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西西弗斯
他悬空走了两步，身体便开始缓缓往上升起，速度逐渐增加，当距离裴廓德酒店楼顶一段距离后，他才让自己钢铁化，将速度提到最高。
他以20马赫的速度突破了大气层，随后，在真空中随意漂浮。
初生的太阳从东边向他射来炙热的光，那超标的辐射穿透了他的身体，但这种能量在他的体内留存了下来，随后，在他的掌心汇聚起来，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球。
他抖了抖手，光球化作光尘，飘散而去。
这几年，他保持着沉默，并且发现了一个沮丧的事实。
不管他是否帮助那些国家，世界都不会发生什么根本性的变化。
王朝更迭、战争、政治拉锯……跨国公司依然在做生意，黑药和中和剂泛滥后，超能力士兵遍地都是，然而，那些国家嘴上说着要重视，实际上，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措施。
战争仿佛并不是一個问题，在那些政客眼中，战争是手段，不可控的暴力才是问题。
他才是问题。
在鸡蛇国时燃起的热血早已冷却，复仇从未结束过，但仇人已经变成了一种概念。
用拳头击打空气，毫无意义。
威天阳回身，看向远处那小小的月亮。
他动身飞去，心中已经做好各种准备。
他现在的飞行速度不比火箭快，所以，抵达月球还是花了一些时间。
在地球上，看上去洁白的月球，此时此刻在他眼中却是灰突突的一片。
他落到了月面，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大片凹地，他的球鞋在地面上踩出来两个脚印。
这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威天阳就像是在沙漠中跋涉的骆驼，沿着这蜿蜒的谷底漫步。
他还记得，初次登上空间站时，在客观现实之中看到的月亮的模样，想起来那时的情景，他不由有些好奇。
心中不断有声音刺激他，威天阳为了保险起见，变成了黑色的巨人，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后才慢慢切入客观现实。
脚下的灰白色荒漠发生了变化，变成了赤红色的裸露在外的皮肤。
但这皮肤坚硬无比，又呈现出一种朦胧的透明状，可以看到下面有类似果冻似的肌肉，和缓缓流动的血液。
抬头看去，那包围着月亮的星河，就像是极光，在上空闪耀。
威天阳想要稍微飞起来一些，看看自己处于这巨大尸体的哪个部位。
此时，一股重力将他的双脚牢牢的抓住，把他困在了月面！
中招了……威天阳四瞳通红，全身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正准备朝着地面全力一击时，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不要惊慌。”
他高高举起的手定在半空，此时，他感觉到双脚的束缚被解开了。
“你还活着？”威天阳传音。
“我死了。但我保持着存在，就像是注脚。”月亮道。
“谁杀了你？”威天阳问。
“漫天的星星。它们一直在那儿。”月亮道。
威天阳抬头看向那些极光，发现自己的瞳孔并未看透这些东西。
“我们本不该如此相见，你也不该前来。”月亮道。
“不妨说明白些。”威天阳道。
“我被击败了，祂们用星星监视着我，让我成为牢笼。”月亮道。
“你是谁？”威天阳问道。
“我是另一个版本的你。我是你可能步上的后尘，祂们希望我能困住你，但我留了一手。”月亮道。
“什么意思？”威天阳问道。
“我能把你传送走，但星星会删掉你在此的记忆……我不妨先告诉你吧，星星一直在监视着这里，你不能独自对抗祂们。”月亮道。
“祂们是谁？那些天上掉下来的？我遇见过三个活的，然后把它们都杀了。”威天阳道。
“那些只是标点符号，真正的角色还未露面，祂们暂时无暇顾及此地，那些天上掉下来的，不过是逃避祂们的弱者。”月亮道。
威天阳一愣，道：“逃避？祂们不过是想在伟大叙事中谋求一个角色，存在下去。”
“真正的强者，正在谋求改写伟大叙事，有的正在续写。”月亮道。
“你呢？”威天阳道。
“我是最初的超能力者，来自公元前2000年。我曾是法老的守卫，随后，我追逐太阳，想要弄清世界的本质。地上的人便管我叫‘拉’。”月亮道。
“公元前2000年……天坠之物不是1975年左右才……”威天阳一惊。
“祂们要比你预想中来的要早得多……有些离去了，有些留下来，成为了神话的一部分。”月亮道。
“神话……都是真的？”威天阳道。
“漫天的繁星，都在看我们……我原本想要探索宇宙，却发现，这无垠的深空，竟是一座牢笼
，祂们不允许我们离开太远，我飞得远了些，触犯了祂们的禁忌。”月亮道。“我去杀光祂们！”威天阳怒道。
“你一人无法对抗祂们，我能感觉到，你比莪更强大……但还不够。祂们的数量，以万亿计，或许还要更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祂们也在互相争斗，我们才得以偏安一隅。”月亮道。
“我能将你复原。”威天阳道。
“你做不到，我已经成为牢笼，只能将你安全送离我的范围，但你会失去刚才的记忆。”月亮道。
“我一定能记得的，我可以刻在身体上。”威天阳道。
“不行。这不是失忆，这是一种‘还原’。你试图留下的任何信息，都会在传送走的那一刹那，复原。”月亮道。
“那这样的话……我离开之后，便会忘记这巨大的危机！”威天阳道。
“这就是祂们的目的，困住和遗忘。你战胜不了，光靠你一个人，不行。”月亮道。
他仰头看向深空，赤红的双瞳看破了宇宙，漫天的繁星，全是人之敌……
那些星星，是一眨一眨的眼睛。极光是记忆和模因的屏障。
“没有办法，伟大叙事中，有关我们的篇章，结局已经注定。没有其他结局……”月亮道。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威天阳道。
“祝你好运，现在，我要把你送出去了，保重。”月亮道。
威天阳眼前突然一黑，也就是刹那间的功夫，视线恢复正常时，他回到了主观现实中的宇宙，漂浮在地月之间。
威天阳回身，看向远处那小小的月亮。
他动身飞去，落到了月面之上，球鞋在地面上踩出来两个脚印。
这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他记起来客观现实中曾见过月亮的另一面，不由有些好奇。
他变成了黑色的巨人，慢慢切入客观现实……
拉有些感慨，祂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和威天阳重复着那对话，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把他再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