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年间落叶凋谢

第三百六十五章 最后的准备,布置兵马

李瑄带着妻儿,于去年春天回到龟兹城中。

中途遇见大雪,在沿途城中休息。

这使小儿女们有缓解时间,不至一直在颠簸之中。

而且小儿女也懂事,长途路上,没有太过哭闹。

李瑄路过河西走廊,在凉州城休息的时候,遇到河西节度使哥舒翰。

领河西军八年,哥舒翰却没有军功加身,他也没有如历史上那样受李隆基宠信,被封为郡王。

现河西、陇右军想立功劳,都是一些很小的摩擦,以及境内的少数民族叛乱。

与回纥、吐蕃的偃旗息鼓,使一些有志气的边军颓然。

长久的安逸,士卒们没有军功赏赐,带来的必然是疏于训练。

封刀八年,又多有新兵加入,李瑄一手调教的精锐之师,战斗力一定不如李瑄驰骋在雪域高原的时候。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很遗憾,李瑄听说几名主将黑化,忘记初心,背弃军纪。

特别是陇右军,竟出现挑衅投降的通颊、党项,而故生战端,谋取军功的现象。

大唐与吐蕃的博弈还未结束,这会直接影响到将来的大计。

还有哥舒翰。

年纪算不上很大的哥舒翰,看起来无比苍老。

掌军八年,未有战斗,让他逐渐放纵,沉迷酒色,以至于掏空身子。

李瑄见到哥舒翰之前,他中风在床,好在挺了过来,还能继续领军。

但身体不如之前。

杨国忠一直想插手陇右、河西的军务,以增加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

陇右军控地数千里,青海、柏海,尽纳其有,为天下第一重镇。

河西军控制河西走廊,其战略地位不言而喻。

在得知哥舒翰中风以后,杨国忠立刻请求李隆基,将原本的大斗军使乌怀愿提拔为河西节度副大使。

同时,杨国忠也吩咐乌怀愿重金贿赂河西监军李大宜,让其向圣人密奏,明其统帅之才。

双管齐下,李隆基没有多想就提拔了乌怀愿。

把更有资格的都知兵马使李朱师、赤水军大使李广琛拒之门外。

除此之外,当初李瑄在时的主将有安元贞、荔非守瑜、刘之儒、张仁贤等,都不比乌怀愿差。

很显然,乌怀愿为得高官厚禄,与杨国忠扯上关系。

杨国忠有意扶持乌怀愿,代替哥舒翰为主帅。只要哥舒翰一死就可以继位。

但哥舒翰第一次中风后,挺了过来,没让杨国忠计划得逞。

不过也使得乌怀愿掌握河西的一部分军权。

李瑄不动声色,他只是让哥舒翰今后不要再饮酒了。

并好言相劝,实在不行称病辞官静养。

哥舒翰不久后可能会有一场危难。如果现在称病辞官,不要去长安,留在河西静养,应能逃过一劫。

至于哥舒翰会不会听他的,就看他的命数了。

不过在这个时空,哥舒翰和安禄山并没有矛盾。

陇右节度使王难得,是较为纯粹的猛将。

他将治所迁徙到青海旁的伏俟城后,一直严谨治军。

虽然麾下主将有不听话的事情发生,但他本人未背离初衷。

李瑄在陇右的老部下极多,比如南霁云、李晟、张万福、曲环、段秀实、安重璋、辛云京、荔非元礼、张守瑜、高锴、杨景辉、曹盛宁、钳耳大福、彭任等等。

他曾经许多神策卫亲卫,都在陇右军任衙将。

而在陇右,慕容曦皓、高适、杨绾、刘宴等也在地方任太守。使李瑄有九成九的概率,在关键时刻掌控陇右军。

