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本相

“你为你家族长可真拼啊,勇于献身,就这么想拥护张守灵?

南疆的时候,我虽然傻过,但是记忆回来了,你鼻孔朝天,全身上下的嫌弃我配不上你家族长,我可是记忆犹深。

怎么?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不成,我就吊在你们张家的男人身上?还用得着你来替我操心终身大事?

谁又规定女人这辈子必须要有男人?”

想起刚才张海言说的话和所做的,林若言就气不打一处来,还真为难他这个同了。

“你这就可冤枉我了,张守灵不是我想拥护的,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再说,我哪有嫌弃你,我也不知道百乐京那里我怎么就跟下了降头似的会有那种表现。

你怎么不说那时候因为阻止你被献祭,说是你的情人,还被人家一群人追着砍了几条街呢。”张海言再次叹息。

“唉,我心本向明月....”

“闭嘴。”

“那不行,我一闭嘴,万一你没人说话就睡过去了呢,我得时不时的气气你,要不然,莫言你来帮我闭嘴。”张海言又凑近了她。

一巴掌再次打了过去,不过因为力气不大的原因,也就是一道微弱的巴掌声。

“哎呀,这次都没被你打出血,莫言,你烧的这么厉害,脑子还清醒吗?”

林若言果真被他的贱,气的一波波头疼,气息也跟着不稳起来。

去推他远离的时候,发现手下是皮肤的触感,她又换了位置去推,还是皮肤,再换还是如此。

“你又没穿衣服!”林若言崩溃,感觉脑瓜子都被他气的金星乱冒。

“别乱摸,会惹火的。”

张海言的握住了她离开的手,想到被他撕坏的衬衫,心中很是心疼。

他很穷,难得奢侈买一件昂贵的衬衫,本想行走江湖在吸纳张家人时,穿着这个也能让对方感觉出张家是个体面的大家族。

结果还是被自己毁了。

“我没穿衣服还是为谁,你以为你额头上降温的湿布是从哪来的,我给你说,你出去后,高低得赔我这件衬衫,上海亨声老板做的,老贵了。”

张海言的声音低了下来,她的身上越发的烫了,不知道是不是温度又往上升了。

族长还没找来,眼前黑暗中如同瞎子一般,什么都没有。

再烧,她会烧傻的。

他完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将她的温度降下来。

“莫言,你在南洋见过我的脏面,知道我的本相是什么吗?”

“什么?”林若言开始迷糊。

“一条巨蛇,蛇性本什么,你应该也了解。

刚才你在我怀中的时候,也察觉到了吧,南洋的那些谣言真的只是谣言。

如果我克服不了自己的本相,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

感觉手中握着的手安静下来,又立马说道。

“别睡,你睡过去,我说不好真对你会做出什么。”

张海言紧紧握住她的手,低低的说道。

手中的温度极烫,他不太懂医,只会一些推拿按摩,但也知道人体烧到这个程度很危险。

林若言本来想睡的无力感,还真被他吓得精神了起来。

张海言这个疯子,规矩道德面子对他来说完全没有。

他的脑子不能以正常人去论。

南洋的时候他当街抢了那么多粪车,她怀疑过那是他没钱吃饭,突发奇想,想试试粪的滋味。

这种人疯起来,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乖,这才对,别睡,否则我还真不保证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本相,对你做出点什么。

你也知道,我男女通吃的,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张海言狠下心,紧掐着手中的手腕,他的手心同样被这热度烫的生疼。

“莫言,我们要不然去水下试试能将温度降下来不能?”

他只有最后这个一个办法了,却又不知下水后的冰寒会不会更加重发烧。

“我不是发烧,我就是累,你别管我,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林若言强打精神,张海言的话确实让她做到了不敢轻易睡去。

“等出了这个鬼地方,你想怎么睡都可以,乖,别睡啊,我们下水。”

张海言抱起她,数着步数往水边的位置走去。

“莫言,你知道南安号上那一晚,没开枪之前,我为什么要那样吻杀了斯蒂文吗?”

