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真正的第五人（二）

展平想的没错，这个看守所，和任乘风父子有着密切的关系。

不，恐怕不单是这里，全国各地，应该有不少这种地方。

毕竟任云飞有那么多私兵，甚至那么多灵能者手下，普通情况下是招募不到的。

作为一名政府高级干部，太大的动作肯定会被注意到。

尤其是灵能者，就算他是国安部高层也不行。

749局内部的灵能者都是设立档案，有各种记录的，从这里直接收人根本不可能。

所以，任云飞肯定有自己的渠道，可以找来那么多应该被国家严格监管的人。

那么这个渠道，就是发现灵能者几率最大的地方，看守所。

一些民间未被发现的灵能者，会因为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却得不到该有的地位，或者赚不到更多的钱，心里感到不平衡。

这些人中，思想比较极端的，会铤而走险，利用能力来犯罪。

有的人手段过于明显，这样749局会直接进行抓捕管控。

而有些人，手段比较隐蔽，可以很好的掩盖自己能力。

但这些人最后也基本都会落网，被警察机关逮捕。

灵能者圈子经常传闻，一旦自己拥有能力的事被发现，就会被送到秘密研究所，进行惨无人道的研究，所以，这些人就算在警局承认罪行，也不想自己的秘密暴露。

可是，一旦灵能者动用了能力，许多情况下是藏不住的。

就算是警察，在经过详细的案件调查后，也会发现许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联系749局对犯人进行专业检查，看犯人有没有灵核，是不是灵能者。

而任云飞，就是把控住了这个环节。

他把不少负责检查的专业人员，都换成了自己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操控犯人被检查的结果。

在表面上，他宣布那些人是普通人，但私底下，却对这些未记录在案的灵能者进行威逼利诱，拉入自己的阵营。

但是，也有一些灵能者并不相信他，一开始会假意投靠，等恢复自由身之后，就会找机会自己逃走。

于波，就是这种人。

他先是因为偷盗，被任云飞的势力盯上，假装妥协后，又利用能力逃脱了任云飞的控制。

之后他犯下的杀人罪，有可能是在解决追杀他的人，毕竟以他的本事，根本不用杀人，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张俊平恐怕也是，他一开始是任云飞的人，只不过逃到国外后，又和山鬼勾搭上了，之后作为联络人回到国内，开始与任乘风展开合作。

不仅是灵能者，恐怕一些某些原因犯罪的退伍军人、警察等有能力的人，也在任云飞的拉拢范围。

可以说，这些看守所，就是任云飞的狩猎场，那些有才能的人，就是他的猎物。

当然，那些看守所的负责人，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他们可不敢得罪任云飞，有些人甚至与其狼狈为奸，还有的则是将这种事当成一门生意，用来收敛钱财。

至于蒋雨，恐怕也是这种交易的牺牲品。

不过很明显，她十分倔强，并没有选择妥协，而是宁愿在看守所里待着。

一开始，估计任家父子想利用蒋云要挟她，可没想到，任乘风看中了蒋云。

为了逼其做自己的男宠，任乘风反过来利用蒋雨威胁起了蒋云，乃至之后利用对方找13科的麻烦。

在来峡北县之前，展平就做过简单的调查。

现在正是任云飞事业低迷的时候，他不敢有敏感动作，这也让展平的调查顺利不少。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许多情报还是从侧面验证了他的推测。

可惜，原本就很苦命的蒋家姐弟，被卷入了这个巨大的深渊之中，最后落得现在这个结果。

弟弟死了，姐姐则是要接替弟弟，继续在这个危险的位置上卖命。

......

展平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扭头看向旁边的蒋雨。

此时的蒋雨已经换了便装，她算是彻底摆脱了那个困了她不短时间的看守所。

以现在13科的影响力，上边给他开得领人手续都是最高级的，蒋雨这边一点头，展平就立刻带其换衣服走人，甚至都没给所长打招呼。

蒋雨蜷缩在副驾驶上，一直望着窗外的景色，目光有些呆滞。

倒不是因为关得时间长了，出来不适应，而是她现在的脑子里，正充满着与蒋云的回忆。

之前，当展平把事情原委，以及任乘风的死告诉对方后，原本暴怒中的蒋雨，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一般，直接瘫坐在了那里。

蒋云的困境，她是知道的。

虽然次数很少，但在她关押期间，蒋云是来看过她的。

不过任乘风倒是来了不少次，因为这家伙是男女通吃，他一直都惦记着蒋雨。

蒋云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艰难的处境告诉蒋雨，可任乘风会，不仅如此，他还多次拿蒋云做筹码威胁蒋雨。

只不过蒋雨没有蒋云那么怯懦，一直没有妥协，但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弟弟为了自己在外边受了很大的屈辱。

所以，她对任乘风的恨，可想而知。

当她知道弟弟死了，仇人也不在了的时候，她的精神瞬间就被掏空，整个人彻底迷茫了起来。

而展平，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以接替蒋云，继承其道路等理由，劝诱对方跟自己离开。

虽然展平心里并不愿意把对方牵扯进来，甚至对自己灌输给对方的那些烂鸡汤嗤之以鼻。

但是他清楚，自己现在根本没办法阻止事情的发展，中央的命令不可违。

蒋家姐弟，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旋涡之中。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好好保护蒋雨，哪怕牺牲自己。

这样，也算他对蒋云有一个交代。

这姐弟俩，决不能都折在自己手里，无论敌人是谁！

“你们13科，到底是一个什么部门？我弟弟在那里，主要做的是什么工作？”