不过河西军因哥舒翰的病情,和乌怀愿上位,使得出现变数。

但李瑄依旧认为他有可能兵不血刃拿下河西军。

安西、北庭、河西、陇右,这四军是李瑄计划以来,必然要掌握的士兵。

同时,还有归属于四镇的诸多附属国家、胡部。

因为李瑄面对的不仅仅是安禄山,还有朝廷的诸多不稳定因素,地方上畏惧他掌权的豪强大族。

以及吐蕃和回纥的态度。

当春天回到龟兹的时候,李瑄第一时间令人修理龟兹通往河西走廊的驿站。

他早就向李隆基提起过此事,以将大食、波斯的物品、特产,转运长安为由。

他认为大唐战胜大食以后,原本的道路已经不适合大唐的伟大。

好大喜功的李隆基,自然是同意李瑄重新修建龟兹到玉门关的道路。

沙漠中的路非常难修,主要是明确在沙漠地带,也会三十里一个驿站。

每隔百里,在绿洲上建立城邦,作为一处储存物资的基地,每个城邦都有上千匹驽马。储存足够五万大军食用半个月的粮草。

李瑄为此还从千泉古道征集两万名俘虏,又从西域征调两万民夫,运送石材、木材,由焉耆军、于阗军、瀚海军、伊吾军监护。

这条道路完成扩建,丝路上的马贼将不敢靠近,商人们谋财害命的情况也会在一定程度杜绝。

同时,一旦李瑄调兵遣将,前往玉门关的时候,会更为迅速。

预计天宝十四载末,就能全部完成扩建。

李瑄的几个妻子,和一对儿女都进入西域与他团聚,让李瑄更觉得责任重大,细心布局。

去年一年的时间,李瑄前后前往北庭、西州,然后又到于阗、焉耆、疏勒,慰问军队的同时,了解兵甲器械,和当地国家情况。

另外,李瑄在天宝十三载的时候,还干了一件大不敬的事情。

监军袁思艺随李瑄到龟兹后,李瑄本可以直接将他拿下。

但李瑄故意放任袁思艺两三个月时间。

袁思艺以为监军是皇帝的眼线,为所欲为。

他起初贪污受贿的时候,李瑄还有些纵容。

并且一改常态,私下对袁思艺说好话。

原本边令诚留下的优质资产,在李瑄的推动下,也全部被袁思艺接收。

其实,李瑄刚开始对袁思艺也故作强硬,但每当袁思艺大喝“我是圣人近臣”“我是天子监军”以后,李瑄立刻软了起来。

让袁思艺误以为李瑄害怕他向圣人打小报告,以为能以此拿捏李瑄。

这种误判,使袁思艺蹬鼻子上脸,对军中将领多出言不逊,向僚属索要贿赂。

那些来龟兹拜见天将军的国王,部落酋长,一定要先拜见袁思艺,并且还要有见面礼。

俨然将自己当成西域的土皇帝。

仅仅三个月,安西因袁思艺到来乌烟瘴气,甚过于边令诚。

大将和官吏,对其无不愤恨。

在李瑄的策划下,安西经略军大使张兴宴会上“醉酒”时对袁思艺不敬,并大骂袁思艺“阉人”、“阴阳人”,说他不配当监军,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这把袁思艺惹怒,下令跟随他一起来的宦官和羽林军将张兴拖出去“鞭挞”。

监军身边跟随羽林军,有资格在关键时刻,直接逮捕边将,甚至先斩后奏。

当时宴会上,鸦雀无声。只是张兴大骂阉人的声音,以及羽林军拖张兴的动作。

将领们和诸王怒火中烧,但他们知道什么是“大唐监军”,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西域国家的命运,决定一名将领的生死。

所有人都看向李瑄,这哪是打张兴,这是打李瑄脸啊!

