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好奇心
梁栖月对自己的初吻其实没有任何印象。
毕业舞会那天晚上的记忆她几乎全无,如果不是蒋怡事后讲出来，她应该一直不会知道，她那天还跟人接过吻,稀里糊涂的初吻。
但她记得第一次跟商牧之接吻的时候。
领完证她第一次去伦敦找他,在商牧之那栋公寓里，她被他抱起来放在岛台上。
因为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于没有经验，梁栖月还很聪明的在接吻的时候故意张开了嘴，但商牧之好像故意跟她反着来一样,只是很浅的吻她，停留在她唇瓣,又在她闭上牙齿的时候很用力地抵进来。
过去好久,梁栖月还能很清楚地记起自己那时候的感受。
舌根疼到发麻,让她怀疑自己是真的在被亲还是要被吃掉。
直到此刻坐在电影院里，她依旧能够很清晰地记起商牧之那天亲自己的样子。
至于初吻。
梁栖月虽然不觉得初吻对象有多么重要,但在已经身为自己丈夫的商牧之面前讨论跟其他男人、准确来说是跟他弟弟的吻,还是有些过于的挑衅，于是索性开始装聋作哑不讲话。
荧幕上岑婧扮演的女主角在十分钟的时间里完成了初恋到失恋的过程，剧情虽然足够的烂且俗,但岑婧的表演却很好，后排位置的两对情侣里有女孩子已经开始很低声的抽泣了。
“怎么不讲话？”
商牧之在边上淡声开口问。
他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多少情绪。
显然也不是那种会在婚后追问自己太太前任细节并且大吃飞醋的幼稚男人。
“讲什么。”梁栖月假装很专注地看前面的大屏幕，顺便谴责他,
“电影院里不要出声，你不看别人还要看呢。”
商牧之是个很尊重公共场合规则的人,只侧过脸看了她一会儿,电影后半段全程没有再讲什么话,一直低头在黑暗的影院里看手机。
虽然全场没几个人,电影前面也很烂，但梁栖月还是不自觉被岑婧的演技代入进去很认真的看起了电影。
等到影片尾声，电影院里已经开始很明显的响起了哭声还有纸巾擦鼻涕的声音。
灯光亮了起来，梁栖月发现商牧之好像也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看她有没有哭。
梁栖月干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用自己还肿着的左半边脸对着他，
商牧之神情平淡，只挑了下眉，继续低头看手机。
影院里的灯还没有完全的打开，电影正在放彩蛋。
其实这部电影还不错，虽然前半个小时的剧情足够的烂，但后面居然很好，而且岑婧的演出也很出乎意料。
不过这部电影没什么宣发，梁栖月也没在网上看到过相关影评，纯粹是为了膈应一下商牧之随便买的票，但说实话看完全程她也有点鼻子酸酸的。
如果不是因为商牧之在自己旁边，她肯定也会哭。
到彩蛋环节后面仅有的两对情侣也还没走的意思，梁栖月也没动，打算看完彩蛋后再离开。
边上忽然有闪光灯亮了下。
梁栖月转过头，发现是商牧之刚才拿着手机正在拍什么。
他手机的后置闪光灯没有光，很亮的刺了下眼睛。
梁栖月抬手挡了下，皱眉道，
“你拍什么？”
“不小心点错了。”商牧之收起手机，面不改色地说。
“……”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有点晚，梁栖月没什么胃
口，拔完牙也不方便在外面吃东西，打算直接回家。
商牧之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她站在影院一楼外面的小花坛那边等他过来。
牙齿还有点疼，看完电影后冰水已经降温了，梁栖月又去边上的便利店买了一瓶。
结完账出来商牧之的车还没开过来，她蹲在花坛边上一边用冰水贴着脸颊一边打开手机微博搜岑婧，点进她的微博认真的看。
岑婧这两年挺火的，即便梁栖月不太了解娱乐圈，但也知道她。
上次在伦敦那边碰见她的时候，她只觉得本人还挺漂亮，除此之外没什么感觉，看完电影后倒是对她改观不少。
微博翻得太入迷，商牧之的车开过来时她都没注意，直到车灯闪了闪，商牧之坐在驾驶座上，从车里看着她。
梁栖月收起手机，准备起身，但蹲的有点久，腿有些麻，一下子没站起来，反倒跌坐在小花坛边缘。
商牧之皱了下眉，打开车门下来，走到她跟前，伸手把人拉了起来，
“能走吗？” 语气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梁栖月不喜欢这种让他以为自己很依赖他的感觉，抽回自己的手，“当然能。”
她脚步有些别扭的拉开副驾上去。
商牧之看着她上车后才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上去，不过并没有马上开车，而是侧过脸盯着她看。
梁栖月莫名其妙，
“干嘛？”
商牧之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把她捂着脸的冰水拿开，似乎是想看她肿起来的半边脸。
