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大安的至暗时刻！
“你说什么？”
卫亮有些难以置信。
在场的北大营众将，也都懵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楚……楚将军，你莫非是因为赵帅之死，所以迁怒于我等的吗？若是如此，你无需动手。明日那北蛮子再来，我们亲自去地下给赵帅赔罪！”
一位将军痛苦地道。
他敬仰赵帅，赵帅之死，他也很难过。
如果楚歌真是因为这个，他明天就把命交了。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楚歌深深地看向这位将军，记在心里。
“我等亦然！赵帅之功，日月可表。欠他的命，我们会还！”
“还有我！”
“还有我！”
一个接着一个将军表态。
楚歌一一记下，最后，只剩下一人沉默不语。
“这位将军，你呢？”
楚歌扭头问道。
“呵！想要老子的命，你还不配！赵帅有赵帅之功，但他是死于战场。与我等何干？你不过一个乱臣贼子，还想要我等的命。你凭什么？”
楚歌微微颔首，“说得好！不知可是姓孙？”
“是又如何？”
楚歌眼中闪过寒光，“你问我凭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就凭你卖国求荣，就凭你勾结蛮夷，就凭你对不起这北大营的数万将士。我要杀的人，便是你们这些给炎王当狗的狗东西！你可能会狡辩，但没关系。先杀了你，自会找到铁证！”
一个箭步踏出，楚歌手中长剑“苍啷”出鞘。
那将军亦是五品高手，当即拔刀在手，便要退出大帐！
可就在这时，楚歌嘴巴张开。
嗥……
“猛虎啸天”瞬间发动！
震耳欲聋的虎啸响彻整座北大营，震得营中的普通士兵当即头晕目眩，震得那些入品的高手也是心惊胆战。
而首当其冲之人，瞬间两眼一黑！
下一瞬！
噌！
长剑划过咽喉！
“小姨！”
“在呢！”
五品高手的生魂立刻被小姨抽取，收入超凡之骨之中！
没有任何意外的，奖励到账了！
【击杀恶人孙大，荣耀点+100】
和我想的一样！
楚歌心中一喜。
但更高兴的是，脑中的猛虎长出了第二颗脑袋，“猛虎啸天”的威力果然更加强悍了。
“你……孙将军啊……你……你竟敢在我北大营，随便行凶？”
卫亮目眦欲裂道。
这孙大，是他的同乡，半年前加入北大营。
凭借五品实力，领五千甲士。
放弃了原本的官职，甘心来此戍边，这是何等英雄？
说杀就杀了？
太放肆了！
楚歌收剑入鞘，扭头看向卫亮。
“此人是炎王的狗，这位将军若是不信，可立刻前去调查他的行囊。若楚某没有猜错的话，明日战事一起，他会第一个溜走！”
虽然这些话，只是楚歌的猜测。
但楚歌敢确定，北大营的众将之中，定有炎王的手下。
在入营之前，斥候汇报了一个细节。
昨日之战，北蛮铁骑并非随意冲阵，而是有目标的攻击一处。
楚歌不懂战阵，但他明白一个道理。
任何战阵都有薄弱之处，排兵布阵不可能毫无纰漏。
而能够知晓此中纰漏之人，官职绝不会低。
现在北大营兵少将寡，甭说五品高手，就算是六品、七品，也有了入帅帐的资格。
而之前提及赵帅之死，也唯有此人眼中毫无悲伤之色。
一个人伤不伤心，难不难过，表情可以作假，但眼神不能。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有人告诉他，若要立威，便斩姓孙之人。
此人正好就姓孙，所以，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
“若是孙将军并未卖国求荣之辈，你待如何？”
卫亮高声吼道。
楚歌之行只有四人，固然其中有半步四品的高手，可北大营好歹还有几千人，怎么杀得掉！
“若他是呢？你待如何？”
楚歌反问道。
“呵！若他是，便是我卫亮有眼无珠，我这对招子，给你了！”
卫亮悲痛地道。
看来感情很深啊！
“用不着，若他是，你明日死在战场上！若他不是，楚某明日亲率楚家军，解你北大营之危！”
“你怕死？”
卫亮冷笑道。
“不！只是此人不配让我抵命，你也不配！”
“好！那就去孙将军的营帐一探究竟！”
