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逞江湖风流,一剑开太平万世朝辞故旧
第392章 被打断的脊梁骨。
解释,怎么解释?
此事已经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被揭露出来,所有的解释都将变的苍白无力。“逆子,你真是逆子呐。”“为父的忠告,你都当耳旁风了吗?”气的不轻的王之夏,直接举起龙头拐杖,向着的自已儿子砸去,恨不得一拐杖捶死他。“爹,我错了,我错了。”“错,晚了。”顾浔没有在意身后的父慈子孝,随手从箱子拿出一锭银子,在手中掂量。“五十两银子,可不算少数,大家应该不会嫌弃少吧?”此时人群中一个老妇人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直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青天大老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呐?”满身补丁的老妇人拉着一脸懵懂的小孙子,一个劲给顾浔磕头。顾浔上前,扶起老妇人。“老人家,你有何冤情,且说出来,今日我定为你讨个说法。”老妇人颤抖着手,指向王安浩,咬牙切齿道:“就是他,与我那不要脸的儿媳苟且,被我儿撞破。”“二人便合力将我儿打成重伤,十天后不治身亡。”“此人利用王家权势,买通全城大夫,说我儿是感染风寒而死。”“我那苦命的儿呐,若不是为了这小孙子,我便随他而去了。”“大人,你一定要为他做主呐。”“此事左邻右舍都知道,只是碍于王家权势,不敢说而已。”顾浔拿起银子,看向眼前的百姓。“第一个敢出来为老妇人作证者,赏五十两银子。”“对,此事不假。”“对,确有此事。”“此事我们都可以作证,不过这银子咱们不要,还是给徐老太奶孙二人吧,他们太苦了。”左邻右舍都是心底纯善之人,面对五十两银子的诱惑,并没有丢失心中那份道义。若不是他们时常接济奶孙二人,估计两人早就饿死街头了。顾浔转身看向王之夏,面色严肃,问道:“一条人命,王先生要怎么说?”“偿命之事且往后放一放,一条人命,一千两的赔偿,不为过吧。”王之夏没有想到平日里对自已言听计从的儿子,背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混账事。一千两银子?周围百姓倒吸一口凉气,寻常能赔个百八十两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位年纪轻轻的老爷张嘴就是一千两,真以为这银子是路边的马粪蛋子吗?“管家,取银票来。”王之夏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让管家取来一千两的银票,交到了老妇人手里。“王先生,赔偿是赔偿,这杀人之事,可不能一语盖过。”“你怕是得给你交待吧?”“哎,算了,还是在等一等,全部账最后一起算吧。”顾浔招招手,余遂屁颠屁颠得跑来,顾浔直接将册子递给他。“你来核实吧。”顾浔甩了甩衣袖,一脸嫌弃得晦气样。“来人,上茶。”卫兵迅速端来一只摇椅,以及一个小茶桌。顾浔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得喝起茶来,听着余遂一个个核实王家所犯罪行。比如王之夏去年娶来冲喜的小妾,是他儿子强行抢来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又比如王家强买良田之事,大肆侵吞百姓田地,低价买不到,便就明着抢,在借助人脉将事情压下去。 再比如王之夏酒后强暴婢女后将其扫地出门,如今女儿以青楼女子身份,找上门来等等。一桩桩,一件件事,无不将王家的名门大儒的尊严,按在地上无情的摩擦。王之夏已经累的挥不起拐杖了,不止是身体上累,心更累。火烧的不仅是他儿子,还有他自已。他已经没有脸皮向自已儿子挥起手中的拐杖了。王家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那个少年自始至终都没有数落半点王家的不是。是全城的百姓在对王家口诛笔伐。他王家数十年苦心积累的声誉,一日之间轰然崩塌,荡然无存。“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王之夏满眼疲惫的看着背对着自已,轻轻晃动摇椅的白衣少年。这哪里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分明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不仅要杀人,更要诛心。“我王家有眼不识泰山泰山,还望苏将军手下留情。”他终究是没有弟子徐元的那种刚烈,宁死不屈。顾浔一层层剥开他伪善的外表之后,他终究还是丢弃了先前那副宁死不屈的风骨,开始求饶。顾浔闭目养神,轻轻晃动摇椅,背对着王之夏说道:“王先生一身文人风骨,又何须这般作贱自已,低三下四呢?”“我这黄口小儿,还是喜欢王先生桀骜不驯的样子。”王之夏放下手中的龙头拐杖,哀求道:“是我假仁假义。”“我王家愿意出那二十万两白银。”顾浔起身,看着头发乱糟糟的王之夏,语气平淡至极。“晚了。”“这场游戏,自从我把主动权交到百姓手里之时,我便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结局了。”“这是百姓的对你王家的公审,而不是我苏诚一人对你王家的审判。”>“要王家死的不是我,而是全城百姓。”
“自始至终,我没有说一句王家的坏话。”王之夏眼里,此刻满脸笑意的少年,就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他瘫软在‘王府’的匾额之下,有气无力的颤抖着手指,指着顾浔。“姓苏的,你好狠,为何你要这般对待我王家。”顾浔轻轻摇头。“并非是我要针对你王家,而是你王家非要做那出头鸟。”“若是我的刀锋不曾染血,你们这些明州大族,还以为我是软柿子呢。”“可惜你没有黄老财那般觉悟。”“王家是第一个倒下的,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倒下的。”“看在你已经八十高龄的份上,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自尽吧。”王之夏气的脸色一阵潮红,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羞愧、愤怒、不甘、怨恨等等,全部夹杂在这口鲜血之中,喷的顾浔满脸通红。瘫软躺倒在地的王之夏,手指依旧倔强的指着顾浔,脸色煞白。“你.......咒........”话没有说完,他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双目瞪的溜圆,死死盯着顾浔,死不瞑目。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能立刻化作恶鬼,将顾浔生吞活剥。“你要诅咒我不得好死吗?”“可惜了,先死的是你。”名门大儒,哼,真是一个笑话,比之儒学宫那些兢兢业业授课的夫子差远了。更别说儒家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