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诱瘾淡月新凉

第267章 不要靠近他

棠许在陵园待了很久,终于回到市区的时候,天都已经暗了下来。

她打的车在御景湾门口停下的时候,棠许才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醒转,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环境,推门下了车。

而她刚刚下车,迎面忽然就有人站到了她面前,喊了一声:“棠小姐。”

棠许有些怔忡地抬头,看见了谭思溢。

谭思溢看着她,微微松了口气,道:“你终于回来了,江先生等你很久了。”

棠许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车子,转头就想要径直走进小区。

谭思溢却拦在了她面前,“棠小姐,江先生真的是带着诚意来见你的。”

棠许并不在意,也不稀罕江暮沉的诚意,仍是执意要进门。

而在这时,车子的后门打开,一贯高高在上的江暮沉居然走下车来,站到了她面前。

谭思溢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却还是堵住了棠许想要离开的路。

棠许这才终于看抬眸看向了面前的江暮沉,“不知道江先生有何指教?”

江暮沉面色一如既往地不好看,眼神之中却透着平静,他目光落在她脸上许久,终于开口:“你为什么没有上飞机?”

“你这算是质问我吗?”棠许问,“我必须向你交代吗?”

江暮沉微微转开脸,似乎隐忍了片刻,才又开口道:“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们离婚,是有条件的?”

“我记得啊,我也按照约定执行,陪江老先生他去国外进行治疗了,不是吗?”

“治疗还没结束。”

“所以呢?”棠许心情糟糕,态度也足够恶劣,“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陪江老先生去国外治病都只是出于道义。那么道义之外,我也可以有点自由吧?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接下来我会留在淮市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去伦敦,全看我的心情。如此,江先生打算怎么对付我?”

江暮沉呼吸骤然紧绷起来。

有一瞬间,谭思溢的心都高高提了起来,可是又在下一刻,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原处。

若是从前,棠许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勃然大怒,可是此时此刻,江暮沉竟然转开脸,几番克制,才又重新看向棠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留下来?不就是为了孟连城拍下宋家故宅的事吗?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那是我的事。”棠许看着他,声音冷淡又平静,“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再度试图转头离开。

江暮沉蓦地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她,沉声道:“我跟你说过,不要靠近孟连城,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

棠许缓缓转头看向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眼见她如此反应,江暮沉的声音竟然很快就缓了下来,“我知道你讨厌他,想要对付他……可是这件事不用你插手,我会帮你搞定。你安心去伦敦,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棠许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笑话,良久,扯了扯嘴角,说:“或许我应该识好歹,谢谢江先生的好意。只可惜,我已经学会了,很多事情不能靠别人。更何况,有些人,我真是不敢靠。”

说完,棠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终于得以成功转身,走向了小区大门。

这一回,江暮沉没有再拦她。

谭思溢站在旁边,同样不敢再有多的动作。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以江暮沉的骄傲和自尊,放低姿态到如此地步,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致了。

可是棠许依旧选择了讽刺和拒绝。

江暮沉没办法将姿态放到更低了,而若是再强留棠许,只怕两个人之间又会发生冲突。

因此放她离开,恐怕是唯一平静地结束这次会面的方法。

只是这样一来,有些东西,注定只能让江暮沉的骄傲和自尊来承受了。

果不其然,眼看着棠许的身影消失在小区大门后,江暮沉扭头就走向了车子的方向,坐上车之后,便吩咐了司机开车。

车子一路驶向江氏的方向,车厢内静得有些可怕。

眼看着快要到江氏,谭思溢接了个电话,应了几声之后,终于算是打破了车厢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回头看向江暮沉,说:“今天的拍卖会现场,有个代理人一直在跟孟连城抢宋家的这处房产,原本市值3000多万的房产,硬生生被抬到了5000多万……最后似乎是那个代理人突然联系不上背后的老板,不得不暂停出价,孟连城才最终拍下……已经叫人去查了那个人背后的老板,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消息。”

江暮沉听完,眸色暗沉无波,没有任何回应。

然而谭思溢敏锐地感觉到,刚刚才被打破的窒息感,似乎又一点点地凝聚了起来。

这种感觉他过于熟悉,顿时再不敢多说,已经到了嘴边的分析,也通通都咽了回去。

他隐约觉得,江暮沉大概是知道对方是谁了……

……

同样的时间,秋水台的大平层豪宅内,燕时予从昏睡之中骤然惊厥而醒,全身紧绷,满头冷汗,神思混沌。

守在旁边的高岩连忙伸出手来试图扶起他,却被燕时予一把攥住,那样大的力气,饶是他一个成年男性,也有一瞬间疼得皱了皱眉。

“燕先生,是我。”高岩连忙低声道,“没事了……”

燕时予坐起身来,闭目平复许久,才终于声音喑哑地开口:“发生了什么?”

高岩顿了顿,才终于开口道:“你太着急了,那样剂量的药,一般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燕时予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再开口时,却只是道:“房子呢?”

高岩一听,顿时就陷入了沉默。

而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回答。

燕时予没有再多问什么,重新闭上了眼睛,“去准备明天的会议吧。”

高岩轻轻应了一声,即便同样有诸多不放心的地方,终究还是不得不退了出去。

很久之后,燕时予才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窗外遥远的城市霓虹。

五光十色,光怪陆离。

又寂寥如斯。

……

翌日清晨,棠许照常又去了公司。

跟她熟悉的职员知道她原本是要搭乘昨天的航班前往伦敦的,不料又在公司见到她,属实是震惊。

棠许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行程推迟了,另外又约了许久未见的行业前辈曾应仑一起吃晚饭。

虽然有些日子没见,但是曾应仑一直以来都不忘提携和关照棠许,因此对棠许而言,这顿饭确实是应该请的。

只是,当孟连城推门走进包间跟曾应仑打招呼的时候,这饭局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曾应仑和孟连城是老同学,见到他自然是高兴的,还热情地向棠许介绍:“孟家三爷,孟连城,你可能不熟悉,虽然发生过一些意外,但是依然活跃在艺术收藏界,跟我这种满身铜臭的商人可不是一个调调的。”

迎着孟连城的视线,棠许微微一笑,道:“曾叔叔自谦了,像您这样爽利豪气的人物多难得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而且,我跟孟先生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其实,也算得上是熟人了。”

“是吗?”曾应仑一听,立刻邀请孟连城一起加入饭局。

孟连城只是笑着看向棠许,问:“介意吗?”

“如果我说介意的话,难道孟先生就会离开吗?”棠许说完,才笑了笑,“开个玩笑,孟先生不会介意吧?”

孟连城只笑着说了两个字:“调皮。”

棠许也不多回应什么,起身亲自给孟连城倒了杯酒,主动开口提及了房子的话题:“听说孟先生昨天在一场拍卖之中竞拍成功了,这杯酒,就当是祝贺孟先生吧。”

“你已经知道了?”孟连城倒也不避忌,“坦白说,我很喜欢宋家那套房子的设计,再加上我觉得极具纪念意义,所以就拍了下来。”

“一个设计,加一点纪念意义,就值得高出市价2000万吗?”棠许问。

孟连城微笑道:“对我而言,钱只是一个数字。但是对你而言,这份纪念意义,应该无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