卫亮言罢，大步向外走去。
卢老头儿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歌，虽然手段过激，但并非冲动行事之人，这份狂傲不羁，确实有王侯之气！
一顶一的好人，成不了大事。
自古
开国帝王，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枭雄。
可有一件事，他不理解。
明明是来收编楚家军，现在杀了人家的将军，不是直接敌对起来了吗？
另外，“小姨”是啥？
其他几位将军本来还对楚歌客客气气，可现在目光之中也皆是不解和不忿。
太嚣张了！
楚歌视而不见，非常时期，非常方法。
收编北大营，跟人家好言商量？
得了吧！
谁搭理你啊！
所以，得剑走偏锋。
至于能不能找到那位孙将军的“罪证”，楚歌并不在乎。
因为他早有“罪证”在手了！
只等众人都步入孙将军的营帐，卫亮高声道：“给我搜！我倒要看看，有何罪证！”
左右两名随从立刻开始翻找孙将军的床铺和物件。
才将被褥之类的东西抖搂没几下，楚歌忽然眼睛一亮。
特娘的，意外收获啊！
床铺底下藏着的几封信，映入众人眼中。
“取来！”
信递到卫亮手中，几位将军立刻细看。
看过之后，卫亮冷笑起来。
“此乃家书！”
家书吗？
楚歌伸手接过，哎呀呀，不忍直视。
各种男女之事的描写，什么奴家只身一人，思念夫君，每日醒来，床榻湿了一片。
什么红妆只为夫君画，日日思君不见君，唯有念珠相伴。
不过有一封信，让楚歌来了兴趣。
“……好在夫君就要归来，奴家这相思病就能痊愈了……投笔伤情，临书惘惘！夏初，书！”
楚歌淡然一笑，特意将这封信递还给卫亮。
“夏初未至，北蛮便已发兵。我倒是很好奇，孙将军是如何确定自己的归期的？莫不是他有未卜先知之能？”
卫亮再看书信，眉头紧锁起来。
“也许只是安慰之言！”
“此人何时进入北大营？”
楚歌没搭理卫亮，而是看向其他人。
“大约半年前！”
有位将军答道。
半年前……
那就是春节之后，二三月……
那时议和使团刚刚归来，而硝石矿案，在那时也被侦破。
尔后才不到两个月，五月中旬，北蛮子便正式发兵。
细思极恐啊！
不会使团之中就有那狗殿下的人吧？
借着进入北境议和的机会，和北蛮子勾搭上了。
于是才有了两个月后的北蛮入侵……
也就是在北蛮子正式发兵的前两个多月，这个姓孙的进入了北大营。
“一般戍边，多久可以回家！”
“一年以后！”
有将军答道。
“既然是一年之后才能回家，此人才进入北大营两三个月，便说自己即将回家。而那时，北蛮子正好入侵！我想问问诸位，不觉得太巧了吗？一位五品高手，为什么要来北大营？
他图什么？既然能够留下妻子的信件，说明此人是个重情之人。他若不是脑子有病，便是来此北大营，另有目的！
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是炎王殿下安插在北大营的奸细吗？”
楚歌高声道。
“可炎王为什么要勾结敌酋？莫不是你与炎王有仇，成心构陷吧？”
卫亮这时迅速抓住重点。
炎王，是和楚歌有仇的。
所以并不能证明，炎王是卖国之人。
即使孙大是炎王的人，也不能说明孙大就是勾结北蛮的细作。
毕竟，这天下本就是他们秦家的！
炎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脑子有病吗？
被卫亮这一反击，众将军刚对孙大产生怀疑，又迅速打消了不少。
一封家书，不能说明什么。
也许真就是安慰之言呢？
“我能证明此人便是炎王的细作！更能证明，勾结北蛮者，就是炎王！”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众人当即循声看去，身着捕房官袍，气质儒雅，可却是个堂堂五品高手。
不是旁人，正是定北郡总巡捕，沈青云！
“来啦！我还以为你得等会儿才到的！”
楚歌笑着说道。
告诉他北大营有位姓孙的将领通敌的，就是沈青云！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楚歌才会借这个通敌卖国贼立威。