李瑄自然不会看着张兴被抽,他把杯子往地上一摔,令羽林军士卒停手。

那些羽林军士卒虽跟随袁思艺,但他们不敢像袁思艺一样在李瑄面前跋扈,只能退下。

然后袁思艺就发飙了,扬言要弹劾李瑄管教无方。

他以为李瑄会向他屈服,谁知李瑄这次不鸟他,还将他轰出宴会。

在离开的时候,袁思艺听到哄堂大笑的庆贺,嘴都快气歪了,立刻回到庭院,准备向李隆基密奏。

但袁思艺前脚刚走,裴晃就带领亲卫,将袁思艺的府邸团团围住。

跟随袁思艺的小宦官、羽林军,一个也不要想从庭院里出来。

袁思艺本来还想叫嚣,但被裴晃吊起来抽了一顿,眼神变得清澈起来。

他三个月来搜刮的金银珠宝,全部被李瑄没收。

原本边令诚的田地,归为军屯。

李瑄知道监军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向内侍省送一份密奏,阐明边境的情况。

如果袁思艺不往好的写,直接抽得皮开肉绽。

作为主动投降安禄山的宦官,不能指望他能有太大骨气。

对于袁思艺突然“消失”在西域,李瑄麾下文武官吏,心知肚明。

他们痛快的同时,也充满忧虑。

能动监军的,只有皇帝。边将囚禁监军,是大不敬之罪。

但将领们都十分理解李帅,因为李帅是为麾下将领出头,一切都是袁思艺咎由自取。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坚定地站在李瑄这里。

不同的是,西域的文人,如颜真卿、封常清、王昌龄、颜杲卿、岑参、独孤峻、刘眺等等,明显察觉到异样。

一双大手在推动着安西北庭军,在疯狂地飙车。

他们有的时候,不愿意相信这是李瑄一手推动。

但李瑄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不得不信。

在大唐妇孺皆知的天水王变了,他站在西域,雄心勃勃,有一种气吞山河之势。

如果李瑄如此,国家该走向何方呢?

如文人们所料,接下来是李瑄一人的表演。

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李瑄从七月开始巡视西域,他对诸军主将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明封侯拜将。

模棱两可,使将领们血脉偾张。

经过碎叶水之战和西征之战,李瑄建立威势的同时,提拔诸多历史上封王的大将。

而李瑄的遭遇,早就传遍全军上下。

同样是贪污,李瑄的堂兄被处死;而五杨贪污是李瑄堂兄的万倍,却逍遥法外。

文武双全的李帅,竟然被杨国忠顶替首席宰相的位置,还“倍受欺负”。

一个新来的宦官监军,都敢对李帅颐指气使,无法无天。

打败仗的将领,频频升官。胜战的将领,却只能堆积西域、河陇。

连安禄山都能和李帅一样封王,他配吗?

这怎能让将士忍受呢?

于天宝十三载春天的时候,朝廷赏赐的绢、钱,已经全部转运到西域。

李瑄召集所有的押官到达龟兹,他拿出功劳簿,令僚属抄录给这些押官、衙将观看。

哪怕杀一名敌人,也会在功劳簿上有记载。

李瑄将一百万贯钱中的八十万贯平分所有的将士。

这里的平分,是按照职位。

如普通士卒分十贯,副队头分十二贯,队头分十五贯,押官分二十贯,衙将分五十贯,郎将分一百贯,副使和守捉使分二百贯,军使分五百贯。

这些算是“出兵费”和“集体军功”。

所谓集体军功,是指集体俘虏人数。

剩下的二十万贯,抚恤战死士卒的家属,不论胡汉。

然后就是三十万匹丝绸。

只有亲自杀敌和亲手捉拿俘虏者,可领一匹绢。

如果杀两人就是三匹。

独杀三人奖励五匹绢,独杀四人奖励八匹绢,独杀五人十五奖励匹绢。

杀敌越多,奖赏越多。

最后还会奖励跳荡勋章、勇气勋章。

安西、北庭军,从未得到过这么多赏赐。

只要手刃五名敌人,绢钱,加上他们的俸禄和一些金银珠宝奖赏,足够衣食无忧。

当然,普通士卒想要杀死五人挺难的。

甚至骑兵都不容易。

这一次军功奖励,全体士卒心服口服,对李瑄“敬而爱之”,又充满对立功的憧憬。

普通士兵想当队头,队头想晋升押官,押官想被提拔为衙将,以得到更多的奖赏。

李瑄又添一把火,宣布将圣人奖励他的十万贯钱,黄金三千两,全部买向葛逻禄、坚昆、突骑施、沙陀等游牧民族买牛羊,向西域三十六国购买各种美酒,每个月都对士卒进行一次大犒赏。

