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命运交叉点
威天阳所乘坐的航班飞抵丰饶市上空。
黑塞德州之行收获满满，不仅找到了那匹马，还意外获得了蜘蛛的能力。
只不过，他的飞蛾形态受损严重，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飞了。
离开塞舌尔水域之后，他们在也门靠岸，那里有斯宾塞安排的后援，但是威天阳并没有跟随他们一起乘飞机回去塞提基亚联邦，而是搭乘当天的航班，飞回了胤国。
全都是因为赵翎突然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赵翎的语气和之前变得有些不一样，她好像在生气，而且还特别幽怨，没说任何原因，只是单纯要求威天阳快些回去。
他觉得对方只是因为自己这一趟出行没有提前告知，再加上她身为帝君，压力很大，所以才对自己发脾气，也就没放在心上。
威天阳和赵翎共同生活了三年，与她的关系已经有些说不清楚，是靠得很近的异性朋友？还是有如继母一般？总之，他已经很久没把赵翎当做“帝君”来看待了，她在自己眼里，一半时间是口腹经纶的慈母，一半是爱耍性子发脾气的小女人。
威天阳飞抵丰饶市后，机要秘书李如云便带人在机场外等候，一下飞机，他们便坐上商务轿车返回琼玉阁。
上次的密会之后，威天阳不免对李如云高看了一眼，原以为她只是个受气包，却发现她和赵翎一样，也是矢志改革胤国的先锋派一员，再加上之前她曾受赵翎的命令色诱自己，为了达成目的能不择手段，威天阳喜欢这种人，于是对她也有了些许好感。
“今后要出国的话，还是提前知会一声。”李如云道。
威天阳没接话，他现在还在倒时差，困得不行。
“……今晚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丰饶市下层繁荣区突发两起恶性持械杀人事件，死6人，伤5人，其中，死者李某和赵某有暴力团背景……行凶者为14岁初中生王某，现已被治安局抓获……”
车里的广播播报着夜间新闻，威天阳却道：“你们这首都也不太平。”
“神经病哪里都有，下面不比上面。”李如云推了推眼镜。
威天阳瞧见她右手上有些微的烧灼痕迹。
“怎么了？”威天阳笑问。
李如云一愣。
威天阳道：“什么烫的？”
李如云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疤痕，笑道：“怎么？开始关心起我来了？”
“只是感到好奇。”威天阳伸了个懒腰。
“我们可以在床上慢慢说。”李如云笑道，那笑容里带了一丝阴毒。
“这又是赵翎的命令？”威天阳闭着眼陷进座椅里。
李如云听到这，气的咬牙，但很快就平复了心情，道：“女人也有性欲。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男人，送上门的艳福都往外推。”
“我对那种事……提不起兴趣。”威天阳淡淡道。
他看多了尸体，化为骨刀的右手也多次探进人的体内，骨头、内脏、肌肉、脂肪……那触感令他感到恶心。
人体组织莫过于此，腹腔内也多是排泄物和尚未消化的食物，以及各种酸臭的温热液体，人体受到攻击后，会肿胀，会破损，伤口会流血，会化脓，会留下疤痕，这就是人类肉体的本质：一部能够转化能量产生排泄物的肉体机器。
他无法想象自己做那种事。
比起身体的接触，他更喜欢情感和思想的交流，超越性别和国籍，不同的性格、世界观、逻辑、学识和见解，塑造了一個个独立的人格，而人的本质便是如此。
“好吧，我猜这或许是你的黑药症候……对了，跟你说个事，其实，我们有技术能把你的超能力卸除。”李如云旁敲侧击。
威天阳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那种技术，超能力特种部队退役以后都会做那种手术。”
“100%安全。黑药症候也会瞬间消失，我觉得适时放弃，回归平凡的生活也是个选择。”李如云道。
“那你们的改革怎么办？没有我，你们能成功吗？”威天阳问道。
“你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李如云轻笑。
“如果我不重要，赵翎也不会带我去参加那个密会了吧。”威天阳道。
“她有她的想法。”李如云道。
两人一路回到琼玉阁。
赵翎并未出现，或许已经入眠，威天阳轻手轻脚回到房间，见亚哈侧身抱着被子熟睡，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于是便轻轻帮她盖好。
随后，他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
王野被手铐拷在了审讯室里，上身光着，腹部被捅的部位贴了几块纱布，头上也做了简单的处理。
两个治安员拿着橡胶棒就朝着他腰腹伺候，一边虐打，一边用污言秽语咒骂。
王野脚下都是他的血和呕吐物，整个下腹部都被伤口流出来的血染红。
而管事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现在昌哥
、阳阳已死，整个暴力团群龙无首，很快就会被另外两只暴力团吞并。没了钱袋子，上层的老领导恐怕会很不高兴，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地盘，管事也要挨一顿批。
十几个接警的治安员在医院外见到黑脸胖子和王野，前者刚准备动刀子，于是果断制止，并一起扭送到了局子里。
现在，黑脸胖子就在另一边的审讯室，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抱着头，被另一伙治安员拿着橡皮棍子抽脑袋，被打的满头是包，昏迷不醒。
今晚的恶性事件已经被媒体曝光，上层不会出手保护，所以只能严办。
管事道：“好了好了，再抽这小逼崽子就要死了，还怎么挨枪子？”
说罢，治安员便停了手。
管事走到王野身边，上下打量，始终就想不明白，不就是妈被人扇了一巴掌，为啥就动手杀人呢？大家都老老实实交摊位费，为啥就他不愿意？
“小伙子？你怎么想的？杀人可是死罪，交点摊位费又死不了人。”管事道。
“窊濾……”王野呢喃道。
管事没听清，他凑过去，道：“啊？说什么？”
王野叹了口气，道：“法律……”
管事笑出声来，道：“法律是你家定的？懂不懂社会的运转逻辑？懂不懂什么叫潜规则？”
“不公平……”王野摇头。
“那你活该挨整。”管事笑道。
他挥了挥手，道：“把他带回病房吧，今晚死掉的人，都算他头上。把他办成典型！办成大案！就是妈被人扇了一巴掌而已，就动手杀人，从小就是个坏胚子！”
王野便被两个治安员拖去了治安局的病房。
王野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房间里没开灯，但他总觉得门口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
而威天阳就站在那里，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他忍耐了很久，想到这里是赵翎的地盘，便没有下杀手。
换做3年前，这治安局早就血流成河，但现在，他想要依靠人构建的制度来处理这件事情，他要用更大的意义来代替暴力。
只有一个稳固的，透明的结构，才能带来公平和正义，如今的他，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