少并没有想要危害蒙德，所以神眷者采取怀柔政策。（小小的报复一下还留了药。）

说不定下一次维拉就会开始挖愚人众的墙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