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太子李亨的穷途末路
崔凯回到长安以后,将李瑄的吩咐告诉崔光远,准备立下大功!
李瑄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果平定安禄山的叛乱,再造盛唐,威望将无与伦比。
崔光远立刻派人去潼关,将长安献给安禄山。
他声称李隆基已带领亲近之人逃往剑南,现长安空虚,无人防守,正是占领的好时机。
并直言李瑄已经到达陇西郡,十天之后兵临长安,若不抓紧,就会失去长安城中堆积如山的财富。
长安是坚城,有据城而守的可能。
潼关的大将崔乾佑刚收到安禄山“不可轻举妄动”的命令,虽心中火热,但不敢擅自进军,他飞马将消息传递给洛阳的安禄山。
“李隆基竟逃离长安,进入蜀地?”
洛阳的上阳宫中,安禄山听到李隆基逃离的消息,仰天大笑,还颇为自得地道:“我就知道老皇帝怕死,会在这个时候逃离。”
潼关的胜利,更加增添安禄山的信心,并有与李瑄叫板的底气。
以少胜多,李瑄也不一定打出崔乾佑耀眼的战绩。
仅用数万兵马,就大破唐军名将哥舒翰十几万兵马。
除此之外,他最近还收到一个好消息,河北的李光弼和郭子仪退兵了。
河北诸郡像是失去主心骨一样,会盟摇摇欲坠,史思明、蔡希德等猛将迟早会将河北平定。
现安禄山正派遣武令珣和田承嗣准备南阳之战,剿灭唐军江南、岭南、山南、剑南等地北上勤王的主力,然后一举攻破江淮,坐拥半壁江山。
唯一令安禄山遗憾的是玉环娘子也跟随老皇帝去了蜀地,追击已经来不及了。
他迟早统一天下,到蜀地接回玉环娘子。
“回陛下,京兆尹崔光远说李瑄小儿已经派兵到达陇西,为防止李瑄小儿捷足先登,当立即占领长安,重兵固守。”
狗头军师高尚拱手向安禄山说道。
他和大唐的文武官吏一样,下意识认为李瑄现在不可能出现在长安。
哪怕是在陇西的兵马,也绝对不是主力,时间不允许。
长安,是文人士子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圣地。
安禄山已经得到洛阳,再得到长安,大燕的基业才会夯实。
“臣认为只需要占据潼关,扼制李瑄东进之路。等待回纥和吐蕃的反应,再进行定夺。”
严庄认为长安虽容易得到,但不容易守住。
长安漏风的地方太多。
大燕兵马中,诸多胡人善于骑射,不善守城。
即便是与李瑄军战斗,也该是在长安城外的原野。
而不是集合十万兵马,去守一城池,放弃自己的优势。
那么大的长安,但凡有一段城墙被攻破,都会致使其他城墙失守。
严庄早已为安禄山制定战略。
先稳固河北诸郡,再攻略南阳郡,然后进军江淮诸郡,最后鲸吞江南岭南。
等潼关以东成为大燕的领土,再进军关中。
同时观察回纥和吐蕃的动静,若李瑄有颓势,他们就让铁骑出关,主动出击。
“大夫此言差矣,长安为天下最富庶,是珠玉的仓库。陛下若得到长安的金银珠宝,能再次犒赏三军,增添士卒士气。”
高尚出言反驳严庄。
现在大燕建立,二人是竞争对手。
但他为中书侍郎,严庄为御史大夫,地位明显高于他。
他渴望在关键时刻压制严庄一头,现在时机到了。
在面对李瑄的时候,严庄一直畏首畏尾,强调通过布置防御,拉拢吐蕃、回纥等方式,将李瑄锁死,再寻求致命一击。
而高尚则不然。
高尚对燕云铁骑有绝对的自信,他不认为西域铁骑强过燕云铁骑。
更何况,他们有诸胡轻骑相助,潼关之战后,大燕军队士气高涨,有摧毁一切,改天换地的气势。
强大的国家,强大的兵马无惧敌人。
大燕是新的朝代,新的气象,不该像严庄一样,还未与李瑄相遇,气势便先弱三分。
“陛下得到长安,便是中原正统,可向天下宣布大唐气数已尽,大燕当立。让天下士族、大族臣服!届时,陛下就可取代伪皇帝为新的天可汗。”
见安禄山犹豫,高尚继续说道。
言语中满是恭维。
“李瑄不是易于之辈,陛下若
按照臣的战略,一统天下,不过是晚一年半载的事情。”
严庄觉得高尚过于自大,轻视李瑄。
能在年少时就功成名就,怎能小瞧呢?