他在巡视诸军,检阅士卒的时候,把朝廷赏赐的绛绣、彩锻、蜀锦这种大唐最名贵的丝绸,奖励给演习最优秀的大唐勇士。

这些勇士要么精通骑射,要么以一当十,得到李瑄的名贵丝绸赏赐后,都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李瑄大公无私,恩威并施,使安西、北庭军空前团结,没有不效死命的。

虽然东西都是李隆基赏赐,李瑄借花献佛。

但将士们感激和尊重的只有李瑄,而不是李隆基。

一套套组合拳打下来,军队被李瑄牢牢掌控,只会遵从李瑄的意志。

与此同时,李瑄对西域的管理更加严格。

他不允许任何一个西域国王,通过丝绸之路向朝廷进贡。

所有的粟特、西域商人,不得再通过丝绸之路前往河西走廊、长安洛阳。

他以修理丝绸之路的名义,截断丝绸之路。

但这并不意味着商人无买卖可做。

李瑄从陇右牧监调集来的驽马、战马都已经到达。

他扩大河西长行转运的规模,以向李隆基运送特产的名义,从凉州城买来更多便宜丝绸,运往龟兹。

由西域商人,在龟兹购买。

并且,无数大唐士卒出手军功奖励的丝绸,从西域商人手中换取更容易携带的金银珠宝。

关中连绵的大雨,阻断道路,掩盖了安西的动静。

通过经贸,为李瑄赚取的金银珠宝越来越多。

单单是上交给安西都护府的金银珠宝,就足够军中的和籴。

更何况安西都护府还有其他财政收入。

天宝十三载三月,大食出使长安,被李瑄拦截在安西。

天宝十三载四月,波斯王普尚令宰相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携带三十头骆驼满载的金银珠宝,准备去大唐朝拜天可汗。

这是普尚准备已久的朝拜,并派遣宰相,表达波斯国的忠心耿耿。

但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没想到的是,他顺道在龟兹拜见天将军的时候,被李瑄告知不能去长安。

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问为何,李瑄私下告诉他,大唐皇帝身边有奸臣,他准备出兵清君侧。

而且大唐短时间内无法帮助波斯王国灭亡大食帝国,让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和普尚悠着点。

李瑄必须向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挑明这件事,让波斯有提前备战的准备。

安西北庭军抽调回中原,李瑄相信艾布·哲尔法尔·阿拔斯这个雄主一定会趁机攻击波斯,夺回里海以南的广大地区,以及富庶的呼罗珊地区。

波斯王国早做准备,并产生危机感,才有可能击退大食帝国的攻击。

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老谋深算,他听李瑄说要“清君侧”后,觉得李瑄八成是要造反了。

现在西域谁知道大唐皇帝李隆基?

人们更畏惧的是天将军!

