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一口唾沫一口钉

男人什么时候最感性?

媳妇怀孕时。

刘苗苗怀孕,陈海背弃了二十多年的家庭,选择了亡命天涯。

如今白小萍也怀孕了。

“裴静,你说,我们会不会是多想了,万一白小萍没问题呢。”

“没问题当然最好,不过……这话说出来,你自已相信吗?”

祁同伟摇摇头,无法接这个话茬。

之前,他和秦定山提过,他不仅是风波命,嗅觉还特别灵敏,能嗅到异常。

这不是吹的。

从见到白小萍第一眼开始,祁同伟就知道她不简单,甚至……能闻到似有似无的腥臭味儿。

而他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可以这么说,就算白小萍不是间谍,也绝对不会是好人。

“嘟嘟嘟……”

手机响起。

是侯亮平。

“祁市长,你在哪?江莱处长找你,好像很急。”

“知道了,让她等着。”

挂断电话,祁同伟看向裴静,有些无奈,“走了!”

“嗯。”裴静挥挥手,“破解了信号源之后,我会联系你。”

“好。”刚走到门外,祁同伟又停下,回过头,“有陈海下落没?”

“小道消息,要听吗?”

“说。”

“他已经带着刘苗苗到了缅北了。”

“缅北?”

“是的。”裴静微微皱眉,“听说,那里最近很乱,我想……陈海的日子不会太好。”

“你在缅北也有人?”

“有两个国安部的眼线,专门抓一些外逃人员。”

“知道了。”

祁同伟怅然。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陈海不会再回国了。

多好的一个青年啊。

曾经,一腔热血,可如今呢……已经一去不回头。

这段时间, 祁同伟经常和汉东那边联系,主要就是打听刘苗苗案子。

种种证据来看,刘苗苗绝不是陈海想得那么简单。

不过无所谓了。

或许,陈海什么都知道,只是情到深处时,他愿意而已。

……

半个小时后。

常务副市长办公室。

江莱眉头紧皱,见到祁同伟后,依旧没有好脸子。

祁同伟也不想给她好脸子。

“江处长,谁惹你了?苦大仇深似的。”

“祁市长,我问你,一个星期前,范标是不是找过你?”

“嗯,找了。”

“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向我道歉,说当初不该针对我,还给我鞠了一躬,态度诚恳,我原谅他了。”

“没了?”江莱似乎不相信。

“没了呀。”祁同伟云淡风轻,“江处长,你想听什么?”

“没事了。”

江莱站起身,就想离开。

下一秒就被祁同伟拦住。

“江处长,我要没记错,你说过,官场上没有永远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还说一起进步,你这也不是想进步的态度啊。”

“那你想要什么态度?”

江莱挑眉。

“你问的,我都告诉你了,那你是不是该说些我不知道的。”

江莱沉默了一会儿,“范标失踪了。”

“失踪……”祁同伟倒吸一口凉气,“没搞错吧?”

“昨天下午,他说有事要出去,结果就没见到他人了,电话也关机。”

“家里找过了?”

“都找过了。”想了想,江莱又加了一句,“不仅家里找过了,他能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

“那他离开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见你,算吗?”

“当然不算。”祁同伟连忙撇清关系,“范标来找我,只是道歉,别给我乱扣帽子,小心我告你诽谤。”

“呵呵。”江莱冷笑一声,“祁市长,老实说,以范标的性格,不像那种会道歉的人,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没有。”祁同伟摊开双手,“天地良心,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等江莱离开,祁同伟沉思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清水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起。

“李局,我之前让你盯着的事,怎么样了?有发现猫腻没有?”

“没什么猫腻啊。”李清水不明所以,“范小梅就是一个大学生,深居简出,看不出什么异常。”

“好,再帮我加两个人手,一定要盯紧她。”

“可以,你要是不放心,我让赵东来亲自盯着。”

“最好不过,就这样办。”

放下电话,祁同伟眼皮狂跳。

联想到范标之前说的话,他有种预感,这孙子,八成凶多吉少了。

怎么说呢。

他和范标以前是对头,可范标道歉了,还瞒住振华基金里的问题……那就等于化干戈为玉帛。

最关键的是,祁同伟答应过范标,要保护他妹的安全。

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钉。

……

两天后。

范标失踪的事,开始发酵了,而振华基金里的3000万,也不翼而飞。

种种线索似乎都在说,范标携款潜逃。

毕竟,振华基金移交到省里后,一直都是范标在管控。

现在人失踪了,钱也没了,不免让人多想。

蝴蝶效应接踵而至。

因为振华基金属于慈善机构,里面的钱都是善款,如今钱没了,很多捐款者,都开始讨要说法。

事越闹越大,省里为此还召开了常务会议。

内容有两点。

第一,由省政府先把钱垫上,算是安抚舆论。

第二,找到范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会议过后,范标就上了通缉名单。

而作为范标唯一的亲人范小梅,她也被陕甘政府要求回来接受调查。

得到这个消息后,祁同伟更加不敢大意,让赵东来暗中护送范小梅回陕甘。

……

另一边。

幽静且偏僻的窑洞内。

浑身是血的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孱弱的呼吸,似乎预示着他大限将至。

都说富贵险中求,可也在险中丢。

丢的是什么?

性命!

窑洞内,除了满是血的男人外,还有个魁梧男子,手持法器,神色冷漠。

魁梧男子身后,站着两个女人,因为光线的问题,看不清容颜。

范标抬头,看向那魁梧男子,满是血丝的眼球中,充满鄙夷。

“窦虎,你特么的真贱!”

“你爷爷杀鬼子,你却做鬼子的走狗,哈哈……贱种!”

“你爷爷要是知道你干的事,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

“老子也是眼瞎,竟然找你合作……啐!”

“贱种!”

“窦虎,你特么就是贱种、汉奸、走狗……”

“我艹……”

唾沫混合着鲜血,不断从范标口中喷出,像是野兽死亡前,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