李瑄的赫赫战功,无一不显露着他强大的统帅手段。
损兵折将是小,若影响燕军的整体士气,后果不堪设想!
“长安可以先不取,但长安左藏库的丝绸和坊市的金银珠宝,必须得到。”
“告诉崔光远的使者,朕接受他献城,封他为西京留守,让他准备迎接大军入长安。”
“大军入长安,得到长安的绢钱、金银珠宝后,再返回潼关。”
安禄山骨子里对李瑄还是有一些畏惧的。
主要是李瑄使安禄山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惧怕老谋深算的李林甫,但李瑄给他同样的感觉,且更深不可测。
所以他采用折中的方法。
等回纥、吐蕃出兵以后,再收取长安不迟。
“陛下英明……”
高尚见安禄山下定决心,立刻顺着安禄山的意思恭维道。
“陛下,令士卒劫掠长安,会影响大燕的国运。”
严庄对此深表忧虑。
不过他也没料到李瑄也在长安。
“只是取走唐廷的国库,搜刮李氏的宗室贵族。我会吩咐士卒不要干扰普通百姓!”
安禄山的大脸一下子就拉起来,轻飘飘地说道。
他说这话,可能自己都不信。
“圣人英明……”
见此,严庄赶紧拜道,生怕安禄山生气以后对他一顿抽。
“传令安守忠率领一万骑兵进入长安。”
“令崔乾佑休整以后,率领潼关兵马,北上进攻河东诸郡。”
“朕在洛阳城中,等待他们大胜凯旋!”
安禄山没有让崔乾佑入主长安,而是让族侄兼义子的安守忠来领这份功劳。
相比于崔乾佑,他更信任安守忠。
上阳宫的军令下达后,两天时间,到达安守忠的手中。
他本就在潼关,立刻点范阳、平卢、靺鞨、同罗、契丹、奚等骑兵共一万人,出潼关后,向长安疾驰。
潼关之战获胜的主帅崔乾佑非常不甘心,但此刻他只能听从安禄山的命令,渡过黄河,进攻河东诸郡。
哥舒翰已经整备兵马,在河东郡城等待着他。
……
灵武郡,丰安军城。
西面是漫漫黄沙,北面是滚滚黄河。
一座孤零零的军城矗立,这是曾经监视突厥的重镇。
现突厥灭亡,回纥收敛,不敢靠近,使丰安军城地位大降。
这一日,一封信件被送到丰安军使阿史那扶汶手中。
他站在丰安军城上,仔细观察信件。
看到是李瑄送来的信件后,阿史那扶汶一瞬间的吃惊后,目露惊喜。
“今时势动荡,外有安禄山叛乱,内有杨国忠把持朝政,民不聊生。吾身为宗室,不忍大唐崩塌,百姓苦难,当顺势而起。曾与卿生死患难,志同道合,欲共举大事,必能建立不世之功,重辟盛世……”
“太子受奸佞蛊惑而北上灵武,是为朝廷不安稳,卿尽可堵截官道,护送太子回长安……”
李瑄在信件上隐晦地说出自己的意图,使阿史那扶汶明白。
“李帅,我没有跟随郭子仪去河北,一直在等您呐!今朝廷无道,当有中兴之主现世。十载虽长,我的心是没有改变的。”
阿史那扶汶看完信件后,仰天说道。
他心潮澎湃,毫不犹豫地跟随李瑄的脚步。
哪怕是太子李亨,他也敢阻拦。
少顷后,阿史那扶汶回到自己的屋中取出佩刀,缓缓擦拭。
他早已听说李瑄叛乱,还以为李瑄不带他了呢。
现丰安军城中,还有两千兵马。
其他兵马皆被郭子仪带着出井陉前往河北。
这两千丰安军中,有一千骑兵,这对阿史那扶汶来说足够。
当天,阿史那扶汶率领一千骑兵,向西南行进。
他从李瑄信件中得知李亨的大概路线,于是离开灵武郡,前往平凉郡的萧关官道。