他抱着她沉入冰冷的水中,却发现怀中的林若言神智已经再次模糊起来,没有回应他。

“莫言,别睡,你再睡,我亲你了啊。”

张海言一手抱紧她,一手再次去推拿按摩她手腕上的天河水退烧穴位。

林若言识海中的青莲,趁她神识没有回到识海空间,与小绿人没牵扯在一起的时候。

一点一点的将原本就被外来系统从林若言神魂中撕扯出来一部分的小绿人,再次缓慢温和的继续向外拔出。

每拔出一点就分出一部分绿光包裹,不让它再回到林若言的神魂之中。

一旁几近透明的金色龙影蜷缩在不起眼的地方,不敢碰到这片绿光。

“张海言,你就让我睡一会吧。”

林若言觉得他的声音就像一个蚊子一样在耳旁嗡嗡的乱叫,不堪其扰,根本就睡不了。

她第一次用这样软糯的声音跟他说话。

张海言心软了一下。

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又硬下心,狠掐她手心的心脏点。

“不能睡,你没感觉到我在脱你衣服吗?

莫言,你真想我这样对你吗?

也行,你别看我嘴上没个忌讳,其实我很洁身自爱,从来没有过……

我很荣幸,莫言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人。”

张海言附在她耳边的声音低沉,却犹如惊雷。

林若言的睡意跑了一小半,又在水中有凉意的激醒,完全清醒了过来。

“找死。”

“莫言,别睡,我说过你要是睡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一些什么。”

张海言感觉到她又在打他,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打到他身上的疼痛没什么杀伤力,都能忍,她别昏迷过去就成。

下一刻又悬起心来,她的力气这么小,说明她越来越虚弱了。

“别睡啊,族长他很厉害,很快就会找来了,再坚持坚持。”

识海中青莲的动作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部分,小绿人就剩下一点跟林若言的神魂相连。

彻底再也无法抑制忍受的疼,从头部扯裂开来,随后蔓延到全身。

犹如整个人被撕扯开来一般,让她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手上的指甲紧紧抓住手下的皮肤。

唇上也被她咬的血液滴落。

“莫言,你是不是很难受?松开牙齿,疼就咬我。”

张海言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又闻到一股血腥味滴落在自己胸前。

忍住身上被她抓伤的疼,一手抱紧了她,一手去捏开她的下颌,想要将自己的手塞进去。

小绿人终于跟林若言神魂脱离开来的同时,一股血从她口中喷出,彻底陷入昏迷。

识海中青莲用一阵绿光将小绿人完全包裹住,不让它再接触林若言的识海,随后也沉寂下去。

张海言的胸前手上满是鲜血,林若言滚烫的脸颊也落在了他的颈间再没动静。

张海言愣了一瞬,恐慌起来。

发烧怎么还会吐血?

难道刚才她护着他的时候,还是被炸药波及,炸到内伤了?

还是就算有他垫底,高空的落下,依然伤到了她的五脏六腑?

他抱着她翻身上岸,手指去试林若言的鼻息,极其微弱。

“莫言,莫言,你再不醒来,我真的要对你做些什么了啊?”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血腥。

张海言想起十一年前,南安号货舱满是血腥味的黑暗中,他也是这样抱着海峡,心下无比恐慌。

爆炸的时候,莫言不该救他的。

就如十四年前那个本该展翅高飞的画眉鸟一样,在瘟疫船爆炸前,用自己的再也站不起护住了他。

是不是他这样的人,稍微有一点疏忽,总是会害死他身边所在意的人?

他再次想起了刚开始学习绘画时,干娘在代表海峡的画眉鸟旁边,画出一条虎视眈眈似是想要将画眉鸟吞入腹中的巨蛇。

干娘告诉他那是他的本相,他需要克服他的本相。

从十四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克服他的本相。

但为什么每次该死的不是他?

“莫言…你别睡……我不气你了,你醒过来再骂我,我不还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