梁栖月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表情和动作都太过自然和一本正经，反倒弄得她有点不太好意思，
“没什么好看的。”
梁栖月嘟囔，又伸手要挡。
“怕什么，我又不嫌你丑。”
商牧之握住她挡着脸的手腕，
“怕什么，我又不嫌你丑。”
“你才丑。”梁栖月忍不住反驳。
手被他拿下来抓在掌心，指腹碰到了他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有些冰冰凉凉的。
“嗯，我丑。”
商牧之没让她动，抬起她的脸认真地看她肿起来的半边脸。
距离靠的很近，梁栖月感觉怪怪的，从车窗外感觉他们好像在车里做什么不太正经的事情，
“要靠的这么近看吗？”
梁栖月没忍住眨了下眼睛，小声地说。
商牧之的肩膀就在她下巴附近，他一低头就能很轻易地吻到她的脸颊，
“很近吗？”
他低眸扫了她一眼，淡淡反问。
“……”
梁栖月有些不自然地偏了下头，不再说话。
商牧之好像并没有打算吻她，只看了会儿她肿起来的脸颊，把冰水又贴上去，
“应该过两天就消肿了。”
梁栖月靠着椅背，侧头看车玻璃窗，过了会儿才说，“哦。”
到地下车库的时候梁栖月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才二十分钟的时间。
商牧之把车停好，看了眼时间，还不到晚上九点。
梁栖月肿起来的脸颊刚好是对着他这一侧的，另一侧脸颊贴着车窗，睡得很香，头发从肩膀一侧被压的翘起来，头微微仰着，嘴唇也张开了点，看起来很不设防，还有点傻气。
商牧之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把她的安全带解开。
他动作很轻，但安全带好像被压住了，解开的时候弹
了一下，打在了她的胳膊上。
梁栖月一下子就醒了，她皮肤白，又很薄，身上很容易被留下印记，手臂上立刻就起了点红。
“你打我干什么？”
她皱着眉，不分青红皂白习惯性把他当坏人。
商牧之没解释，只抬起眼看她，
“到家了叫你起床。”
梁栖月被吵醒很生气，把膝盖上的冰水拿起来扔他，拉开车门就要下去。
冰水砸到他身上，力度不算太大，商牧之早已经把车门锁上了，只拿起那瓶水丢到了后排。
“开门。”
梁栖月没拉动，语气很烦地指挥他。
商牧之假装去开了下车门。
梁栖月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动，
“还是没打开啊。”
“是吗？”商牧之看了眼她那一侧的车门，面不改色地说，“可能车坏了。”
“那怎么办？”梁栖月信以为真，好像马上就想到了什么很让人害怕的事情，立刻拽了拽他说，“你快给林肃打电话让他来救我们。”
她前两天还刷到了新闻有人在车库里因为车坏了出不来而窒息死掉。
商牧之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把车窗开了一点缝隙，往下落了落，然后才说，
“电影院里还没说完，你是跟谁？”
梁栖月愣了愣，表情像是还有点没太反应过来的样子，只说，
“什么？”
商牧之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停留在不知道什么位置，淡淡开口说，
“第一次跟人接吻。”
梁栖月怔住，才想起自己在电影院里过于得意忘形炫耀一般讲出来的话，
“我不记得了。”
她硬着头皮，
“都过去多久了。”
“听起来你跟很多人吻过。”商牧之语气平静地说。
“你才跟很多人！”梁栖月下意识地有些跳脚，虽然情史丰富一直是她想象中自己应该有的。
“我只亲过你一个人。”商牧之看着她说。
梁栖月皱眉，
“你骗谁呢。”
“我有必要撒谎？”商牧之反问。
梁栖月没再说话。
“初吻对象不记得了，那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吗？”商牧之好像没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梁栖月因为心虚而有些生气，很没底气地冲他发脾气，
“你什么封建年代来的？我婚前跟谁亲过你还要管？”
“不是管。”商牧之纠正她，“我只是好奇。”
梁栖月后背靠着车窗，心跳的有点快，想从车里逃离，
“你好奇心也太重了。”
商牧之没否认，沉沉地嗯了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离她很近了，
“我也不是对什么都好奇。”
车窗明明开了一半，梁栖月却有种没办法呼吸的感觉，胳膊抵着打开车窗的把手，
“你怎么还不给林肃打电话？”
她去找自己的手机，
“我来打。”
打开通讯录，林肃却怎么也找不到，梁栖月手指在屏幕上乱点一通，终于看到林肃的名字。
手机却被抽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