这是李亨北上灵武的必经之地。
阿史那扶汶派遣探马,在前方方圆百里打探消息,以朔方节度使留后杜鸿渐的名义,迎
接李亨前往朔方军的大本营回乐城。
以免李亨看到探马后被惊扰。
在灵武的南面,平凉郡一带,唯有丰安军存在。
地方郡守以为阿史那扶汶真是在迎接太子,不敢多问此事。
李亨一路北上灵武,面容憔悴。
与李隆基分兵后,虽跟随着数百名禁军,又有裴冕等大臣的拥护,但他依旧处于担惊受怕之中。
行军队伍,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
好在队伍人数不多,沿途郡县能为他提供补充。
李亨在北上途中,担惊受怕愈发强烈,他害怕李瑄和安禄山突然派遣骑兵追上他,将他的幻想击碎。
一路之上,兵荒马乱,郡县不平静,风吹草动,都会将睡在马车上的李亨惊醒。
即便飞龙禁军说没有追兵。
他也会下令队伍连夜仓皇。
一行人马奔跑一夜,李亨依旧惊魂未定,他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颠沛持续数日后,一名官吏飞马奔来,找到李亨,老泪纵横地拜道:“太子殿下,圣人已被李贼劫持。李贼很可能在派遣轻骑追击您!”
他是为数不多从李瑄手中逃出的官吏,他想到北上的李亨,立刻前来投靠,并将噩耗告诉李亨,加以防备。
“父皇……”
李亨听后,驻马悲呼。
颠沛许久,竟听到这样的消息。
或许有对李隆基被抓而悲伤,但更多的是对前途未卜的迷茫。
想着北上灵武,会意气风发。
事与愿违,却落魄不堪。
如果李贼派遣轻骑追击,以他们的速度,还能到灵武郡吗?
“殿下节哀,李贼倒行逆施,终难成气候。他一定会挟持圣人,号令天下。您应该振作起来,前往灵武在忠臣义士的拥护下称帝,主持大局,剿灭李贼、安贼的叛乱,营救圣人,夺回两都!”
裴冕也不禁伤感,不过他看到机会,劝李亨振作起来。
现在李亨尊李隆基为太上皇,继承大统,绝对能获得天下的支持。
就算李瑄以李隆基的名义,废除李亨太子的职位,不承认李亨为帝,李亨也会得到大部分文人的同情认可。
“不能这样!本宫一定会竭力营救圣人,使圣人尽天伦之乐。”
李亨模棱两可地回复。
“称帝”这两个字让李亨身体微微一颤,调动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他做梦都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在落魄的时候,这个词给予他心灵上的慰藉。
现在他要考虑如何躲避李瑄的追击,到达灵武。
李瑄暂时只有少量骑兵,到达灵武后,就会有河东军、陇右军相助。
“父亲,我们不能再与妇孺、车马一起前行。您骑上宝马,与飞龙禁军骑士一起,迅速奔至灵武郡,叛军一定无法追上。”
李俶向李亨建议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李亨在,他们这一脉就是天下认可的正统。
若李亨被擒,他们这一脉将会被李瑄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你的兄弟姐妹和为父的爱妃都在这里啊!”
