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居心不良的狐媚子

弗清念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她看了眼勤勤恳恳的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但北灼言却没动。

“我不坐,我站着就可以了。”

弗清念疑惑:

“你不累吗?”

这人一天寸步不离的跟着,还抢着活做,就差把饭喂她嘴里了。

一天下来,就是铁人也该累了。

北灼言摇摇头,一脸自信。

“我身体很好,不会累的。”

男人说话时还眨了眨眼,似乎意有所指。

弗清念沉默以对,扭头不再看他。

不累就不累,也没有必要加一句身体很好吧。

她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见少女没什么反应,北灼言也不在乎,依旧默默扇风。

只有身后的锦儿和昙月相视一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话间,戏台上也开始表演起了节目。

水袖翻飞,舞姿动人。

戏曲婉转,曲调悠长。

众人都看花了眼,沉浸其中。

但弗清念却兴致不高,甚至有些犯困。

而北灼言更是一眼都没看过戏台,目光锁定着少女,片刻不离。

弗清念一开始还不适应这样侵略性极强的视线,但被盯了一天下来,她也免疫了。

戏台上的戏目一场接着一场。

又一场结束后,众人意犹未尽,正议论纷纷。

一道空明悠扬的弦声响起,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台上。

一抹浅粉的身影走了出来,他怀抱着琵琶,身姿婀娜,行走间却又带着一股英气。

他的眼睛上了妆,眉眼间的男性特征弱化了许多,多了一丝女儿家的柔美。

但下半张脸却被面纱遮住,若隐若现,看不清真容,引人遐想。

谢元轻轻落座,他抬眸看了眼对面神色淡淡的少女,心中隐隐确定了想法。

为了自由,总该试试的。

他轻轻抬手,拨动琴弦,弦音袅袅升起,如泣如诉。

搭配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台下的众人纷纷被他吸引了视线。

也包括弗清念。

她此刻正仔细地看着台上卖力弹琴的谢元。

为什么…她从这人身上也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但这种熟悉感里夹杂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总感觉他这副样子非常不对劲,这人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如今这副姿态,她隐约觉得有些……反胃?

一旁扇风的北灼言见她如此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心中升腾起了一丝不爽。

弹个琴有必要看的那么认真吗?

那之前那些弹琴的怎么看都不看?

他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北灼言终于移开了视线,向台上望去。

只见一阵微风拂过,台上弹琴的人微微侧头,面纱轻扬,露出一张美的雌雄莫辨的脸。

北灼言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还不等他发作,台上的人就向少女看去。

双目含情,暗送秋波,痴痴缠缠。

那叫一个千回百转,肝肠寸断。

不论谁见了都会不自觉地生出怜爱之心。

北灼言双拳紧握,脸色无比阴沉,想杀人的心此刻到达了巅峰。

他算是看懂了。

这人就是来抢他位置的。

居心不良的狐媚子!

而此刻被谢元用那种情意绵绵的眼神看了一眼的弗清念此刻也忍不住地沉了脸。

鸡皮疙瘩从尾椎骨蔓延全身,她忍不住地抖了一下身子。

好可怕。

身后的锦儿和昙月再次相视一笑。

得了,又是一个被小姐迷住的。

就是不知道小姐对这种类型的感不感兴趣。

台上,谢元一曲完毕,他婀娜的行了个礼,临走之前还不忘向弗清念再递过去一个柔情似水的眼神。

北灼言已经气的把椅背捏烂了一角。

整个人不住的散发着冷气。

而弗清念此刻也不好受。

她被谢元的那两个眼神恶心的不行,昏昏欲睡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弗清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撤下去。

她实在是没有看下去的欲望。

弗清念带着北灼言离开了戏台。

但两人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住。

少年抱着琵琶,含羞带怯,好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模样。

看的人想往他脸上来两拳。

这是北灼言的想法。

但弗清念也不遑多让。

她看着谢元脸上张扬绚丽的眼妆,只觉得辣眼睛。

她忍了又忍,才将把人轰出去的心思按下。

“你要做什么?”

谢元夹着嗓子,可怜兮兮道:

“奴家爱慕姑娘许久,但自知身份低下,高攀不起。”

“可相思之苦实在难以忍受,故来表明心迹。”

“还望…还望姑娘能接受奴的心意。”

弗清念眼皮跳了跳,面对那张脸,她止不住的皱眉。

“你……”

弗清念刚说一个字,北灼言就憋不住火了。

“既然那么有自知之明,如今又凑到小姐面前做什么?”

“你是什么身份,小姐是什么地位。”

“一个戏子还想吃天鹅肉,真是异想天开!”

北灼言双手抱胸,抬着下巴嘲讽地看着谢元。

眼里的恶意明目张胆,怒气使他面目全非。

他根本就不能接受念对这个人说一个字。

如果不是要在她面前留下一个好形象,他早就把这个人一脚踹飞了。

她是他一个人的,谁敢肖想一下,他就削谁。

谢元终于注意到了少女身后的北灼言,他瞬间就被他那张如同神裔的脸惊艳了一瞬。

但紧接着又被那难听到刺耳的话刺激的回神。

少年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柔弱可怜地看着北灼言,声音哽咽:

“这位公子怎么这样说话,奴虽只是一个戏子,但奴只卖艺不卖身,干干净净做人。”

“难道戏子就不配追求爱慕之人了么?”

“若奴是异想天开,那这位公子又是以一个什么身份在这里说话呢?”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和这人似乎并不亲密,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大概就只是一个侍从罢了。

本以为是个劲敌,却没想到他和他其实站在一个起跑线上。

一个侍从,又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虽说他不会那些勾人的手段,但成日泡在戏班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再怎么说,都比这个除了一张脸就只有一根筋的人贴心。

北灼言被谢元最后一句话狠狠刺中了内心。

他心中暗恨。

他的确还没有成为念的男宠。

但他已经是贴身护卫了,这个戏子又算什么东西?

他有什么资格敢说他!

见男人的脸色果然因他的话而变化,谢元得意的笑了笑。

他看向一直没插上嘴的少女:

“姑娘,奴虽是一个戏子,但从未和任何人有过瓜葛,对您的那颗心亦天地可鉴。”

“奴也不知道怎么惹怒了这位公子,他居然对奴…有这么大的恶意。”

“若真是奴触怒了公子,那奴给公子赔个不是,还请公子原谅,不要让姑娘难做了。”

谢元的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柔弱可欺,眼眸里还细节地含着泪光。

空气因他而茶香四溢。

北灼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不是蠢蛋,自然听出了他话里含沙射影的讽刺。

无理取闹和僭越无礼两个大帽子就这样直直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北灼言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下贱!”

居然抹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