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冻饿而死。
我紧跟黑娃爹的步伐,想看他到哪里去,路过柱子身边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不要再吐了。
在其他的房间里,我们又找到两具男性死尸,据黑娃爹说,那是他的两个侄儿,一个叫杨树新,一个叫杨树森。
这两具尸体无一例外,全被咬断脖子,死状跟他们的爹一模一样!
我们搜完院里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始终没有找到老太太的人影或者尸体,难道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突然,黑娃爹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招呼柱子:
“快,扶我去三叔公家,这个村发生什么事,大多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们紧跟在黑娃爹身后,穿过曲折狭窄的村道,沿途的农舍仿佛一夜之间被恐惧笼罩,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鸡犬之声也销声匿迹。
每到一处,村民们一见黑娃爹的身影,便如惊弓之鸟,匆匆关门闭户,发出沉闷的响动,仿佛要将一切不幸隔绝于门外。
最终,我们来到一处仿佛被岁月遗忘的破旧院落前,院内杂草丛生,废铜烂铁与破旧纸板随意堆砌,显得荒凉而萧瑟。
黑娃爹站在门口,嗓音略带沙哑地呼唤:
“三叔公,三叔公在家吗?”
话音未落,一个佝偻的身影颤巍巍地出现在门缝后,那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看样子有八九十岁。
他惊恐地瞥了黑娃爹一眼,本能地想要退回屋内,老头双手颤抖着去推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却因年迈体衰,动作迟缓而未能如愿。
柱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老人的胳膊,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位老人家,这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啥都要躲着我们啊?”
这时候,黑娃爹也急匆匆地赶了上来,他一把拉住老人的枯瘦如柴的手,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哽咽与激动:
“三叔公,您是老辈人了,我是您亲眼看着长大的啊。俺娘在世时,常念叨您是个大善人,您就看在我们两家那几十年的老交情上,您就告诉我,为啥我三哥一家子全没了,我娘她老人家也不见了踪影?”
老人闻言,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满脸难以置信,惊呼道:
“你说什么?莲平他一家子,全、全死了?”
他颤抖着双手捂住嘴巴,声音低沉而悲戚地喃喃:
“唉!这都是报应啊,报应啊……”
说着,老人的身子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听了老人的话,我心头猛的一震。
报应?
什么意思?难道说,杨莲平一家的惨死,跟他们家老娘失踪有关?
“这位老人家,还请您仔细跟我们说说,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上前一步,给老人家作了一个道辑,恭恭敬敬的问道。
见我出声,老头疑惑地盯着我,那双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
我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
“老人家,您别怕,我是修道之人,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解决这村子里发生的邪乎事。”
说着,我轻轻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只见黄光一闪,一柄黄杨木剑凭空出现。
老头看到这一幕,睁大了双眼,随后她又将目光转向黑娃爹,只见黑娃爹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无声地确认我的身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老头这才颤巍巍地迈出门槛,一步三回头,警惕地左右瞅了瞅。
确认无人后,他急忙招手示意我们进去,随后用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艰难地推动着门板,“吱呀”一声,将大门紧紧关上,仿佛是要将外界的恐惧与不安一并隔绝。
我们随着老头颤巍巍的步伐,挤进他那简陋至极的小铁皮棚内。
棚内昏暗,仅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悬挂在中央,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头从角落里搬出几个破旧的木凳子,由于凳子不够,他还特地拎来一个锈迹斑斑的水桶,倒放过来充当临时座椅。
黑娃爹见状,连忙起身阻止:
“三叔公,您老别忙活了,快坐下歇着,给我说说这到底是出啥事了?”
老人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在凳子上坐稳,黑娃爹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恭敬地递上。
老头颤抖着手接过,点燃深吸一口,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弱的身躯仿佛要被这阵咳嗽撕裂。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长叹一声,浑浊的双眼里满是哀伤:
“你娘啊,其实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走了。你那三嫂子,哎,她为了那高额的赡养费,竟起了私心,决定秘不发丧,瞒着你们几个兄弟姐妹。”
老头的话说完,我眉头一皱。
老太太果然已经死了,难道杨莲平一家四口真的是她杀的吗?
黑娃爹闻言,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双眼圆睁,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言语。
“什么?俺娘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这……俺娘身体好好的,又没什么病,不说长命百岁,但怎么会突然死掉?”
老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皱纹似乎更深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哀伤:
“唉,造孽啊,老四啊,额给你说,你娘是冻死的!
“你可记得上个月突然降温,寒风凛冽,你三哥杨莲平带着一家四口去城里吃火锅去了,说是给他小儿子庆祝什么成年礼。
“他们走的时候,你们家那老三媳妇儿,担心你娘会偷吃家里的东西,又怕带上她出去会丢她的人,就狠心地把她关在门外,让她哪都不许去,就在门口等他们回来。
“那天晚上,大雪纷飞,寒风呼啸,你三哥他喝多了,没能及时回来,而你娘怕你三嫂子回来骂她,哪都不敢去。就……就那样孤零零地在门外冻了一夜,等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经没气儿了。
“这事儿出了以后,你三哥莲平,还算有点良心,他本想通知你们几个,让你们回来把你们老娘的丧事办了。但他媳妇儿死活不让,说把老东西偷摸埋了,你们兄妹几个都在外面,神不知鬼不觉,最起码还能多拿几个月的赡养费。
“就算你们事后知道了,她就说老太太的尸体被猫咬了,急着下葬,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到时候谅你们几个也说不什么话来。你三哥为了钱,也就答应了。”
说着,老头的眼眶也湿润了,仿佛能想象到老太太那晚的凄冷与绝望。
黑娃爹气的浑身颤抖,他眼眶通红,突然一拳砸在老头的铁皮墙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该!老三个畜生,狼心狗肺。三叔公,你说得对,他们全家死绝,就是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