李亨想这么做,但他的家人随行,不能骑马奔驰。
他心中是担心宠妃张良娣的,更何况张良娣还身怀六甲。
这段时间,张良娣的马车一直在最前方,这是她主动要求的。
李亨为此还说:“抵御敌人不是妇人家的事,你为何要在前面呢?”
张良娣回答道:“现在殿下跋涉艰难险阻,禁卫不多,恐怕有仓促,妾身在前面挡着,殿下可以从后面逃走,这样就无患了。”
如此贤良淑德的张良娣,怎会不令李亨感动呢?
“当今之际,国家大于一切。您在国家就在,当有所取舍。如果母亲不幸被李贼所捉,我等一定会全力营救。如果父亲执着不离开,被叛军追上后,就再无机会。”
李俶继续劝说道:“父亲要为社稷苍生考虑啊!”
他母亲去世,不喜欢父亲的新欢张良娣。
他心中也有难言的苦衷。
前几日逃亡前夕,李隆基将他从百孙院召到大明宫的时候,他并不清楚要离开长安。
所以他的妻子沈珍珠没有和他一起离开。
等翌日启程的时候,想叫上沈珍珠已经晚了。
他不知道什么结局在等待着在长安的妻子。
但现在李俶只想争一口气,辅助父亲登基。
只要皇位在手,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
“通知有马匹的飞龙禁军,和骑马的文武大臣,随本宫一起快马北上。”
沉思片刻后,李亨咬牙说道,决定抛妻弃女,只带着李俶等已经成年的儿子逃离。
“遵命!”
李俶和裴冕等领命道。
这次张良娣真成了李亨逃命的挡箭牌。
她在马车中,看着李亨和李俶带着一众亲信,两百名骑马的禁军绝尘而去,心中五味陈杂。
她摸了摸自己腹部,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亨的逃跑,让这支北上灵武的队伍,更加低迷。
短短半天时间,无马的禁军、李亨的亲信宫人,就有半数逃散。
现在他们只能希望叛军不要追来。
不过他们的希望,很快就变成绝望。
“前方车马,立即停下!”
在当天黄昏之际,车神塞率领一队轻骑,追上张良娣的车驾。
仅剩下的无马禁军,没有抵抗的信念,干脆利落地向车神塞投降。
“太子在哪?”
车神塞得知没有太子,只有张良娣和李亨的妾室、未成年儿女,以及一些行将就木的老臣后,抓住一名飞龙禁军询问道。
“午时刚过,太子与广平王、诸大臣一起骑马先一步向灵武而去。”
这名禁军怕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车神塞。
风声泄露了!
车神塞眉头一皱。
当然,在天下大乱时亲信太子的老臣非常多,这是不可避免的。
“太子被劫持往灵武,留下五百骑护送张良娣等回长安,其余人随我一起追击。”
车神塞下达命令道。
他知道太子要拼命奔跑,想追上有些困难。
毕竟朔方郡的情势复杂。
但太子对李帅太重要了,他们父子要做从龙之臣,就不能让太子成为李帅的绊脚石。
“轰隆隆!”
天黑未有休息,在车神塞亲自率领下,一人三马,继续追击。
一路进入平凉郡。
平凉郡山壑纵横,到平凉以后,一路要走不少山道,天策卫多马骑兵的优势难以发挥。
车神塞已经遇到落单的飞龙禁军,但李亨队伍中马匹优良,翻山越岭,车神塞一时难见李亨的身影。
第三日中午的时候,李亨遇到一名朔方军探马。
“启禀殿下,我们奉杜留后之令,来接您到达灵武。”
李亨令人问询探马到时候,探马向李亨回道。
“你们有兵马吗?”
