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去母留子
叶昭逊派人请来了一位郎中，向郎中说明了情况。
郎中听了叶昭逊的话，脸色十分难看。他说道：“世子，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孩子未足月，提前出生可能会危及性命。”
叶昭逊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这样做有风险，但我也是无奈之举。请你一定要想办法确保孩子平安出生。”
郎中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这就去开药。”
郎中开好了药，交给叶昭逊。
叶昭逊拿到药后，对手下使了个眼神。
郎中发出一身惨叫，最后倒在了血泊中。
叶昭逊拿着那包催产药，神色复杂。
他知道自己即将做出的事情会给妻子唐细云带来巨大的痛苦，但为了父王的大业，他别无选择。
叶昭逊回去后，把药交给了唐细云的侍女：“这是我从宫里求来的太医开的安胎药，你去煎了给夫人服下。”
侍女接过药包，恭敬地应道：“是，世子。”
侍女匆匆忙忙地去煎药，叶昭逊则是去了房间看唐细云，唐细云正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到叶昭逊过来看她，唐细云很高兴：“夫君，你来了。”
过了一会，侍女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来到唐细云的房间。
侍女说道：“夫人，世子从宫里求来了上好的安胎药，让您服下呢。”
唐细云一听，心中满是感动，她笑着说道：“夫君对我真好。”
唐细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叶昭逊看着唐细云喝下催产药，心中有些心虚。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细云，你好好休息，这药一定能让我们的孩子平安无事。”
唐细云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叶昭逊的手，说道：“夫君，你看，这是我给我们的孩儿做的衣服。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就离开长安，回到卫国去好不好？”
叶昭逊看着那些小巧可爱的衣服，心底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握住唐细云的手。
过了一会儿，唐细云突然觉得肚子疼。
她皱起眉头，有些难受地说道：“夫君，我肚子疼。”
叶昭逊心中一紧，问道：“是不是要生了？”
就在这时，侍女着急地说道：“夫人羊水破了！要生了！”
唐细云开始感觉到肚子一阵阵地疼痛。
她知道自己要生了，心中既紧张又害怕。
“夫君，我肚子好害怕，孩子怎么会突然要生了？”唐细云痛苦地说道。
叶昭逊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说道：“细云，别怕。孩子提前出生也是有的。”
“快去叫产婆！”
因为唐细云临近生产，产婆是早就找好的，一个有着十几年接生经验的中年女人。
李婆看到唐细云的情况，意识到这是早产，立刻开始准备接生：“准备热水，剪子，还有一壶好酒。”
唐细云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她紧紧地抓住叶昭逊的手，哭着说道：“夫君，我好疼啊。救救我。”
叶昭逊看着妻子痛苦的样子，心中带着愧疚：“细云，坚持住。我们的孩子马上就出生了。”
唐细云的难产让整个房间充满了紧张和恐惧的气氛。
李婆扒开唐细云的腿：“夫人，吸气，跟我吸气……”
唐细云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的脸色苍白，汗水湿透了她的衣服。
从未有过这样经验的唐细云非常害怕，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紧紧地抓住叶昭逊的手，希望他能给自己力量。
“夫君，我好疼啊。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唐细云哭着说道。
叶昭逊心如刀绞，这腹中是他的孩儿，他与唐细云感情也一向很好，他心疼的握住唐细云的手，说道：“坚持住。你一定可以的。我们的孩子还在等着你呢。”
李婆在一旁忙碌着，她的脸上也充满了紧张。
她说道：“夫人，用力啊。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唐细云用尽全身的力气，但孩子还是没有出来。
这一生，就生了六个时辰，叶昭逊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生下来！”
唐细云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绝望地说道：“夫君，我不行了。我真的生不下来了。”
叶昭逊看着唐细云痛苦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他说道：“细云，你不要放弃。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生的。”
李婆看到唐细云到现在还只生出了孩子的两个脚，心中十分焦急。
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可能会有危险。
一头汗的李婆把手上的活交给一旁帮忙的下人，低声和叶昭逊说道：“世子，您能借一步说话吗？”
唐细云见叶昭逊要走，有些急了：“夫君，你别走……”
叶昭逊安慰她：“我一会就回来。”
两人走到外面，李婆压低声音说道：“世子，夫人难产了。孩子早产，胎位不正，怕是生不下来了。”
叶昭逊听了李婆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李婆，你一定要想办法！我要的是母子平安！”
李婆苦着脸说道：“世子，老奴也想保住夫人和孩子，只是夫人久生不下，这已经过去六个时辰了，肚子里的孩子待久了，怕是要闷出事来。”
叶昭逊听了李婆的话，陷入了痛苦的抉择。
他看着妻子痛苦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安。
“是男孩还是女孩？”叶昭逊突然问道。
李婆说道：“世子，现在还看不出，夫人只生出了孩子脚。”
叶昭逊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道：“保小。”
李婆也是一愣，她没有想到叶昭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豪门大家的世子妃，竟然会不保？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问的，李婆咬了咬牙说道：“世子，现在夫人难产，已经没有气力再生了，若是要保下小的，就只有两个人办法，一是牵一头老黄牛来，把夫人放在黄牛上接生，二是请有经验的产婆，破开夫人的肚子，将孩子取出来。”
叶昭逊闭了闭眼，跟手下人说道：“去找黄牛。”
几个下人小心翼翼地将唐细云抬到牛背上，唐细云此时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几近昏厥，当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移动时，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你们在做什么？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唐细云虚弱的问道，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沙哑。
李婆连忙解释道：“夫人，这是为了帮您顺利生产。现在情况危急，只能用这个办法试试了。”
唐细云看着身下的牛，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挣扎着想要下来，哭喊道：“不要，我不要这样生。这太可怕了，我会死的。”
李婆和另一个力气大的女人紧紧地按住唐细云，生怕她乱动影响生产。
