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红衣男孩!

这女人是谁?

为什么要大半夜跑到这荒郊野地来跳河?

带着心里的疑问,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用心火点燃后,我把符灰吹进了那女人的鼻腔里。

不多时,那女人开始剧烈的咳嗽,她的嘴里和鼻孔里喷出了大量的河水,人也清醒了过来。

她慢慢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冷颤,双手抱腿,眼神里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我环顾四周,迅速捡起散落一地的枯枝败叶,在她身旁生起了一堆火。

火焰跳跃,映照在她湿漉漉的脸庞上,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她苍白的脸色在火光中渐渐恢复了血色。

我轻声问道,声音试图穿透她心中的阴霾。

“你叫什么名字,家又在哪里,为何要选择这样一条死路?”

她木然地望着火堆,仿佛我的话语被风吹散,未曾入耳。

我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知不知道,活人跳进河里轻生,魂灵会被河水永远囚禁,不得超生。唯有害人找到替身,方能解脱。”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让她的眼眸闪过一丝颤动,她低声呢喃。

“人死后,真的会化为游荡的鬼魂吗?”

我缓缓开口,字句清晰如寒风中的冰晶,落入她颤抖的心田。

“人死后,确实会步入另一个世界,成为鬼。但鬼亦有多种形态,有生魂徘徊不去,有死魂安然轮回,更有冤魂怨鬼,因执念深重而不得安息。若你真想亲眼目睹另一个世界,我确有法门,能让你与亡魂相见。”

言罢,我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一团幽绿色的火焰升腾而起,正是我自己的命魂之火。

那女人眼中蓦地亮起两簇微弱的火苗,是希望,也是绝望中的挣扎。

她猛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的碎石摩擦出细微的声响,脸上泪痕交错,如同冬日里冻结的溪流。

“神仙,我……我儿子前段时间,他死了,他死的好惨,我……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我愧对这孩子啊……呜呜呜。”

她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裂而出,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渴望。

听到这里,我心头猛地一沉。

难道说,眼前这位哀怨的妇人,莫非就是山货大哥提及过的,那个离奇死亡男孩儿的母亲?

我放缓语气,温声问道:

“你儿子,他究竟是怎么没的?你别急,慢慢讲。”

那女人泪眼婆娑,啜泣着说出她的名字。

原来,她叫柳秋菊,她儿子叫匡志军。

他们夫妇二人在城里服装厂辛苦劳作,孩子则留在镇上,就读于一所全封闭管理的中学。

每隔半个月,夫妇俩会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给儿子带去生活费,顺便帮他浆洗衣物,再细细询问一番学业。

而就在半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柳秋菊被一个奇怪的噩梦惊醒。

梦中,老宅斑驳的门前,一道模糊的黑影徘徊不去,那张脸隐在夜色里,仿佛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阴森。

柳秋菊看到那黑影,就走到他面前大声质问他想干什么。

没想到的是那黑影突然扭头,阴笑着朝着柳秋菊的方向走了过来。

柳秋菊想大声呼喊,却发现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随后她就感觉自己被人套进了一个黑色的麻袋里,紧接着柳秋菊就浑身湿透的惊醒了。

她醒来之后,怎么都无法入睡。柳秋菊隐隐觉得家里可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拍醒了睡在身旁的老公,告诉他自己做的奇怪的梦。没想到她老公匡启航说做个噩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前两天儿子刚刚跟他通过电话,告诉他这个周末他待在宿舍学习,不回老宅了。所以这个月家里没人,老宅破破烂烂的没啥东西,根本不会有人能看得上眼。

听了老公的话,柳秋菊稍微安心了一些。

可是到了第二天,柳秋菊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到了傍晚她更是着了魔一样,请求匡启航回家看看。

匡启航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骑上自行车就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匡启航想开门进屋,却发现大门被从里面反锁,他顿感不妙。

家里平常不住人,只有儿子偶尔周末放假回来住两三天,但是儿子有个习惯,就是平常几乎不会锁门。

更何况,儿子匡志军提前跟他说过,这个周末不回家。

难道是,家里进贼了不成?

匡启航的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握着棍子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几乎能听见木棍因受力而发出的细微吱嘎声。

他心跳如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悄无声息地移到了后窗下。

夜色如墨,屋内一片漆黑,唯有偶尔掠过的风,搅动着窗帘,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

他缓缓站起,踮起脚尖,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棂,竭力向里窥视。

视线模糊,只能隐约捕捉到一抹瘦削的身影,像是在昏暗中来回踱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在徘徊守候。

匡启航心中一紧,故意用脚踢了踢门边的碎石,企图引出屋内的反应,但那黑影却纹丝不动,如同被夜色吞噬的幽灵。

于是匡启航找来手电筒,他手颤抖着,几乎握不稳手里的工具,光束在黑暗中摇晃,最终定格在那骇人的一幕上。

屋内,一抹刺眼的红在昏暗中摇曳,一个小小的身躯被一条粗粝的绳子紧紧束缚,悬挂在房梁之下。

那孩子穿着一套红色的长裙,红裙如血,显得异常的诡异。

那孩子双腿之下,沉重的秤砣无声地诉说着死亡的沉重,它们随着尸体的轻微摆动而轻轻碰撞,发出沉闷的回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绳子慢慢转了过来,匡启航的视线缓缓上移,直至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映入眼帘。

那竟是他儿子匡志军的脸!

他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双眼紧闭,嘴角勾起一抹不应属于这个世界的弧度,仿佛是在嘲笑这世间的无常。

手电筒的光在那张脸上跳跃,每一道光影都像是利刃,切割着匡启航的心。

匡启航吓得妈呀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他挨家挨户喊了全村在家的男劳力,去到家里把他儿子的尸体弄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柳秋菊才得到消息,她赶回来的时候,儿子的尸体已经被法医拉走了,说是要解剖。

说到这里,柳秋菊失声痛哭了起来,她不住的给我叩头,嘴里恳求道:

“小军一定是被人害死的,神仙,求求你为我儿子讨个公道,我做牛做马也要还你的大恩大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