就在展平坚定自己决心的时候，蒋雨忽然开口问道。

“我们13科的工作，正如我之前说的，就是749局一般职能。至于你弟弟，他的工作可是不得了，在我们科室里，那是无人能够代替的。”展平笑了笑道。

“哦？到底是什么工作？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蒋雨十分诧异，她不记得自己那个性格柔弱的弟弟有这么大本事。

“他负责照顾我们所有人！没有他，我们甚至都无法好好工作了。”展平一本正经地说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蒋雨忽然笑了起来：“这果然符合他的性子，他确实很会照顾人！呵呵呵呵！”

展平看着江雨的笑容，心里微微有些发酸，这个姑娘估计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吧。

不过没多久，蒋雨的笑容就消失了，代替笑容的，则是一脸悲凉。

“从小，我弟弟就一直照顾我，没有他，我的生活肯定会一塌糊涂。而我这个姐姐，长这么大了，却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不，如果我没猜错，你其实一直都在保护他。”展平叹了口气道。

“保护他嘛......”蒋雨再次陷入了回忆：“确实，这家伙因为性格柔弱，从小就经常被人欺负，那时都是我帮他撑腰，把那些欺负他的人揍得鼻青脸肿。因为我们长得像，之后那些人一看到小云的脸都会打哆嗦，呵呵。”

蒋雨苦笑了一声，语气再次低落了下来：“可惜，这一次，我没能保护得了他......”

说着，泪水再次涌出，在看守所还气势爆棚的蒋雨，此时只是一个失去弟弟的娇弱女子。

“不，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他。”展平随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对方：“他是为了我们，为了13科，为了国家的安全，才走上绝路的，我是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的。”

蒋雨接过纸巾，同时看向展平，对方那坚定的眼神，触动了她的内心。

“你放心，我会继续我弟弟的事业，绝不会放过那些恶徒！”

一看悲伤的氛围减轻了不少，展平随即调侃道：“恶徒？在我看来，不久前的你，好像也算是恶徒吧！”

“什么？我算恶徒？”蒋雨立刻皱起了眉头，声调也提高了八度：“你在开玩笑吧，我可是含冤入狱，不信你查查，我那应该是见义勇为，都怪那些警察，不分是非黑白，把我抓了进来，要不然.......哼！”

“见义勇为？虽然那个男的打自己老婆不对，但你为了给他老婆出头，将人家活活打死，警察不认定你故意杀人，只是激情杀人，就够意思了！”展平无奈笑道。

“我那是行侠仗义！当然不是故意杀人了！”蒋雨辩解道：“而且，一直以来，我都作风良好，只是那次有些冲动而已。”

“作风良好？”展平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你高中辍学，外出打工，结果因为性格问题，经常在工作中与人发生冲突，因此换了许多工作。之后，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你成为了一家麻将馆看场子的，因为麻将馆里经常有人赌博，你在那时还沾上了赌瘾，一点钱也攒不住。麻将馆里鱼龙混杂，有不少地痞和小混混，所以麻烦也是不断，你以多年锻炼出来的打架能力，很快成为了这些家伙的大姐大，成为了当地的一霸！”

蒋雨愣愣地看着展平，嘴巴张得老大，她没想到对方掌握的信息竟然如此详细。

无视了对方的惊讶，展平继续说道：“你虽然易冲动，但也算有些侠义心肠，只不过，你的侠义，基本都是为女性同胞出头。比如邻家按摩小妹被顾客赖账，你把顾客打一顿，要回了嫖资；对面大姐的老公外遇，你差点把人家打成太监，这种事太多太多。最后，让你被抓的事，就是麻将馆老板和老板娘两口子吵架，因为老板把老板娘头打流血了，你就与老板大打出手，最后失手打死了对方。”

“那家伙竟然用平底锅打他老婆，我也只是抢下平底锅进行反击而已！谁知道没几下他就死了！”蒋雨气呼呼地说道。

“唉~~~”展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想说你为女性同胞出头不对，只是你性子太冲动，经常选择错误的方式。对付一些没有道德的人，不是只有暴力一途，有时候动动脑子，效果会更好。”

“动脑太麻烦了，还是动手简单一些。”蒋雨撇了撇嘴，她这性子和她弟弟简直是完全相反的。

“唉，怪不得你高中都上不完。”展平低声吐槽了一句，随后笑着瞥了对方一眼：“不过，从你的事迹中，我也发现了一些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蒋雨自己也疑惑起来。

“你是灵能者的秘密！”

“不可能！”蒋雨一下子激动起来，随后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可不是灵能者，你不要胡说。”

“放心吧，我不是任乘风那个混蛋！”展平无奈解释道：“就算你是灵能者，在749局，在13科，也是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的，原本749局就有不少灵能者成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还认识几个呢！”

“那个什么749局，不会拿灵能者做实验吗？”蒋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不会，我们的职能是管理，不是研究！”

“那我也不是灵能者。”蒋雨依旧在嘴硬，她还是不太信任展平的话。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该瞒不住的，还是瞒不住！”展平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经历过不少冲突，也进过不少次局子。记录上显示，你参与的斗殴足有三十多起，其中不少都是你一人对上了好几个人，可有些奇怪的是，你一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子，是怎么打得过几个精壮男子的，而且还毫发无伤？”

“呃......我天赋异禀，是万中无一的打架天才！”蒋雨装模作样道。

“行了行了，别装了，”展平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也不是没受过伤，只是受的伤都是小刀的划伤，而钝器打击的伤是一次也没有，据那些你打过的人描述，他们可是命中你不少次啊，怎么可能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那是他们在说谎！”蒋雨就是摆明了就是死赖。

“行，先不说这件事了，早晚你会招的。”展平再次叹了口气，这个蒋雨，着实让他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