她们轻轻地拍着牛，试图让牛的颠簸能够帮助唐细云将孩子生下来。
牛在李婆的拍打下开始缓缓地走动，唐细云的身体随着牛的步伐上下晃动，每一次晃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唐细云此时的模样惨不忍睹，她的额头布满了冷汗，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脸庞。
唐细云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她浑身疼得发抖，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双手紧紧地抓住牛背上的毛，试图找到一丝支撑，但这不停的颠簸，让她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变得更加疼痛。
“昭逊，救我，我太疼了。我不要这样生，我会死的。”唐细云向一旁的叶昭逊求助，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叶昭逊看着唐细云的惨状，心中十分心疼。
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想要上前安慰唐细云，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昭逊想到父亲的嘱咐，不得不狠下心来。
他走到唐细云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说道：“细云，再坚持坚持。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家族，你一定要坚强。”
唐细云看着叶昭逊，眼中满是泪水。
她痛苦地说道：“昭逊，我真的很疼，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孩子一定要这样生吗？我快死了……”
叶昭逊别过脸去，不敢看唐细云的眼睛。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软：“细云，我也是无奈之举。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唐细云痛苦不已，她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每一次疼痛的袭来都让她觉得自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着看到孩子出生。
这种剧烈的疼痛让唐细云开始怀疑叶昭逊为什么这么狠心，明明两个人那么恩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却能如此冷漠地看着她受苦。
她想到之前大夫一直说她的脉象很稳，却突然早产。唐细云不由想到叶昭逊送来的那碗汤，喝了汤没多久她就开始肚痛难忍。
唐细云也是大家闺秀，被母亲教导过不少大宅院里的手段，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夫君叶昭逊下的手。
“叶昭逊是不是你？是不是那碗汤？”唐细云死死看着叶昭逊质问道。
有些心虚的叶昭逊下意识别开了眼，这一眼已经让唐细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唐细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叶昭逊喊道：“叶昭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叶昭逊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唐细云的问题。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唐细云，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唐细云心中的绝望直接转成了怨恨：“叶昭逊，我们夫妻恩爱三年，你竟这般狠心，要这样害死我！我们唐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到死也不会放过你。”
唐细云见叶昭逊还是不回答，她更加怨恨：“叶昭逊，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想让我和孩子一起死？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叶昭逊只好说道：“细云，我也是身不由己。父亲的命令我不能违抗，我们的家族需要这个孩子。”
唐细云哭着说道：“你的家族重要，那我和孩子呢？我们就不重要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叶昭逊说道：“细云，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好好休息，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唐细云脸色惨白，已经没了一丝血色，她绝望地说道：“叶昭逊，我恨你。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
李婆被唐细云的话吓得要命，她连忙跪了下来，说道：“夫人，您别生气。小心伤了身子。”
叶昭逊怒斥李婆，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好好接生，不然现在就杀了她。李婆畏惧，只好照做。
李婆颤抖着声音说道：“世子，夫人的情况很危急，现在只能加快牛的速度了，只是这样，怕是夫人的命……”
叶昭逊皱着眉头说道：“你赶紧想办法，一定要让孩子平安出生。”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孩子生下来。”
李婆吓得跪下：“是，世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唐细云的孩子好不容易被牛颠簸下来。
是个男孩。李婆连忙将孩子抱起来，欣喜地说道：“世子，是个男孩。”
叶昭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喜。
他立刻走过去，看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心中充满了感慨。他抱着孩子，很是欣喜，对身边的手下说道：“快，把孩子送出去，去跟父王说，是个孙子。”
手下连忙接过孩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叶昭逊看着孩子，眼中满是期待和希望。
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对他们的家族来说意义重大。
“李婆，她怎么样了？”叶昭逊送走了孩子，回头问道。
李婆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失血过多，情况很危急。老奴已经尽力了，但能不能活下来，老奴也不确定。”
唐细云脸色灰暗，已经是将死之相，她看着叶昭逊：“到底为什么？”
叶昭逊没有回答：“你安息去吧，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
唐细云绝望地说道：“叶昭逊，我恨你。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昭逊，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最终，唐细云还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
叶昭逊看着唐细云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很痛苦，但又有些恐惧，最后他还是伸出手，去盖住了唐细云的眼睛：“细云，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