什么“罪证”不“罪证”的，能不能在这里找到，楚歌并不在意。
因为沈青云，已经牢牢掌握了炎王勾结外族，意图谋反的铁证！
沈青云看向楚歌，微笑颔首，然后再看向其他北大营的将领，抱拳施礼。
“沈某不请自来，还望诸位将军海涵。只是非常时期，沈某不得不来！”
北大营诸将，自是认得沈青云的，当即纷纷还礼。
而卫亮此刻也似乎回过味儿
来。
“沈大人，你……你说炎王勾结北蛮，孙大正是炎王的细作？”
沈青云微微颔首，“不错！沈某本不想将此事公之于众，毕竟，事关大安社稷。但，北大营诸位将士浴血奋战。沈某实不想，看着你们白白牺牲，至少，也要死得其所，死个明白！”
说到此处，沈青云自袖中取出一封密函，递给卫亮。
卫亮见状，赶忙郑重接过。
仔细看过之后，一时泪如雨下。
“我……我愧对墨帅，愧对兄弟们啊！”
这密函是炎王要交给孙大的，无意中被沈青云手下的暗探截获。
此为亲笔书写，还有炎王的私印，很难伪造。
沈青云本想以此密函为条件，让炎王不要染指定北郡和北大营。
可炎王已经丧心病狂，竟然让神捕司代为出手，对楚歌高举屠刀。
尔后，更是再次勾结北蛮，发动第二次战争，打算将北大营彻底荡除。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沈青云知道，他已经护不住定北郡了。
而他的这封密函，只怕也到不了老皇帝的手中。
索性，就给楚歌一用。
至少，有这密函在，北大营剩下的这点儿种子，或许还可保留。
“炎王勾结北蛮，罪不可恕。然昏君当道，奸臣把权，沈某护不住定北郡。今日，便辞官不做了。我意加入陌州，随楚大人厉兵秣马，终有一日，杀回定北郡，祛除奸党，匡扶社稷，为百姓讨个朗朗晴天！北大营诸位，沈某恳请诸位，加入陌州楚家军！”
沈青云深深一揖。
看得楚歌都愣住了，于是悄悄凑到一旁。
“我说沈老哥，你就算跟我姐夫是亲兄弟，也犯不着当我的手下啊？不跌份儿吗？”
沈青云不搭理他。
这时候扯什么犊子，正事儿要紧。
北大营诸位将领，此刻一时都犹豫不决。
忠君爱国，这是墨家军的根！
如若不然，墨帅又岂会甘愿舍命，也要前往京城？
“我加入陌州楚家军！”
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楚歌赶忙看去，瞬间眼睛一亮。
漂亮的双眸，精致的脸蛋，粉嘟嘟的小嘴，下巴上有颗美人痣，身着白色铠甲，胸前鼓鼓的，尤其那双眼睛，好熟悉的感觉。
再一想，楚歌赶忙移开目光！
他知道是谁了。
就是之前在石人镇钱家，被他踹了脸的某位大小姐。
“大小姐，你……你不会真要加入楚家军吧？可是墨帅时常说，当兵者就要忠君爱国，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有将领表示不能接受。
墨蜚语冷哼一声，“是又如何？狗皇帝害我爹，害我墨家军！还给他们卖命，我们是傻子吗？我要给我爹报仇，与大安皇室势不两立！”
说得好！
楚歌差点儿给鼓掌了。
“可墨帅还在京城啊！”
此言一出，墨蜚语一下子老实了。
楚歌有点儿小无奈，狗皇帝和狗殿下手段高明啊！
掐着墨天南不杀，软禁起来。
这样一来，北大营墨家军只能乖乖就范，反都不敢反。
高！
可这样一来，他想收编墨家军，就难了啊！
等等！
也不是没可能！
楚歌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虽然此话我说出来，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要问诸位一句，狗皇帝为何不斩墨帅？”
“也许是念及墨帅守土有功，所以不忍迫害？”
一位将领说道。
“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为何又要软禁？”
“是怕……是怕我们墨家军不听话？”
另一位将军说道。
楚歌笑着微微颔首，“说对了一半！但不全对！其实墨帅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有你们啊！”
“有我们？什么意思？”