李亨紧急询问道。
“回殿下,我军共有一千骑接应殿下。”
探马如实向李亨回答道。
“善!这下叛贼不会再追击了。”
李亨大喜道。
待他到达灵武,就可以称帝,召集天下平叛。
“慢!你们是哪支军队的?”
李俶觉得不对劲,制止李亨跟随探马一起。
虽然他们提前通知沿途的官吏,和朔方留后杜鸿渐,但郭子仪不在的情况下,朔方军派兵绝对没有这么迅速。
“卑职是丰安军的士兵。”
探马回答道。
“把他杀了!”
听到丰安军的名字,李俶大喊一声。
“噗嗤!”
李俶的亲信侍卫立刻举刀,将这名丰安军探马刺死。
“俶儿,你这是干什么?”
李亨愠怒道,怎么能乱杀朔方军的探马呢?
他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和李瑄关系不深的朔方军和河东军了。
“父亲,李贼任过丰安军使。据孩儿所知,那丰安军使阿史那扶汶是李贼一手提拔到亲信,他能在丰安军使的位置上七八年之久,多半是李瑄向上一任节度使安思顺、兵马使王思礼有所暗示。”
李俶聪明,向李亨回答,又说出线索:“父亲没觉得杜留守迎接我们的速度太快了吗?”
“就是如俶儿所言!”
李亨拍手,心中后怕,又问李俶道:“该如何去做呢?”
虽然如此,但李亨在这一刻毛骨悚然。
李贼的影响力太大了,隔
这么多年,都还能影响朔方军。
即便他到朔方,也会如履薄冰,不能如想象中的美好。
而且他害怕阿史那扶汶派人在前方堵截他们。
“父亲,灵武郡我们必须得去,否则前功尽弃,我们不要再走官道了,从偏僻的小道,山道出发。”
李俶向李亨说出自己的建议,他也认为前方的官道上有丰安军严阵以待。
李贼令丰安军堵截他,恰恰说明李贼没有控制朔方军,只有丰安军听李贼的。
“依俶儿所言!”
见裴冕无计可施,李亨只能相信自己的儿子。
“报……启禀殿下,山间还有一名朔方军探马,他突然向北逃离。”
一名飞龙禁军奔来向李亨禀告道。
“不好,他一定看到我们杀死他的同伴,前方的丰安军会很快追来。”
李俶意识到他们危在旦夕:“父亲,速令士卒绕到乡野山道,从长计议。”
他本以为他们离开李隆基的队伍后,能轻易到达灵武。
没想到李瑄进军速度这么快,还在丰安军留下后手。
丰安军是朔方离平凉最近的一个军。
关键时刻向西南而来,可以直接封锁道路。
一共二三百人的队伍,在惊慌失措,缺少食物的情况下,躲避官道,涌入更偏僻的山道。
“岂有此理,敢杀我探马!”
“太子果然被奸佞挟持,随我一起追踪太子的痕迹,将他们堵截。”
阿史那扶汶听到自己的探马被杀死后,异常愤怒。
丰安军其他骑士皆义愤填膺。
和李亨的队伍不同,他们携带有粮食。
于翌日找到李亨的行进路线,迅速追击而去。
李亨一行再次经过一天一夜的逃亡以后,人困马乏。
二百多名飞龙禁军骑士不满的情绪高涨。
人越是饥饿的时候,戾气就越重。
李亨知道这是哗变的前兆,只能下令士卒停止赶路,好好休息,并将战马杀死三匹,为士兵果腹。
夜晚的时候,也得让禁军睡觉。
李亨不敢睡,祈祷能躲过这一劫。
李俶看横七竖八躺在山野的禁军和落魄的大臣。
已经穷途末路,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咴……”
天还未亮,远处马嘶鸣的声音将整支队伍惊醒。
阿史那扶汶率领士卒牵着马,循着李亨等人留下的痕迹,一夜寻找,将他们的露营地团团围住。
兵力悬殊,无路可逃,且飞龙禁军毫无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