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笃定无敌的天将军能造反成功,成为大唐皇帝。

他特意研究过李瑄,清楚李瑄是大唐的皇室成员,还是第一代天可汗李世民的后代,李瑄的曾祖父李承乾当过储君。

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的想法很片面,现在位极人臣的天将军不满自己的地位,想更进一步,唯有造反。

或许他下一次前往长安,拜见的天可汗就是眼前的天将军。

李瑄也向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承诺,如果大食帝国入侵波斯王国,他不会让波斯王国孤军奋战,河中粟特诸国、吐火罗诸国、葛逻禄汗国、突骑施诸部,以及河中的柘枝军、葱岭军,都会前去支援。

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放心下来,他将金银珠宝留给李瑄后,立刻回去向普尚禀告,准备提前备战。

另外,波斯王朝、吐火罗地区、粟特地区的粮食,从十三载秋天开始,沿着千泉古道,向龟兹城运输。

李瑄于十二月份,完成巡视,回到龟兹城。

同时,李瑄开始组建庞大的亲卫队伍。

他从安西、北庭八万多士卒中,挑选七千五百精锐。

李瑄通过选拔来安西投靠他的游侠,早已将亲卫扩大到两千五百人。

这次扩建后,李瑄的亲卫将到达一万人。

大唐开国以来,从未有将领的亲卫达到一万人。

李瑄已经为亲卫备好一人双马。

从呼罗珊地区运输过来的铁块,从西域各国运来的皮革和上好的木材,进入龟兹。

由工匠打造出一柄柄强弓,神臂弩,明光甲、鱼鳞甲、锁子甲、箭矢、刀矛。

安西北庭的工匠本就充实,但李瑄前后俘虏大食工匠千人,又让李隆基从中原调来一千多名工匠。

李瑄优待工匠,重赏他们丝绸,使他们非常卖力,加班加点。

调集大量大食俘虏,不分昼夜开采龟兹一带的铁矿、铜矿,增加炼铁炉、炼钢炉,冶练钢铁。

棉花经过几次收成,种植范围越大,优先为士卒制作棉衣。

少量用土法制作棉布。

制作棉布的机器李瑄不会搞,但李瑄在让公输青子研究。

顺便把棉甲也制造出来。

大量的牛羊购买,并将一部分牧场设立在龟兹。

准备在关键时刻,宰杀牛,制作成牛肉干,提高军队长途跋涉的能力。

动静越来越大,以至于西域上空战云密布。

连一些国王,都猜测李瑄要谋反。

但他们不敢说话,也无法将消息传出去。

连去过长安,接受李隆基赏赐,娶宗室女的于阗王尉迟胜都在静观其变。

他也是李瑄的西征时的部将,李瑄的威势深入人心。

龟兹王白霸,最能感受到龟兹城的动作。

安西军编制军队为六万四千人,北庭军编制为两万人。

但李瑄不仅组成一万铁骑的亲卫部队。

还将投奔他的汉人、胡人全部招募。

以至于现在安西诸军人数到达六万八千人,北庭军到达两万六千人。

比朝廷规定的还要多两万人。

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天宝十四载二月的调兵遣将,是李瑄将经略军、龟兹军,向天山调遣。

名义上,打着西征大食帝国的旗号。

实际上是准备在天山进行牧马,养肥战马。

然后在秋高马肥之际,南下西州。

西州的东面,即为敦煌郡,随时可以进入玉门关。

等时机成熟,李瑄会率领一万亲卫、碎叶军、长城军、焉耆军、于阗军主力,顺着新修的道路,快速到达敦煌。

李瑄目送李嗣业、来瑱、张兴,以及幕僚刘单,率领着拥有超过六万匹战马的大军,和数百粮拉运粮食的车子离开。

到天山后,那里还有数十个牧场,有李瑄从胡人那里购买的牛羊。

其他诸军,也被李瑄下令养精蓄锐,在属于自己的牧场区域,将马养肥,整训备战。

“敢问李帅,圣人下令二月西征大食,为何没见您的命令,经略军、龟兹军又反其道而行之呢?”

就在经略军、龟兹军启程的时候,颜真卿向李瑄询问道。

他终于向李瑄挑明这个问题。

这句话他憋了整整一年。

都知道李瑄的异动,谁都知道李瑄封锁了西域,囚禁了监军,招兵买马,绕过安西都护府打造兵器,囤积粮食。

但没有人敢问具体。

现在幕僚皆在李瑄身边,他们都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