一个膀大腰圆的将军满是不解。
其他将军也都看向楚歌。
“很简单！墨帅一死，诸位必反！所以狗皇帝不敢杀墨帅，毕竟北大营足有数万精兵！可反过来，若是你们都死在北蛮子之手了呢？那时候，就是墨帅的死期！”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没有这么想过，就算想过，也觉得可能性不大。
毕竟墨天南这家伙领兵打仗是把好手，可脑子迂腐至极。
明知去京城就是个死，还去，纯粹是典型的愚忠。
而这种愚忠的观念，又一次次感染墨家军，所以整个墨家军也是愚忠。
仅一个“忠”字，就被狗皇帝和狗殿下拿捏得死死的了。
他们不耻造反，也认为造反不对，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死！
“那怎么办？”
众人一时都没了办法。
沈青云这时开口道：“反，至少还有机会救墨帅！不反，诸位和墨帅都难逃一死！明日北蛮大军袭来
，诸位可有自信抵挡？若能挡住，当沈某多嘴。若不能，你们死绝，墨帅必死！”
“我……我加入楚家军！如果墨帅真的没了，我至少还能为他报仇！可我若是就这么死了，就永远没法为墨帅报仇了！墨帅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愧对于他。”
一位将领再挣扎之后，哭着下定决心。
有人带头，其他几位将军也终于下定决心。
墨天南，十死无生！
墨家军继续守在北大营，十死无生！
唯有反，至少可以为墨天南报仇。
这是唯一的选择！
“既如此，那就谢过诸位了！速速传令下去，愿意加入我楚家军的，即刻随我撤离北大营。仗，不能这么打。不愿意的，或回家，或战死在此。楚某，绝不勉强！”
一个时辰后，墨家军剩余五千余众，除一少部分榆木脑袋，决定死守之外，近四千人随楚歌前往石人镇。
从这一刻起，楚家军，终于拥有了超五千士兵！
不过其中负伤者过半，这一点，却是个问题。
但也没关系，总能治好的。
路上，楚歌看向沈青云。
“沈老哥，真的甘心做我的手下？屈才了！”
沈青云看了一眼旁边那位半步四品的卢老头儿，淡然一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沈青云和稀泥是把好手，但论魄力，不及你万分之一。造反这种事儿，我也就想想，但要做，就很难做决定了。所以，辅佐你，我觉得也不错！”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兄弟情另论，该吩咐，我可是还要吩咐的。”
楚歌偷偷一笑。
原来的神捕大人，现在低头做小弟。
这感觉，还挺不错嘛！
吼吼！
“放心，连卢老英雄都甘愿受你差遣，我沈青云，绝不含糊！”
沈青云的心态摆得很正。
楚歌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就给老哥你安排第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沈青云有些好奇。
“我需要钱和粮！趁着你还是总巡捕，咱们干票大的？”
楚歌坏笑道。
沈青云先是一愣，接着也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自己在魄力这一点上，跟这臭小子比，差远了。
“那就干！”
一个小计划，悄然达成！
大部队缓缓前行。
楚歌抬头，望向南方。
狗殿下！
楚爷我的翅膀就快硬了，现在就等着你把天下搅乱了。
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洗干净脖子！
老子砍定你了！
……
次日，北大营被北蛮铁骑轻易攻破。
守营将士，无一人幸免！
定北郡，彻底沦为北蛮子的猎场。
一时朝野震动，百官惶恐！
有“贤臣”当即举荐炎王担任“征北大元帅”，获得首肯。
至此，炎王秦烈走上了大安历史的舞台！
烈焰军也于此时离开南疆，向北浩浩荡荡而来。
而就在烈焰军开拔之后未到半月，南疆诸国，正式对大安宣战！
大安朝，进入了最至暗时刻……
ps：万更第39日！