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逞江湖风流,一剑开太平万世朝辞故旧
第315章 生死难料。
轰。
流银软甲和冰甲皆破碎开来,两人直接被轰飞出去。这一掌的力度,换做赵凝雪来,也是一样的。流银软甲可以保住一口气,但免不了重伤。被抽空灵力的顾浔吐出一口黑血,轻声在赵凝雪耳边道:“别管我,跑。”没有丝毫犹豫,赵凝雪借助刘迟那一掌的推力,带着顾浔急速逃跑。他替她挡那一掌,是将命交到了她的手上,怎么可能丢下他呢,“放开我,快逃。”赵凝雪充耳未闻。逃跑的同时,她身上的气机也在疯涨,不再刻意压制自已的境界。胸中的浩然气尽数喷涌而出,化作灵力,欲要突破谪仙之境。面目全非的刘迟眼中露出一丝愤怒,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用命帮赵凝雪挡了一击。在他看来,赵凝雪才是一切的罪恶之源,只有将其抹杀,公子才能恢复原来的睿智。这个妖女必须死。他只是十个呼吸出手的机会,十个呼吸后,儒家圣人必到。现在已经浪费了三个呼吸。他心神一动,再次消失在湖面之上。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赵凝雪的前方,堵住了她后退之路。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再次使出全力,一个巨大的火掌拍向顾浔。没有那小子用命替你挡,看你如何躲得过去。赵凝雪看着突兀出现在身前的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一掌在拍顾浔身上,将其推飞出去。没有办法,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地仙与谪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逾越。就像宁昌城内,顾浔接住吞噬的无尽血气,天时地利人和,使出惊鸿一剑,也只是堪堪让金玉子受伤。她不能让顾浔与自已一起深陷险境。哪怕要死,也是死她一人足矣。这一击过后,诸位先生必到,黑衣断然没有再出手的机会,顾浔也就安全了。受伤极重,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顾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距离赵凝雪越来越远。他落到了湖中一座凉亭边。趴在地上难以起身的他看着那道赤红的巨掌,向着赵凝雪倾轧而下。他双眼赤红了,从未如此的胆颤心惊过。这里不是满是死人血气充足的宁昌城,他无法再借助天时地利人和,使得落霞与孤鹜合璧,化作惊鸿,去替赵凝雪挡这一掌。看着那巨大的火掌顷刻间间便砸落在赵凝雪身上,顾浔发出了不甘的怒吼。“不。”巨掌落下,掀起数丈高的水花。嗡。这一刻顾浔感觉的自已脑子如遭千斤巨锤重击,恍惚中夹杂着一片空白。这一刻,他心中的那一片天塌了。两行血泪从黑布之下滚落,滴在清澈的湖面之上。血泪化开,一片殷红。水雾散开,湖面之上荡起阵阵涟漪,已经没有了赵凝雪的身影。赵凝雪亲手为他系上的黑布掉落在湖面之上,他血红双眼上的神彩,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他的眼中像是失去所有生机,唯有枯败与死寂。滴答滴答。黄豆大小的血泪落在湖面之上,湖水很快便红了一大片。他想要呼唤赵凝雪的名字,却感觉有东西塞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有一种欲要昏厥过去的感觉。 可是他心中有无尽的不甘,支撑着眼皮不垂下,死死盯着湖面,祈祷有一丝奇迹发生。噗。又一口黑血吐出,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全身骨头断了半数,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终于让他昏死过去。哪怕已经昏死过去,他的眼角依旧不停有血泪滴落。满脸皆是焦肉的刘迟看着湖面恢复平静,已经感受不到那妖女的任何一丝气息。“公子,为了你,老奴也就只能这般做了。”“为了她,你不仅失去了平日的睿智,甚至背上了无尽耻辱。”“作为仆人,老奴又怎么能看着主子受辱,看着主子往火坑里跳。”刘迟知道,今日出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走出广陵城了。这百年来,他是第一个有胆子在儒学宫出手杀人抹杀儒学宫弟子之人。这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抹杀儒学宫的威严。儒学宫不可能让他活着走出广陵城的。不对,确切的说是连着儒学宫也走不出去。他已经感受到一道强大的气机,丝毫不加收敛的向着这里急速靠近了。从他出手到结束,其实连十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以儒家圣人的实力,他最多也就有十个呼吸的出手时间。十个呼吸,已经足够儒家圣人杀至战场。所以每一掌都是全力为之,丝毫的没有留手。原本来说第一掌,两人就必须死的,最多也就三个呼吸时间。只是不知道那小子究竟用何手段,抗住了那一掌。一记没能成功,补上第二掌,便已经意味着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他没有逃,而是缓缓举起手掌,准备拍向自已的天灵穴,来一个毁尸灭迹。就在他准备往天灵盖拍下的瞬间,平静下去的水面泛起了汽包。她瞳孔猛然收缩,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没有丝毫犹豫,准备拍向自已天灵盖的一掌,反手拍在冒泡的湖面之上。
巨掌尚未落下,便被一道黑色剑气击碎。湖面炸开,一道淡绿色身影重新立于湖面之上。刘迟见鬼一样的盯着眼前的绿衣女子,满脸不可置信。“谪仙境。”“怎么可能?”赵凝雪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劫云,无奈的轻轻摇头。强行踏出这一步,也就意味着的她的大道已经走到了尽头。虽有些许以遗憾,但也的无妨。若不是顾浔赠她剑,或许她一辈都不会踏足武道。如今至少她能用手中剑,护住顾浔,这已经足矣。她的目光看向下移,看向刘迟,缓缓道:“我很好奇你杀我的动机。”她话音刚落,一道剑光便穿透刘迟的身躯,却是不见一滴血。这一剑,彻底绞碎了刘迟的丹田。刘迟欲要以自爆丹田为代价,与赵凝雪同归于尽的想法彻底落空。暴怒至极的徐卿转瞬即至,死死盯着面目全非的刘迟,一向以好脾气著称的他压抑着心头无尽怒火,冷冷道:“好,好的很。”“近百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敢在儒学宫出手之人。”徐卿的目光越过刘迟,看向远方,他自是知道刘迟暗中被人控制了心神。暗中之人手法极其高明,不然也不会连刘迟自已都不知道。一个刘家奴仆,还没有胆子大到不顾主子刘筠不可入学宫的警告,孤身前来挑衅儒家学宫的地步。“若是想要对儒家出手,光明正大来便是,何须在背后耍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